隨著一淺淡的竹葉青氣息傳來，就知道是蕭嶼了。

他來幹什麼？

許清凝不又又怒，白皙的臉蛋紅了一大片。

「蕭嶼，你怎麼……！」

蕭嶼走近了些，他只看見了的後腦勺。

「你都沒轉，就知道是本將軍了，還算聰明。」

許清凝恨不得將整個人都埋進水裏，憤憤道：「蕭大將軍，你好歹出名門世家，怎麼看子沐浴？」

蕭嶼覺得有些冤枉，他本來是想看傷勢怎麼樣了，大晚上了又不好直接登門拜訪，便從窗外翻進來了。

再說了，他又不知道在沐浴，怎麼能算看呢？

而且說實話，水面上漂浮了一層厚厚的玫瑰花瓣，他也沒看到什麼。

他問：「我是無意的，你信嗎？」

許清凝想罵人：信就有鬼了！

「你現在轉過去！」

「為什麼？」

許清凝咬了咬，幸好是背對著的，不然就被他發現臉紅得和番茄一樣了，他到底是裝傻還是故意的？

「我要穿服。」

蕭嶼咳嗽一聲，老實轉過去了。

然後，他聽見背後傳來窸窣的服聲，腦子不控制地想像那個畫面。

房間不算大，熱氣氤氳環繞，讓他覺得溫度有些高，手心竟生了薄汗。

有點。

還有點熱。

咳咳……

蕭嶼也在疑，為什麼會因為而產生那種念頭呢？

他晃了晃腦袋，一團混。

許清凝手忙腳地給自己穿服，「好了。」

蕭嶼聽到許清凝說話了，就轉過去，正好看見在系腰帶。

此時的，就穿著一薄薄的白裏，領口鬆鬆垮垮有些敞開，出雪白鎖骨，長發漉漉的搭在前，還在滴著水，令這件裏若若現，偏偏還一臉無辜不當回事的樣子。

蕭嶼的結不由滾了下，更加口乾舌燥了。

他隨手抓起旁邊的披風蓋在上。

「把服穿好。」

許清凝莫名想笑，還當蕭嶼多坐懷不呢，早知如此，當初何必費那麼多口舌？

「大晚上的，你過來找我有什麼事？」

蕭嶼刻意站在離許清凝一米之外的位置，朝扔過去一個瓷瓶。

「拿著。」

許清凝接住了，「什麼？」

「葯。」

許清凝看了下，蕭嶼給的葯是上好的金瘡葯，據說塗了就不會留疤，外面都是有價無市，他倒還捨得。

「那我就多謝將軍好意了。」

見蕭嶼還有話要說，「先生還有何指教？」

蕭嶼：「經此一事，我希你能吸取教訓。」

「什麼教訓？」

「鋒芒畢不是好事。」

許清凝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羽翼未之前，只能養蓄銳，可自攔下蕭嶼宮，就已經了楚瓊的眼中釘中刺，沒辦法了。

若問可後悔，答案永遠是不悔的。

「如果我偏不呢？」

蕭嶼看見了許清凝眉眼裏的倔強。

說實話，直到現在他都想不明白，許清凝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姑娘，為何要摻合進來？安安分分地當的郡主不好嗎？

他不知道說什麼了。「你是真的不怕死。」

許清凝淺淺含笑，「你說錯了，我很怕死的。」

怕被楚瓊打死在地牢裏，怕哥哥死在泊中，怕雪兒一家滿門抄斬，也怕……眼前之人再次骨無存。

可這些話，無法對任何人說。

蕭嶼：「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自尋死路！」

「你以為我想嗎？」

許清凝朝他走了幾步。

「如果我那天不攔著你，你現在已經死了；如果我不反擊齊瑤兒，敗名裂的就是我；如果我不用苦計，我早就了我那繼母的葯下鬼……如果我不爭不搶，我會死無全！」

但是蕭嶼啊，你可知道，我這樣不擇手段的人，在千萬句謊言中就沒有一真心嗎？

後面這句話，許清凝沒有說出口。

如果還是十五歲之前的許清凝，或許能鼓起勇氣大大方方地說出來，但已經不是了。只能以玩笑的口吻讓他不當回事。

因為知道蕭嶼這樣的人最厭惡什麼。

離近了，蕭嶼能聞到許清凝上的玉蘭香，但他腦子裏所有的旖旎已經被的話衝散了。

他好心相勸，誰知如此倔？

就是要一條路往前走，不撞南牆不回頭嗎？

「許清凝，你若執意如此，我也管不了，生死由命吧！」

蕭嶼丟下這句話，推開門走了。

…

深夜的冷風從門外灌進來，吹得許清凝有些瑟瑟發抖。

抱著雙膝蹲在角落裏，心窩裏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委屈。

也不知過了多久，寧安進來，看到他家郡主還蹲在地上，他擔心著涼了。

「郡主，你怎麼坐在地上？奴才扶你起來。」

許清凝雙已經麻木了，差點摔了一跤。

「我還沒問你，你為何會隨帶刀？」

寧安：「奴才最近在練武，想做一個更強大的人。」

許清凝：「練武好的，你還小，來得及。」

不像這，現在要想學武也沒什麼用了。

寧安像是在辯駁：「奴才已經十二歲了，不小。」

許清凝笑笑沒有說話，把蕭嶼給的葯放在枕頭下面，打算睡了。

……

這夜，蕭嶼悶悶不樂地回到忠義候府。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麼氣，反正就是不高興。

房間里的五彩鸚鵡見主人回來了，立刻撲騰。

「將軍回來啦！」

「將軍回來啦！」

蕭嶼覺得十分聒噪，他後悔把這隻鸚鵡帶回家了，掌風掃過，將它趕回了籠子裏。

謝從門外進來，不由調侃：「將軍何必同只鳥生氣？」

他穿一灰白道袍，頭髮有些凌，像是趕了好幾天的路。

蕭嶼瞥了他一眼：「看你的臉，事想必是辦好了。」

謝：「平郡主給的地址果然沒錯，他們就藏在那，我去的及時，已經解決好了。看來你這一千兩黃金花的值啊！」

不提平郡主還好，一提，蕭嶼心裏更不舒坦了。他本想勸不要趟渾水，卻做了無用功。既然一心尋死，與他有何關係？

「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

謝：「？」

他不在的這幾天裏，發生了什麼？

「行，不提。那我問你，獵場行刺一事，和你有關係嗎？」

蕭嶼眼眸暗了暗，「沒有。」

「沒有就好。」謝長嘆一聲，「你要知道，我們籌劃了那麼多年，現在時機未到，可不能自陣腳。」

蕭嶼沒有說話。

謝又說：「對了，我剛打探到一個消息，皇帝馬上要給太子選妃了。」

「太子已過弱冠之年，選妃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那你倒是猜猜，太子妃會是誰？」仟韆仦哾

蕭嶼想了一下，「論家世論份，應該會是蘇相的兒。」

皇帝當年登基的時候，年紀尚小，一直是由太后垂簾聽政，他算是飽母族攝政之苦，所以給太子選妃，一定不會選權勢太重的人，但要是一點權勢都沒有，也不配。

蘇丞相是文，兩朝元老肱骨大臣，在百姓里聲不錯，而且他沒有兵權，就算了國丈，也對新帝造不了大威脅。

他的嫡長蘇湄雪，在京城素有第一才之稱，端莊得、落落大方。

這樣算來，蘇湄雪就是最適合的。

謝：「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但我剛剛得到的那一份名單里，除了蘇湄雪，還有一個人，也適合的。」

蕭嶼：「誰？」

謝笑笑不說話。

蕭嶼最討厭說話賣關子的人了，「謝，你和我打什麼謎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