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宛寧是在吃中飯前去的蜀王府。
姜莞聽說來,也知道是為什麼而來,人把帶到了主院這邊。
趙行見狀索退了出去,把說話的地方留給們姑嫂兩個。
前些天周宛寧也偶爾來坐坐,可臉都不是很好看,愁容滿面的,姜莞還勸了好長時間。
那時候是擔心姜元瞻。
突厥與南苑不同,一旦真的起了戰事,怎麼人不憂心呢?
可在國公府里又不能表現出來,就怕姜護夫婦對有什麼意見,覺著不配做姜家新婦,也只有來了姜莞這兒,才敢把那些緒帶到臉上。
姜莞也曉得勸了沒用,不過每次來都還是會勸說,好歹是暫且寬一寬的心,好過終日郁郁寡歡,也不是個事兒。
但是今天來,周宛寧臉明顯要好太多。
姜莞便也笑了,招手:“是阿耶都告訴你了吧?”
周宛寧點頭說對:“我還怕是公爹為了寬我的心哄我的,所以來你這兒問問,聽你這樣說,可見是真的了。”
姜莞無奈搖頭:“阿耶就不是那樣的人,哄你這個做什麼,難不過些天突厥議和的使團不來,你就不知道了嗎?你才真是關心則,如今連腦子都沒有了。”
玩笑著調侃,周宛寧也不放在心上。
都說人逢喜事神爽,如今才算是真切會了。
“我總算能睡個安穩覺。雖說你二兄如今還回不來,仍舊是要與我分開好久,但最起碼突厥派了議和使團來京,這戰事只怕不會起了,我也不必為他提心吊膽的。”
周宛寧嘆著氣,往羅漢場上坐下去:“說真的,上次送他出征,我還沒覺得這樣真切,這次再送他出征,真是茶不思飯不想,晚上也睡不好。
我后來就想,婆母這些年真是不容易,我可真是佩服。”
姜莞瞪了一眼:“這話你怎麼不去跟阿娘說?”
“我又沒傻!”
周宛寧也回敬了一眼:“但我來之前,還去看了看清沅阿姐,跟說起外面這些事,說那個突厥公主,只怕是要落在肅王府,我思來想去,說真的,我要是突厥公主,橫豎都是給人做妾,肅王與蜀王,我寧可選蜀王。”
一面說著,拿指尖去姜莞:“你不怕嗎?”
“怕什麼,就算想嫁,二哥哥也不會娶。”
“可要是家……”周宛寧自己的事放下了,就開始替別人心起來,“我是說萬一啊,萬一真的看上了蜀王,非要嫁給蜀王,再仗著如今議和,提出什麼平妻的說法,進了王府與你平起平坐,難保家不會為了議和一事答應。
我知道蜀王殿下對你的深厚誼,但這是國家大事,干系重大,未必是蜀王自己不肯,就能的。
他就沒跟你說過嗎?”
“說了。”
姜莞深吸了口氣:“王兄說了,突厥公主他來娶,在福寧殿的時候就跟父皇回稟的很清楚,當著阿耶與阿舅,還有兵部禮部諸位大人的面,說的是突厥人死了心,不要打二哥哥的主意,蜀王府進不得。
倘或突厥公主不肯做他的妾室,也無妨,咱們大鄴好兒郎何其多,只管挑去,既然是和親嘛,都依的。
但唯獨蜀王府不行。”
周宛寧卻沒料到這是趙禹說的話,還以為……
略略吃驚了一瞬:“不是蜀王自己在家面前回稟的?”
“二哥哥說他都沒來得及開口,王兄就已經都回完了,本用不著他自己說什麼。”
周宛寧啊的一聲:“從小到大我也知道肅王殿下疼弟弟,曉得他一向很護著蜀王殿下,但我本以為這樣關系到家國天下的大事上,他會更理智一些。
那看你這氣定神閑的樣子,家是答應了他吧?”
當然會答應。
如今父皇對王兄有求必應的。
而且這種事,也沒什麼好不答應的吧。
姜莞眸中的亮暗澹了些:“不答應還能怎麼樣呢?王兄已經主承擔了起來的。就算父皇不答應,這些年二哥哥與我的,父皇看在眼里,那位突厥公主來了,要是真的進了蜀王府,以后的日子也不會有多好過。
人心不足蛇吞象。
也許剛開始沒覺得有什麼,可是經年累月,天長日久,生出別的心思,爭風吃醋起來,再把那些不滿和委屈告訴突厥大可汗,圖什麼啊?
既然是議和,自然要考慮的長遠些,為的是大鄴與突厥將來的和平相,而不是再因為這個異國公主挑起爭端來。
你總該知道,突厥狼子野心幾十年,現在議和本來就是權宜之計,將來他們覺得時機,難保不會對大鄴發難興兵。
如果一定還要有個說法,這個突厥公主,本來就是最好的借口。”
深吸了口氣,往后的枕上又靠了靠:“父皇是明君,英明神武的半輩子,這點事他還能看不清嗎?他不得這個突厥公主離我們蜀王府遠點兒呢。”
·
突厥的議和使團是在半個月后進京的,人就安排在了四方館。
宮宴上眾人見過那位突厥公主,還特意取了個漢人名字,喚作照潤,自己非要給自己加了給漢姓,就是徐照潤。
姜莞也沒覺得這名字有多好聽,不過確實很適合那種英氣的孩兒。
徐照潤從面相上瞧著就是很突厥人的長相,與中原子一眼就能區分的出來。
的生母也是突厥的貴族,不過從小不是在生母跟前養大的。
突厥的這位可敦死的早,后來徐照潤的父汗新娶了可敦之后,也添了孩子,不過大概是格外疼徐照潤,把帶在王廷牙帳,親自教養的。
晉和帝的意思是,徐照潤既然來了,將來也要留在大鄴,長住在盛京,不管是嫁給誰,都是宗室婦,說不得還是太子側妃呢,往來走,與京中士族宗婦和貴不了常見面,所以如今便姜莞們多陪一陪,畢竟年紀也相彷。
其實對于突厥議和使團,沒有人真心歡迎他們。
所有人都曉得突厥不是真心議和而來,過去幾十年突厥擾遼東邊境,甚至在最猖獗的那幾年,幽州百姓吃了多苦頭,遭了多罪。
再往前數,到明宗仁宗時期,戰火不斷,彼時大鄴兵力不如現在這般,其實有些敵不過突厥,那才是突厥最猖獗的時期呢。
大鄴與突厥,本來就是宿仇。
要化解,沒有那麼簡單。
人人心里都記得,所以每個人心里也都有恨意。
但是明面上還要維持著平和。
徐照潤是個很自來的子,隔三差五就主約上姜莞們出門。
從來沒有來過中原,對盛京的一切都是好奇的。
而姜莞也驚奇的發現,徐照潤漢話說的不錯,對中原的很多事,譬如民俗禮儀這些,也都知道,或許不通,但都說得上來,且做的不錯。
這就更加證明了突厥人的野心。
要麼突厥可汗早就想好了等到徐照潤長大要讓和親大鄴。
要麼是一早做好了攻中原的準備。
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會讓人心底高興。
徐照潤反而對此一概不知似的,今兒拉著吃茶,明兒拉著聽戲,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戲本上那些唱詞未必全都聽得懂,戲文里的故事所知道的也不多。
樓下戲臺上正唱著一出《樊梨花征西》,徐照潤見將軍墨登場,拉著姜莞問東問西。
到最后,才笑的說:“王妃是沛國公府的兒,是姜家人,父汗早就跟我說過,大鄴姜家很厲害,你們家的孩兒應該也很厲害,要是有機會,我與王妃比試比試騎功夫好不好?”
姜莞只管吃茶,笑得溫和周宛寧是在吃中飯前去的蜀王府。
姜莞聽說來,也知道是為什麼而來,人把帶到了主院這邊。
趙行見狀索退了出去,把說話的地方留給們姑嫂兩個。
前些天周宛寧也偶爾來坐坐,可臉都不是很好看,愁容滿面的,姜莞還勸了好長時間。
那時候是擔心姜元瞻。
突厥與南苑不同,一旦真的起了戰事,怎麼人不憂心呢?
可在國公府里又不能表現出來,就怕姜護夫婦對有什麼意見,覺著不配做姜家新婦,也只有來了姜莞這兒,才敢把那些緒帶到臉上。
姜莞也曉得勸了沒用,不過每次來都還是會勸說,好歹是暫且寬一寬的心,好過終日郁郁寡歡,也不是個事兒。
但是今天來,周宛寧臉明顯要好太多。
姜莞便也笑了,招手:“是阿耶都告訴你了吧?”
周宛寧點頭說對:“我還怕是公爹為了寬我的心哄我的,所以來你這兒問問,聽你這樣說,可見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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