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誰都忙,林千雪也忙碌瘋了,學校放假金店可沒假放,越是年末越忙碌,關門時間也一延再延。
林千雪扎在金店不開,嗓子冒煙,一連幾天都喝冰糖燉雪梨。
看的遲遲都困,媽媽喝藥藥一樣喝的這麼痛苦,這個梨梨是好吃呢還是不好吃呢?
這天萬家燈火時,吳老爹挑著滿滿當當兩籮筐來柳家,側跟著一個面容滄桑的中年男人背著沉沉一大麻布袋東西。
吳老爹進門就激涕零,“恩人,大恩人啊!”
“吳老爹你這是?”
“多虧了之前聽你們的話,我這才沒有沖行事害了我家老大。如今上了一個好領導,他查清了事,將我家老大放出來了。”吳老爹喜極而泣,拉過后的老大讓他趕謝過恩人。
之前那個給他遞消息“送錢放人”的監獄同志被抓了,沒兩天便有人哭去了單位門口喊冤,吳老爹也是那時候曉得,原來得到“送錢放人”消息的不止他一家,那些人錢給了,左等右盼也不見家人出來,中間人也找不著了,托人多方打聽這才得知對方臨時被審查,而監獄里的家人已經被急匆匆趕鴨子上架刑了。
吳老爹聽到消息的剎那慶幸的跌坐在地上,不住的謝老天爺讓他遇上了好人。
多做多錯,不如不做,之后沒多久老大的案子被重新調查了。
當年他家老大見義勇為救下的同志,和的家人倒打一耙給老大扣罪名,讓老大蹲了好些年。
如今白眼狼來家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懺悔,一口一個幾個兒子還小,不能讓丈夫趕回家不能坐牢,呸!
要不是關鍵時刻怕影響到老大出來,吳老爹非得拔這白眼狼的頭發、摳眼珠子不可。
恩將仇報害了他家老大,還有臉來哭,怎麼不去死啊。
老天開眼,老大終于放出來了。
吳老爹將家里準備過年年貨--臘、鴨、咸魚、臘、花生、瓜子、桃、餞、干貨、煙酒等等,一腦全裝籮筐里背來柳家。
老大終于回家了,這比過年還高興!
吳老爹遞過來一個紅封,“林同志我不知道老先生家住哪,還請你將這卦金給他,規矩我都懂。”
“你等會兒,我先給裴老先生打個電話。”林千雪得問過裴老先生的意見才決定收不收。
吳老爹了手,“林同志我能跟你一道去不,我想在電話里親自給老先生道個謝。”
裴老先生早將這件事忘在爪哇國了,經林千雪提醒,電話里直接回了一句,“卦金收了吧,替我一道捐出去。”
若沒有他們提醒老大可能就沒了,這可是救命之恩啊,吳老爹千恩萬謝。
林千雪意思意思收了一點臘味,其它的讓吳老爹背回去。
“不要你就扔了,不要推來推去,反正我是不會背回去的。”吳老爹兩手往后一背,送出來就沒打算帶回去。
林千雪,“......”
“林同志你不是要租店鋪嗎,我家店鋪免費給你用。”最近也有好幾人問他家鋪子吳老爹一個都沒有租,死心眼的給林千雪留著,他不信對方就只開一個店。
“不用了。”林千雪擺擺手。
“要得要得,店鋪我空著你什麼時候需要直接用。我家老大別的沒有就一把力氣,以后家里有什麼重力活只管喊我家老大,晚上給你巡邏看金店。”吳老爹恩的同時也存了一點私心,想給老大謀一個前程。首先你得把事做漂亮了,讓人看見你的價值才能用你。
吳老爹走后,林千雪看著滿滿當當兩籮筐外加一麻布袋年貨,里面啥都有。
“難得的實誠人,婆婆你幫忙分分,挑些老太太吃的,到時給裴老先生送過去一半。”
“我看著分,到時我們再備一些年禮一塊送去。”柳母打開看了看,還有炸好的小魚和蘿卜丸子,不由失笑,“這麼多東西,家里今年倒不用準備年貨了。”
柳母嘗了一口小魚干,香香,“千雪回頭你拿些山貨和營養品送去吳家,慶祝他家孩子回來。”
林千雪點了點頭,禮尚往來,這些都是人世故。
“婆婆,我們今年在哪里過年?”省城現住的房子不是他們的,縣城分配的房子隨著煉鋼廠搬遷空了出來。如今要麼回大隊要麼去柳宗鎮單位新分配的房子過年。
“老房子兩三年沒人住了,只怕風雨沒法住人。今年去宗鎮那兒過年,正好我們也看看單位分的新房子,以后估計得長期住在那兒。”得去認認地盤。
煉鋼廠是重點項目大廠,柳宗鎮的職位不低(副廳),分配房子時考慮到家里人口,并沒有助人為樂的同居住條件有困難的同志置換。
“先過去看看收拾收拾,不然到時候過年缺這缺那的不襯手。”
婆媳倆一直在省城,林千雪也是第一次過去。
出發前柳母看著兒媳婦上那件深外套,搖了搖頭,“前幾天不是做了兩件新外套,穿新的顯氣,鞋子也換新的。”
新服好看,舊服舒適。
婆婆甚提意見,林千雪也沒反駁,又戴了一副圓弧鑲珍珠的金耳釘。
憨可的遲遲被抱上汽車,總想往車窗上趴,看見什麼都要小黃鸝一樣告訴媽媽,還要媽媽參與討論。
“力咋這麼旺盛?”柳母嘀咕沒多久,遲遲就趴在媽媽懷里昏昏睡了。
單位分的房子與之前獨門獨戶帶院子的房子不同,磚瓦小二樓,周圍的房子豆腐塊一樣橫平豎直、整齊劃一、干凈整潔,林千雪第一眼便很滿意。
被抱下車遲遲就醒了,小拳了眼睛,立即興大喊,“爸爸!爸爸!”
柳宗鎮笑著接過兒,“媽,千雪你們來了。”
在一起生活了三、四年,柳宗鎮深知人的喜好,住進來的時候下意識便將其考慮在,林千雪只覺得很舒適。
附近鄰居端著點心上門,林千雪長袖善舞,談話間的功夫便了一個底。半上午的功夫家屬區便知道柳廠長的人來了,三五一從的說道這事。
“聽說了沒有,柳廠長的家屬來了,”
“人咋樣啊,好不好相?”
“我遠遠地瞧了一眼,模樣別提多俊,說話溫溫的,廠子里某些心思浮的同志該死心了。”
......
拎著飯缸子的一個中年婦,不滿的嘀咕,“一個個的馬屁,背地里夸出花來人家也不給你一個子花。
柳廠長一個人住小二樓,我們一大家子六七口人才住個鳥籠子,還真是不公平。
就算他人來了,滿打滿算還沒我們一般人多。每次開會上說幫我們解決困難,實際上有啥好都是他們優先。要真像他說的那樣,我家住房有困難咋不幫一幫。”
旁邊一人撇了一眼,翻了一個好大的白眼,還真是心比天高想屁吃呢。
福利待遇和職位貢獻掛鉤,還你窮你有理了。
“小梅啊你可給我多打點飯菜。你們這些人看人下菜碟,那些子領導每次都把菜堆的尖尖的,我們勞工人就摳摳搜搜抖啊抖。”中年婦一雙眼睛盯著。
小梅,“......食堂都是按量打的。”
就是一個臨時工,何苦為難。
中年婦哼哼兩聲,“你這話也就騙騙老實人。”
恰巧這時廠長司機小何來了,遞過幾張票子和錢。
“老師傅蒸個蛋羹,青菜和別放辣,清淡點小孩子吃。還有沒有豆腐,再要個油煎豆腐,總共四個人吃。”
“有的有的。”掌勺老師傅接過大飯盒樂呵呵的進去炒菜。
中年婦別了別,“當領導福利待遇就是好,天天單獨吃炒菜,還說沒差別對待。”
有兩個年輕同志看向打飯的廠長司機。
“廠子里幾位干部的妻子都比較老,廠長的人一直沒搬過來原以為況也差不多,沒想到對方長的靚、氣質好、談吐雅。不過跟靜云你是高材生,跟你肯定是沒得比的。”
徐靜云是今年分配到廠子里的大學生,鋼鐵廠一枝花,未婚,家庭條件很是不錯。非常搶手,廠子里不人給介紹對象,都沒有相上。
約莫今天刮北風,緒有些低落,徐靜云笑容勉強,“這話你別在外面說,柳廠長的人哪怕高中學歷也不比我差。長得好,能為柳廠長的人的肯定是個優秀的人。”
“但我覺得肯定沒你優秀,靜云你干部家庭出,要是你和柳廠長早相識幾年就好了。”
這一句似是而非的話生生烙印在了徐靜云的心里,抓著飯盒的手用力了一分。
“靜云,柳廠長的人剛剛過來,附近人生地不的,要不我們下午我們過去問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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