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在荒郊野外,他卻沒有半分局促,甚至還能優哉游哉地斜靠在樹干上,聽著木柴燃燒發出的噼啪聲,隨手往里面丟幾柴火。
很準。
馬冰看得稀罕,覺得這人當真有些矛盾:
說他是公私分明的謝大人吧,這會兒手搭膝蓋斜靠在皮上的姿態像極了那些縱樂的權貴;可尋常公子哥兒絕對做不來凌晨徐府里那樣公私分明,也絕無可能忍得了此時簡陋的“居所”……
正搖頭,眼角的余就見元培手起刀落,然后那兔頭整個飛了出去!
馬冰:“……”
你可住手吧!
最終,忍無可忍的馬冰篡奪了烹飪大權。
眾人就見從馬背兩側的褡褳中出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打開之后,或辛辣或咸香的味道便彌漫開來。
最后,甚至還從里面掏出一口四四方方的淺口平底鐵鍋。
眾衙役發出整齊的驚嘆聲,“哇!”
馬冰難掩得意地揚了揚眉,心安理得地指揮起來。
先讓人將兔子和野剁塊焯水,去了沫,又變戲法似的出來一只圓滾滾的小銀勺,從同樣圓滾滾的大肚子陶罐中挖了一勺雪白的豬油放鍋中。
鍋底已經很熱了,豬油剛落下去便如午后白雪般消融開來,空氣中多了一濃郁的葷香。
野味腥氣重,須得重料才能下去,馬冰原本想加些辣子和胡椒,可瞥了眼皮上蒙著眼睛的病號后,還是憾地放棄了。
眾人看稀罕似的注視著馬冰行云流水般的作:
塊在鍋底翻滾,為數不多的油脂漸漸融化,在鍋底匯淺淺的一汪,與清澈的豬油混在一起,香氣越發繁復濃郁。
當塊邊緣變麗的淺金,眾人鼻腔中又多了一份人的焦香。
就連遠的謝鈺,也晦地了頭。
燉好的塊紅棕油亮,香爛,湯濃郁掛壁,聞著便人口水直流。
這還不算,馬冰甚至還趁著燉的空檔去路邊林子里拔了許多生生的薺菜,用元培找來的鳥蛋一并做了滿滿一大罐薺菜蛋花湯!
馬冰親自給謝鈺端過去,意有所指地說:“別小看這頓飯,我好不容易搜羅的存貨都快用了。”
端著碗的謝鈺:“……霍平,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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