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萬步說,劉善真想從高發那兒買包袱皮,也要買個新的。
再退一萬步,即便他摳門兒,買了舊的,也不太可能立刻轉手賣出去。
宋推起來轉了幾個圈子,又嗖地轉回問那伙計,“你可還記得劉善將包袱皮賣給了哪位客人?他現在住在哪里?”
伙計點頭,“是個每年來往北面販羊的,一只眼睛不大好使,人人都他周獨眼。眼下了秋,正是那邊羊群壯的時候,說不得這些日子就要趕著羊過來了。”
開封人吃羊,可惜本地以務農為主,卻不大產,縱然有,膻味兒也重,貴人們不吃。
故而關外的羊便很歡迎,每年都有許多羊販子往返兩地販羊,然后再從關采買綢茶葉等巧的,來年開春帶回關外。
這一來一去都不走空,便是幾倍的利潤。
只是路途遙遠,環境惡劣,荒野之中除了防壞人,還要防狼群,許多人出了門就再也沒回來。
宋推又問了周獨眼城后會去的地方,當即派了人出去,一隊守在劉善的客棧里等周獨眼,另一隊則去周獨眼城后經常駐足的小客棧,防止對方因為意外況改道錯過。
這一等就等了大半個月,一群衙役天天相互問“來了嗎?”
“沒有。”
幾乎要化為石雕。
直到七月下旬,天氣驟然轉冷,大家早晚都開始換上略單薄的秋裝了,守在客棧的幾個衙役照例出來吃飯、眺,忽然就聽那爬上樹的衙役失聲大喊:“來了來了,來羊了!”
另一人也爬上去看,果然就見道路盡頭一陣塵埃,那塵埃下一片聳的灰蒙蒙的團似的活,中間還夾雜著“咩~咩~”
幾人等不及,直接沖了出去,果然見到一個胡子拉碴臟兮兮的羊倌兒,“你是周獨眼不?”
羊倌兒茫然抬頭,一只眼睛在下灰蒙蒙的。
“是啊。”
幾個衙役對視一眼,都流下了激的淚水。
在城外蹲守半月,整日風吹日曬,覺像被流放了似的。
終于,熬到頭,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