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師這邊架起渡板,過去一搜,發現沒什麼異常。
但沒什麼異常,才最不正常。
眾士兵將上下五層能藏人的地方都搜遍了,新鮮蔬果米糧和珍寶發現不,但人明顯不夠:
只有四個人,婢打扮的人。
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等搜完了,這才不不慢過來問:“敢問大人,出什麼事了?”
隨從還拿出通關文牒來,上面顯示這個男人余音,江南人士,是個買賣人。
而船上的四個人,是他隨行的婢。
那文牒是真的,往來各地的大印也是真的,但負責此次行的孫總兵不信。
“既是生意人,怎的不去做生意,卻在這里盤桓?”
余音只笑,“開封乃一國首府,如此繁華,難得來一次,自然不舍得早早離去。”
水師攔路一炮打過來時,他們確實了一場,可等水師的人登船后,反而安靜下來。
孫總兵:“胡言語,本且問你,船上只這些人,沿途皆是城鎮,皆有補給,為何弄這許多柴米?”
余音就說:“年關將至,小人在外停留許久,也該家去了。如今歸心似箭,便是不想在路上耽擱,故而多備了些。這不犯法吧?”
“這些日子你只看風景?”
“自然也要城看看的。”
“船上除了你們這些人之外,可還來過旁人?”
“略有幾位萍水相逢的朋友,一時投緣,偶然聚聚,聚了也就散了。”
萍水相逢,聚過就散……這樣的回答余地很大,就算孫總兵他們想捉人來問,也無從下手。
這顯然是個很狡猾的人。
孫總兵手按腰刀,圍著他轉了幾圈,“可本卻聽附近經過的幾艘船上的人說,曾見這船上夜間燈火通明,玩樂通宵達旦,且有子哭傳來。”
那人不慌不忙道:“想必是聽岔了,不知是何人所說,小人愿意與他對峙。”
他很有自信,這船晚間向來停在遠離開封的無人之,縱然有哭聲,也絕不會被人聽到的。
孫總兵是個直腸子,并不善于打仗,聽到這里就有些煩躁,直接一抬手,“既如此,來人,將船扣了,人都帶回去慢慢對峙!”
等將余音等人暫時到甲板下關押,手下才過來問孫總兵,“頭兒,會不會真抓錯了,沒找到人啊。”
聽上頭的意思,是這船就是一座移的賊窩,是個見不得的銷金窟。
可捉捉雙,拿賊拿贓,他們撲了個空,回頭著實不好代。
孫總兵四十來歲,頭有點禿,顯得腦門兒格外大,被夜間火一照,閃閃發亮。
他習慣拍了拍腦門兒,冷笑道:“不可能!老子隔著這張人皮都聞到味兒了!絕對有貓膩!”
在這行里混了這麼些年,他見過許多新老狐貍,一眼掃過去,有鬼沒鬼都能拿個七、八。
這船上看著確實沒問題,但那余音卻說自己是販貨的,這就是個大!
因為這他娘的本就不是一艘貨船!
而且照他戶籍來看,南邊來這里做買賣,一來一回說也得大半年,貨賣出去了,也很有人愿意空跑一趟,不得再從開封販些南邊沒有的貨,回去再賺一筆。
退一萬步說,就算不做這些,可總有親戚朋友吧?
余音自己也說“難得來一趟”,若是常人,必然要置辦些個土產、伴手,好回去送與各路親朋。
但這船上忒干凈,過猶不及的那種干凈。
除了余音這一幫子人和遠超正常數量的米面果蔬和淡水,簡直一點兒屬于開封城的東西都沒有!
這難道不是很可疑嗎?
當然,余音可以說自己不差錢,就是借著做買賣的名義揮霍一番,可既然來都來了,為什麼不進城揮霍?
是城里不如外頭河面上致嗎?
再一個,余音太平靜了。
平靜得不像一個正經做生意的。
說白了,不夠圓,不夠膽怯。
自古民不與斗,商人更是低人一頭,但凡一個正經商人遇到今天的陣仗,即便不慌,也絕對會主上前攀談,詢問究竟出了什麼事,這才好解決問題。
但余音什麼都沒干。
他既沒有套近乎,也沒詢問緣故,仿佛知道自己絕對會沒事。
或者說,知道府不能拿他怎麼樣。
為什麼這麼有恃無恐?
是因為有人會保他?
還是他對自己事先清理的功夫足夠自信?
越是看上去沒有的,越是!
但手下說得也沒錯,這次沒找到人,確實不太好辦。
孫總兵想了下,“不是說有個報信兒的小子,什麼黃的?”
手下及時糾正道:“是小黃,現在應該就在岸上。”
“靠岸,過去問問。”孫總兵下了命令。
稍后,水師大部分船押著攔截的黑船返回開封,孫總兵則帶人乘坐另一艘靠岸,按照事先回去報信那人說的位置找到小黃。
“什麼,船上沒人?!”小黃驚訝道,“不可能啊!”
他不久前還親眼看到那輛送貨的馬車運了許多致瓜果送往船上,看分量,絕不是一個人吃用的,怎麼會沒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