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親自鋪褥子,一邊絮絮叨叨道:“爹娘和你哥哥都擔心得了不得,小蝦不知道,卻也時常問,問姑姑怎麼不來了……”
雁錚從后面摟住的腰,在背上蹭了蹭,“對不起。”
“你有什麼好對不起的?”霍玫嘆了口氣,拍拍的胳膊,又小聲咒罵道,“都怪該死的皇帝老兒。”
外頭不小心經過的獄卒:“……”
算了,我什麼都沒聽見。
過了會兒,老頭兒大姐打飯回來,熱地問霍玫,“夫人,留下吃飯嗎?”
霍玫:“……”
不了不了,我還是家去吃吧。
外面這一吵就吵到了過年。
雁錚第一次在牢里過年,還稀罕。
晚上好多放煙花的,牢頭兒謝給自家小孫子治好了風寒,甚至帶著去了外面看煙花。
大年初二那天,謝鈺到底沒忍住,再一次公然抗旨跑來探監。
監原本是不讓男人進的,但眾獄卒一聽是小侯爺來,都出奇。
牢頭拍著高聳的脯打包票,“這有何難,也不是沒有先例!放心,一切有我呢!”
雁錚就夸贊,“姐姐真是中豪杰。”
當晚,小侯爺在眾獄卒詭異的注視下來了。
原本他的意思是,打點好了,隔著大門說幾句就心滿意足。
奈何眾獄卒十分熱,直接把他拉了進去。
謝鈺:“……”
我在哪兒?!
但來都來了……
小在眾大姐大嬸們的注視下說了好一會兒話,那頭一群獄卒抱著胳膊嗑瓜子,看得可起勁。
后來牢頭甚至耐不住過來,低聲音神兮兮道:“
其實,這事兒也常有,以前還有好些死囚想給家里留個種,就把老婆帶進來的……”
謝鈺和雁錚一開始都沒聽懂,愣了半晌,臉騰地就紅了。
不必不必,大可不必!
熱心的牢頭反復詢問,再三確認不需要后,十分憾地離開了。
大約看大牢真的是特別枯燥乏味的差事,自從謝鈺來過一次之后,以牢頭為首的眾獄卒就上了癮,隔三差五就問雁錚,小侯爺咋還不來。
雁錚:“……”
這地兒是能常來的麼?
可每次稍微流出這麼點意思,牢頭就一副“別瞧不起人”的表,大有你一句話,我立刻就能把人弄進來的意思。
雁錚:“……”
我信還不行?
而且大家都特別心,就很急,心他們倆日后怎麼辦。
整天有人長吁短嘆,這一個在里面,一個在外面,也不是長久之計啊。
雁錚:“……”
我自己都沒想那麼多!
冬去春來,一算,雁錚來開封快一年了。
以前自己都沒想到,竟會在大牢待這麼久。
偏偏過得還愜意。
有時候都忍不住胡思想,若皇帝真不想殺,又不便放的話,余生在這里當個監大夫也不錯。
就是難為小侯爺了。
謝鈺又來了幾次,最后甚至門路到開始給幾個獄卒帶禮。
他走之后,眾人都跑來跟雁錚說,遇到這樣的男人真是很有福氣啦!最后能趕親,多多的生幾個崽……
四月中旬,已經開始把監當自己的第三個家的雁錚送走了好幾位室友,又迎來了新人,忽然有一天,宮里來人了。
毫無征兆地要去面圣了。
還是王中。
雁錚瞧了他一眼,笑道:“大半年不見,公公彩如常啊。”
王中失笑,心道到底是武將之后,膽子就是大。
雁錚隨他在宮里拐了不知多道彎,最后來到一間很不起眼的屋子前,“到了,老奴就不陪您進去了。”
皇帝就在里面。
雁錚是第一次見他,但還是一眼就確定了。
猶豫著,要不要行大禮。
說老實話,因為上一輩人的恩怨,對皇室委實沒剩下多尊重。
而且自己去年剛炸了人家親爹的廟,這會兒再來行禮,多有點假惺惺。
“免禮了,坐吧。”
好在皇帝也懶得繞彎子,直接賜座。
雁錚沒跟他客氣。
各自的爹都毀在對家手里,還客氣什麼?
一時無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雁錚的屁都坐痛了,才聽對面忽然來了句,“朕以前見過你父親。”
雁錚猛地抬頭。
皇帝非常淺地笑了下,面上泛起一點追憶的神,“當年朕還是皇子,陪同大哥代天巡狩,曾見過當時還不是武威侯的雁將軍。”
雁錚覺得自己的嚨有點干。
咽了下唾沫,再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關于四歲之前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
如今對于父母和兄長的認知,大部分源自早年義父義母日復一日的念叨,還有一部分來自裴戎夫妻的追憶。
但忽然很想聽聽,聽聽這位仇人之子是如何說的。
“他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皇帝平靜道,“你母親也是……”
雖只是匆匆一面,但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幾日的經歷。
原來京城之外的人,是這樣過活的。
皇帝又
零零散散說了些別的,雁錚默默地聽著。
他們兩個現在的氣氛簡直比當初最后一次見寧德長公主時更微妙,更古怪。
“當年的事,是先帝對不起雁家軍,”皇帝以一種出乎意料地坦率承認了先帝的過錯,“朕也很憾,當年沒能救下他們。”
聽著他的話,雁錚突然到了久違的,或者說從未有過的寧靜。
大約,這就是大仇得報后的釋然了吧。
“不是您的錯。”說。
皇帝看著,點點頭,“你其實更像你母親。”
雁錚的眼睫猛地抖了下。
又聽他平靜道:“朕不會瞞你,當年朕不如朕的妹妹,朕沒有為他們進言……”
為皇子,他的境遠比寧德長公主更危險。
寧德長公主曾那樣寵,尚且被先帝訓斥,險些一蹶不振,更何況他。
試想一下,若一個有登基可能的皇子忽然為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進言,朝臣會怎麼想?皇帝會怎麼想?
如果當時他勸了,雁雄絕對會死得更快。
“你的父親會進功臣閣,”皇帝說,“涼州也會重新為他們夫妻和將士們修建碑,史書會重新評定他們的功績和生平。你還有什麼要求嗎?朕會盡量滿足。”
早年他沒有能力做更多,現在說這些,其實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雁錚想了下,緩緩搖頭。
沒有了。
先帝和肅親王等人已然敗名裂,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他們晚年真實的所作所為,的父母、雁家軍上下也都平反了……
結果遠比想象得更好。
至于自己蹲大獄,或許皇帝反而是為了保護,畢竟有多人希雁家軍平反,差不多就有多人不希他們平反。
況且若無皇帝默許,自己也不可能坐牢比告老還鄉還舒服。
短暫的沉默后,雁錚忽然語出驚人,“我曾想過刺殺您。”
皇帝:“……”
他還真不覺得意外。
“哦,那為什麼又沒有手呢?”
別說,照這丫頭的忍和倔勁兒,這個計劃還真有可能實現!
“因為您確實算一代明君。”雁錚幽幽道。
皇帝愣了下,笑了,“能從你口中聽到這樣的評價,說明朕做得還不錯。”
兩人又對坐沉默許久,皇帝拍拍膝蓋,站起來,“想回涼州嗎?”
雁錚愣住了。
皇帝確實說話算話,第二天旨意就下來了。
不過因為雁錚炸帝廟的行為實在是太過離譜了些,是足以被編史冊的程度,據說鄰國都知道了,還特意發了國書來旁敲側擊幸災樂禍……饒是有百般由,也不方便真的完全無罪釋放。
但皇帝也懶得再對付一個小姑娘,就找了個由頭:
流放千里。
涼州算偏遠了吧?條件算艱苦了吧?
流放千里,夠狠了吧。
乍一聽,夠了,夠夠的。
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名為流放,實為回家”。
“流放”當日,好多人來送行,謝鈺的神委實有些幽怨。
皇帝騙他,他還以為心的姑娘真的要被流放了,被迫答應了一系列憋屈的要求,不得不留在開封干幾年活。
結果后頭旨意一下來,好麼,去涼州!
分明就是回老家嘛!
還有差沿途護送的那種。
倒是裴戎高興。
老爺子想得好,反正他也這麼大年紀了嘛,過幾年就可以順理章告老還鄉,去涼州看看老兄弟,陪陪大閨,得很!
雁錚本來以為自己會
有很多話要說,也以為會難以割舍,可真正站在路口時,卻油然生出一種空前強烈的思鄉之。
想回家了。
開封再好,畢竟不是的家。
當著所有人的面,雁錚用力抱了謝鈺一把,后面無數人跟著起哄。
剛想分開,謝鈺又反手抱了一把,在耳邊低語,“等著我。”
雁錚笑了,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的視線認認真真從所有人臉上劃過,最后落到巍峨的城門口,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當初就是從這里,開始了一段短暫卻又跌宕起伏的新人生。
而今天,又要從這里,踏上另一段真正的自由的人生。
思及此,雁錚恍惚間覺到有某種無形的束縛散去,好像一直以來束縛著自己的鎖鏈,在下,在眾人的注視下,轟然斷裂。
的軀,的靈魂,都驟然輕松。
要回家了。
自由了。
一個現代法醫,剛穿越到明朝就趕上洞房花燭之夜,不料卻被新娘子趕了出來.娶個如花似玉的新娘子卻不讓碰,頭痛!不過,最讓他頭痛的,還是那些奇奇怪怪的案件.他獲得推薦當了某縣衙的刑名師爺之後,連接遇到"古寺謀殺案"、"洞房迷案"、"書院血案"、"鬼屋殺人案"等等離奇兇殺、姦殺案,件件都是迷霧重重,讓人頭痛不已.他運用自己的法醫偵破推理知識,仔細勘察、精心檢驗、縝密推理,抽絲剝繭,揭開層層迷霧,終於將這些離奇案件幕後真相一件件大白於天下.
“我叫楊間,當你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死了......”一張詭異的羊皮卷,一只窺視黑暗的眼睛,這是一個活下來的人經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