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皺眉看著寒。用手指頭去點寒的額角,道:“你啊!不過是因為不想我難做!”
寒笑笑,并不是否認。雙手捧著三夫人的手在手心,聲道:“姨母是為我好,而我心愿是希您好好的。若您真的心疼我,那就全我的心愿好不好?”
三夫人皺眉著寒不言語。
“若是錦茵向珞兒說了難聽的話,您會著錦茵向珞兒賠禮嗎?”
三夫人愣了一下。錦茵以前對珞兒說過不尖酸刻薄的話。一個是繼,一個是親兒子,每每哄了珞兒,只讓他不去計較。
“若您執意讓錦茵給我賠禮,并不像以前對待珞兒那般。是您把我當外人。”
“你這歪理……”三夫人又突然道,“今日聽你這般說才知珞兒的委屈,下次絕不讓珞兒忍了!”
寒一愣,沒想到勸了半天,姨母最后得了這麼個結論。不過這樣也說不清是好還是不好,畢竟過來也只一個月,封錦茵和封珞之間是怎麼樣,也不太清楚,自然不好評斷。
“您對我來說不僅是仰仗,更重要的是您是我在這個世上除了笙笙以外唯一的親人了。與幾句閑言碎語相比,親人的境才更重要。”寒垂下眼,長長的眼睫藏起眼里的一點洇,“您知道我的,若真給您惹了麻煩,我沒有辦法再留在您邊相伴。”
三夫人看著寒,心里明白事若真鬧起來,也不好做。
寒出去時,在落雪里站定,回姨母屋子里的燈火。寄人籬下的委屈可以不在意,但是在意因為給姨母帶來麻煩。
這赫延王府,看來住不了多久了。
“走吧,這雪越來越大了。”翠微勸。
寒握了握手里的小巧袖爐,轉離去。在經過姨丈書房時,看著屋燈將姨丈的影照在窗上,略一思索,停下腳步。
“你在這里等我。”寒吩咐一聲,提邁上姨丈書房的臺階。
“姨丈,寒有些話想和您說。”抬手叩門,卻發現房門虛掩,指背剛著,房門便開了。
寒微怔,也不貿然進去,溫聲詢問:“不知姨丈可——”
房門大開,寒的話卻生生卡住。
書案后的封岌抬眼過來。
寒嚇了一跳,手一抖,單手握著的袖爐跌落。球形的袖爐立刻著地面咚咚咚滾起來,先快后慢,最后落在了封岌的腳邊。
寒懵住。
他著,連看都沒有看一眼滾在他腳邊的東西。
寒福了福。輕輕緩了口氣,悄然換了語氣:“將軍。”
封岌頷首,眼底似乎沒有緒?寒沒敢細看。路遲疑,著頭皮往前走,去撿袖爐。每一步瞧上去端莊款款,實則每邁出一步,心跳便更快一分。心里慌時,竟怪起長舟不在封岌邊,不能幫撿袖爐。可絕不妄想赫延王會彎腰幫撿東西。
在封岌面前蹲下來,手去拾。
“你很怕我?”封岌突然開口。
寒將要到袖爐的指尖頓了頓,才將袖爐握在手中。
“不是。”寒心如麻,沒有起,亦不敢直視。
“那是什麼?”封岌問。
寒垂著眼,亦能到封岌俯近的威。寒握著袖爐的手不自覺收,纖細的指節得發白。
“抬起頭。”封岌再道。
寒白下的纖肩悄悄了一下,覺自己就像戰場上的兵,剛得了往前沖的軍令。
眼睫孱,下緒,著頭皮抬起臉。
封岌一只手在膝上,微俯,居高臨下著。
寒鼓足勇氣,才敢與他對視。
他在等答案,不是害怕,那是什麼?
“將軍……”寒再開口,語氣又變,已噙了盼他不要問的哀求。
封岌不為所,審視著波影瀲瀲的眼眸。
迫得寒幾乎要不過氣來。說了就可以被他放過,日后雙方避嫌再不尷尬相見嗎?
在封岌將要耐心耗盡時,寒終于低低開口。
“在將軍面前,縱衫整齊,我也覺得好似無可蔽。”寒迅速垂下頭,再不敢他。
不是怕,是。
在那次跳舞意外袍掉落后,在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帳中,寒大多時候并不穿。
封岌并不需要命令任何。一心討好的寒探出他賞悅的喜好。為他研磨幫他斟茶又或其他種種時,無相伴,主供他賞玩。
寒垂眸,著袖爐上的神對張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