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傅景深不說,季櫻甚至都忘了手上的燙傷。
當時沒及時理,不還好,現在被男人指尖這麼一,竟有些疼。
“沒什麼。”季櫻搖搖頭,微微回手:“就是今天喝茶時,燙著了。”
傅景深低眸,從側首的柜子里出藥箱,找到燙傷膏,蘸取藥膏輕輕抹上手背。
細碎的額發擋住他眉眼,看不清神,卻聽他低聲開口:“今天見了誰?”
季櫻一怔,為男人這堪稱可怕的敏銳度。抿,心有些微妙地說:“或許你也見過。”
“所以,”傅景深替抹完藥膏,接話:“櫻花在因為生氣?”
這個人太聰明了。
和他說話沒意思。
季櫻鼓起腮,直接回了手,站起道:“我回臥室了,你自便。”
還未等起來,男人曲起長,放至沙發,高大的影直接擋住了季櫻的去路,他俯下,直視清澈的眼。
“有話就說,有事就解決,有脾氣就對我發,不要藏。”
季櫻看著男人英俊坦率的面龐,眼睫微微。
他似乎一直是這樣,永遠干脆利落地解決問題。
倒顯得自己別扭起來。
不知從何而來的煩躁盈滿腔,季櫻突然臂,從后勾住傅景深脖頸,張,貝齒一口咬在男人肩膀。
這個禍水,罪魁禍首!
“沒吃飯嗎?”傅景深語調漫不經心地問。
季櫻惱起來,齒下用了些力。
傅景深輕蹙了下眉,掌心順勢握住腰,一把將人抱了起來。
附在耳側,低笑:“還真狠得下心。”
季櫻緘默幾秒,半晌才松開牙,從鼻尖極輕地低哼一聲。轉頭就發現,男人徑直將抱了主臥的浴室。
下是冰涼的洗漱臺,季櫻掀起眼睫,一種不那麼好的預傳來。
傅景深長指放在前,一拉一扯,領帶松散開來,手指又來到領口,慢條斯理地解開紐扣。
季櫻:“你要做什麼?”
傅景深沒說話,只拉開襯衫襟。
季櫻忙開口:“等等!”
“我今晚沒心和你,”聲音越來越低,“做那種事。”
傅景深恍若未聞,繼續拉開襟。
他攥住季櫻的手,上肩膀的淺淺一圈齒痕,“還生氣嗎?”
季櫻靜默下來,對上傅景深的眼,緩緩搖頭。目落向他肩膀。男人白,那麼咬一下,就留了印記。
“既然這樣。”傅景深握住季櫻的手往下,搭在塊塊分明的腹:“那接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浴室水霧繚繞,季櫻墻壁站著,淅淅瀝瀝的水珠沿著脊背下,落在地上。
咬下,死死忍住快溢到間的聲音。
不是談嗎?他就是這麼談的嗎?
似察覺心中所想,傅景深雙若即若離耳垂,“今天和你喝茶的人,是誰?”
季櫻不想說話。
傅景深:“不說?”
下一秒,季櫻差點沒扶穩墻壁,被男人從后摟住腰肢。
“那讓我猜猜。”
傅景深抬手,替將被水珠浸潤臉頰的烏發別至腦后,冷不丁問:“你見到的,是那個小網紅?”
季櫻眼睫一,全繃。
他…這就猜到了?
傅景深卻是輕輕吸一口氣:“放松一點。”
季櫻撐在墻邊的手指,松開又蜷。
聽見傅景深又問:“和你說了什麼?”
季櫻蹙著眉,憋著一口氣道:“讓我猜猜——”
“你和什麼關系。”
又接著補充:“還仗著傅總的威勢,讓我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季櫻驀然扭頭,漂亮的眼眸蘊著水汽,直勾勾盯向傅景深。
“我竟不知,三哥究竟做了什麼,讓能有這樣的底氣。”
說出這話的一瞬,季櫻腔間積沉已久的郁氣盡散。別過頭,淡道:“還請三哥給我個解釋。”
-
夜已深,唯有清冷的月從窗簾的隙臥室。
房只在床頭開了盞小燈,暖照在孩出的一截白皙肩頸上,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
孩累極,沾著枕頭便睡了過去,呼吸綿長。似有什麼煩惱,小而致的臉上,秀眉微蹙,著淡淡的疲憊和哀愁。
傅景深手,替季櫻拉進薄被,俯輕輕吻上額頭。
旋即,他翻下床,抬步出了臥室。
時鐘已指向深夜十一點。
傅景深撥通一串號碼,“陳店長。”
不多時,陳榆接通電話,似有些驚訝:“傅先生?”
傅景深是有陳榆電話的,早在第一次見面,就留了的號碼。
“不知陳店長是否知道,櫻花今天見了什麼人,又發生了什麼事。”
陳榆愣了片刻,旋即像是找到了組織般,抬高了聲音:“傅先生,你可算是問對人了!今天的事我都替我們店長委屈,我從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人…”
陳榆從下午一直氣到晚上。原本還想添油加醋地渲染一番,但章含做的那些事,都不需要如何挑撥,就惡劣得令人發指。
一口氣說完了全部,末了,還忿忿地替季櫻不平:“傅先生,你是沒看見,今天店長臉都白了,看著就很心疼。”
良久。
就在陳榆以為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掛斷了電話時,電話那頭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我知道了。”
隔著電話,陳榆都輕輕打了個寒,脊背上一層薄薄的冷汗。
有一種預。
章含是真的要倒霉了。
-
楚書看了眼時間,十一點一刻。
很好。
可以休息了。
自從老板結婚后,自己加班的次數便越來越多。原因無他,老板要回去陪太太。
難得風平浪靜的一天,楚書打開唱片,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難得在睡前休閑一番。
紅酒倒了一半。
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忽地突兀響起。
楚書倒紅酒的手一頓,屏住呼吸拿過手機,看見boss來電,眼前一黑。
都這麼晚了,難道老板都不和太太甜生活的嗎?
楚書快速調整好表,按了接聽。
下一秒,年輕男人清冷的嗓音傳來。
“楚書,通知公關部,今晚公開我和太太的婚訊。”
楚書一愣:“不是,不是要等…”
記得之前,公關部曾提議過,要等網上的輿論達到最高時公開,這樣才是最有效果的。
“不等了。”傅景深沉下聲線:“明天早上前,我要看見所有有關太太的負面新聞消失。”
察覺到男人語氣中的森冷寒意,楚書識趣地閉上,“是。”
“還有。”傅景深挲著婚戒,薄微啟:“章含,網絡用名小可然,冒用太太之名牟利。”
“通知法務部擬一份律師函,以傅氏集團的名義起訴索賠。”
楚書連連應聲,脊背冒起冷汗。哪怕再重要的項目,他也從未見過老板這般大干戈。太太終究是太太,什麼也比不上。
“除此之外。”傅景深語氣微微停頓:“通知鄭業,傅氏不再考慮和他的合作。”
要點過多,楚書點開備忘錄記錄:“…是。”
“再告訴他,以后我不想再在京城和任何平臺看見章含。”傅景深淡道:“我太太會不高興。”
楚書:“是。”
掛了電話,傅景深長指翻手機屏幕,登陸常年未上的微博,指尖輕點,敲下一行字,點擊了發送。
……
季櫻實在是累了,這一覺睡得極沉。
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又落了水,冰涼的池水不停涌口中,鼻間。
季櫻掙扎著,試圖呼救。卻在探頭而出的瞬間,看見岸邊麻麻的人群。
他們全都看不清臉,麻木地看著,無人手施救。
耳邊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別救,就是個見不得的婦。”
“是啊,這種人死了就好了。”
不是的!季櫻拼命搖頭,驚慌地呼喚傅景深。
“三哥,三哥!”
聽見聲音,傅景深一驚,驟然轉醒,撐起抱懷中的孩,低喚:“櫻花?”
季櫻面蒼白,全浮上一層冷汗,致的眉眼難捱地皺在一起。
傅景深薄抿,輕拍臉頰,抬高了聲音:“季櫻,醒醒!”
就在要沉下池塘的前一秒,男人清冽焦急的嗓音傳進腦海,下一秒,似有雙有力的手掌托住后腰。
季櫻陡然驚醒,長睫微地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天微亮,薄薄天過窗爬進屋。
季櫻微微側臉,對上傅景深清冷深邃的眉眼。忽地抬臂,細白手肘環住他后腰,聲音帶上了鼻音:“我又夢見我落水了。”
傅景深線抿,輕拍孩脊背。
他知道落水,對季櫻來說不是什麼好的記憶。
“但沒有人救我。”季櫻垂下眼眸,呢喃道:“我一直在喊你,幸好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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