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深看見染的耳。這是蒼白上,唯一一抹亮,為染上一生氣。
懸了一夜的心,微微放下。他從后握住手,強勢地說:“我來。”
季櫻微微愣神,任由他打開電牙刷,湊近自己的瓣。
有些窘地張,男人修長手指抵在下,拿著牙刷口腔,每一寸都細致微。
因為下頜被制住,有牙膏沫流到了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季櫻連臉頰都燙了,盼著時間過得快些。
直至被“強迫著”洗漱完,季才被男人重抱回床上。
“阿姨做了粥,我給你端過來。”
季櫻心口突突直跳,牽住傅景深的袖,有些哭笑不得:“哥,我還沒病臥在床。”
傅景深腳步微頓,側首看。下一秒,彎腰湊近,忽地道:“不喝藥,還能病死不?”
還用著昨夜那般,病懨懨的語氣。
“既然櫻花這麼說了,我就時刻做好這樣照顧你的準備。”傅景深手輕后腦烏黑的長發。
季櫻:“……”
這一句話,他竟記到了現在,然后不聲地,反擊過來。
像是故意氣般,傅景深又道:“以后老了,也就能生巧了。”
季櫻一噎,聽出他的意思。照他說,自己老了就得癱臥在床,生活不能自理。
“誰說的,”季櫻連病都快氣好了,一想起往后若真是這樣,便覺脊背一陣寒,“我不會。”
“是嗎。”傅景深垂眼,“那便養好給我看。”
“不然刷牙,換,洗澡,甚至更私的,我都可以替你一手承包。”
季櫻咬,臉頰出殷紅,連病都褪了幾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季櫻這場病,斷斷續續持續了半個月,才真正好轉。
于婉清心疼壞了。本來季櫻都不打算告訴母親,但不過一通電話,于婉清就聽出了異樣,當天便趕到了新房照顧。
傅景深原本近日都居家辦公,于婉清來后,直接將人趕去了公司,自己一手承包。
季櫻無奈。病已經好轉,倒也不需這般眼珠子般看著。
大病初愈的那天,京城下了初雪。過飄窗往外看,沸沸揚揚的雪花循風飄搖。
季櫻許久未曾出過門了,自小到大,幾乎也從未自在地玩過雪。
手機嗡一聲,低眸看去。
是季淮發來的消息。
季淮又進了組,間或還要拍綜藝。而在年底,也就是現在,他有一場出道五周年演唱會。
早在之前,季淮就打來數個電話,替預定了前排的vip席位。
當時季櫻尚在病中。
當然想去演唱會,但病未痊愈,沒有立即答應。
“季嚶嚶,好點兒沒?”那頭人聲嘈雜,還有航班提示聲,應是季淮下了飛機。
季櫻出細白手指,在窗戶上,利用水霧畫了個圈,彎道:“好了。”
“行。”季淮輕嘖一聲,松了口氣,“我給你留了票,記得來看演唱會。”
季櫻嗯了聲。
“爸爸他們來嗎?”
季淮靜默半晌,才道:“我留了四張票。”
也就是說…季櫻會意,輕輕笑了:“是給我們留的,對嗎?”
季淮咳了一聲。
“哥還有事,先掛了。”
掛之前,又生怕忘了般強調:“記得啊,別忘了!”
季櫻噗嗤一笑:“知道了。”
季淮演唱會當天,時間已近十二月,京城一片銀裝素裹。
時隔多天,第一次出門。
穿鏡前,傅景深給戴上棉帽,看了看,似乎又嫌不夠,給戴上圍巾,手套,甚至是耳捂。
季櫻輕眨眼睛,看著幾乎已經被裹粽子的自己,有些哭笑不得。
今日,傅景深特地空出時間,陪去看演唱會。
季櫻牽著他手,深一腳淺一腳地隨著踩著雪地,雪花在腳底發出的咔咔響聲,季櫻稚地笑出聲。
“好好玩呀。”
傅景深著,時不時替拉起圍巾,擋住凜冽的寒風,烏黑深邃的眼中閃爍著零星的笑意。
季櫻轉了轉眼珠,忽地,從旁邊花叢的枝葉上握起一柸雪,握雪團。
趁著男人不注意,踮腳,快速放在他后頸,又輕盈地移開腳步。
傅景深被冰得輕吸口氣,從后頸拿起幾乎就要落下去的雪團,向直勾勾著他笑的季櫻。
按照旁人,此時早已經遭到百千倍的報復。
但看著雪地上,笑容清淺的孩。眸有恃無恐地盯著他,似乎在挑釁地說“你能把我怎麼樣。”
傅景深作微頓,雪團碎在手心。
他現在的確不能把怎麼樣。
出手,一把將季櫻從半步之外拉進懷里,見掩在圍巾后,只出的一雙眼睛。
“喜歡雪,”他抬起下,黑眸微瞇,湊近耳邊,用只有二人的聲音問:“那喜歡冰塊嗎?”
季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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