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慕柏威沉著臉打斷,“我就不該今晚找他。”
杭麗琴越想越不忿:“都是慕家的人,現在生意全被慕俞沉把持著,你好容易做個項目他也不支持,以后日子還怎麼過?什麼都得看他臉。”
又乜一眼舒明煙,“你跟他一個院里長大的,關系總歸近一點,剛才也不替你大伯說兩句話。你以后是我們大房的媳婦,這可是你未來的公公,知不知道誰親誰遠?”
“媽,你講點道理,這關明煙什麼事?我小叔叔就那樣,工作上六親不認,明煙說話能管什麼用?”
慕知衍不耐煩地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回家吧。”
老爺子和慕俞沉都沒在,舒明煙起送慕柏威一家三口到前院。
慕知衍上車前,朝舒明煙挑眉一笑,近耳畔,低聲音:“我白天說的話,你再好好想想。”
杭麗琴沒聽見他們倆在說什麼,卻見不得兒子對舒明煙的殷勤勁兒,揪著慕知衍的耳朵把他拎上自己那輛車。
車子駛出慕家大院,慕知衍想著今晚餐桌上的事,有點好奇:“媽,今天太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催著我和舒明煙訂婚。您以前不是總說,就是個野丫頭,連個能依靠的娘家人都沒有,跟我不般配嗎?”
說起這個,杭麗琴就來氣,食指著兒子的腦門:“你好意思提,在外面來就算了,你也不小心著點,居然把人肚子給搞大了,下午哭哭啼啼找到家里來。那人幸好不是來的老宅,要是讓老爺子知道,不打斷你的。”
慕知衍收斂了氣,擰眉:“誰到家里來了?”
“什麼李晗曼的,是不是你新的朋友?”
“呀,今天給我打電話非讓我去找,我接明煙呢哪有時間,就給掛了,誰知道怎麼就跑家里去了。”
慕知衍還是不相信,“真懷孕了?”
“拿著醫院檢查結果呢,能有假?”杭麗琴越說越生氣,“懷孕能怎麼樣,還想嫁到慕家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份。我是不滿意舒明煙,但好歹是老爺子養大的,規矩本分,好拿。”
“更何況,老爺子養育這麼多年,將來嫁給你,老爺子應該會給公司的份做嫁妝,總比娶外面那些來歷不明的人強。這事得盡快解決,可別鬧大了,再讓老爺子知道。”
——
大房一家人離開后,舒明煙想著慕知衍臨走前的話,心復雜地回到客廳。
杭麗琴突然要和慕知衍倉促訂婚,這事來的蹊蹺,舒明煙心中生疑。
再加上慕知衍對有了別的想法,就更讓忐忑不安。
以前總是猶豫不決,覺得和慕知衍湊合湊合也能過。
可現在,自己是要好好想想,該怎麼擺這場婚約了。
如果直接去找爺爺,該怎麼說呢?
爺爺那麼疼慕知衍,到底會不會向著?
——“說到底,在慕家你終究是個外人!”
慕知衍的話,一遍遍在耳邊回響,舒明煙獨自坐在沙發上,雙手捂住臉頰,生出強烈的無力。
“明煙小姐怎麼了?”
容姨的聲音忽而響起,舒明煙放在臉頰的纖細手指收回來,溫婉笑了下:“沒事,可能是有點累了。”
容姨笑笑,把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幾上:“我看你飯桌上都沒怎麼筷,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
舒明煙搖頭:“沒有,容姨做的菜很好吃,是我當時不太。”
“那吃點水果吧,明天想吃什麼就跟容姨說。”
“謝謝容姨,您去忙吧,不用管我。”
容姨走后,舒明煙又坐了會兒,起去往電梯。
電梯在后院大門的旁邊,舒明煙過去時,后院的門開著。
院影影綽綽的燈下,一道悉的影站在泳池邊,個頭高大,姿落拓。
慕俞沉指里夾著香煙,夜幕中有星星點點的火。
舒明煙記得,慕俞沉以前不煙。
后來慕氏集團遭遇危機,慕俞晚不得已要去聯姻,他去外面到求人,總是狼狽的回來。
到了晚上,他常常就像現在這樣,站在院里一一的。
再后來,慕氏集團度過難關,他有了煙癮,就再戒不掉。
本質上,慕俞沉是一個很重義的人。
舒明煙又想到慕柚之前告誡自己的話。
或許,真的只有慕俞沉能解救擺這場婚約。
舒明煙只顧著浮想聯翩,連慕俞沉何時掐滅了煙頭朝這邊走來,也沒發覺。
直到那道影近在眼前,一團黑影將罩住,嗅到一淡淡的煙草味,才恍然抬起頭。
對上男人凌厲的下頜弧線,一瞬間,舒明煙心提在了嗓子眼。
直脊背,恭敬喚了聲:“小叔叔。”
“嗯。”慕俞沉今晚似乎不太想說話,神淡淡的,他指腹輕點,打開了電梯門。
后,見舒明煙還在外面站著,慕俞沉食指在開門鍵上,聲線寡淡:“不進來?”
舒明煙這才抬步跟進來。
電梯門關上,慕俞沉分別點亮了二樓和三樓的樓層鍵。
慕俞沉住二樓,舒明煙、慕柚和慕俞晚三個孩子的房間都在三樓。
慕柚和慕俞晚嫁人后都不常回來住,三樓平時就舒明煙自己。
電梯的空間狹小,舒明煙站在慕俞沉不遠不近的距離,莫名有些張。
言又止,想跟慕俞沉說說訂婚的事,可心里知道,慕俞沉平時只忙生意,對家里并不怎麼過問。
二樓到了,門打開。
慕俞沉抬步走出去。
舒明煙忐忑地站在原地,目送那道背影消失。
電梯門緩緩關閉,在最后一條隙合上之前,舒明煙急按了開門按鈕,不顧一切沖出去。
慕俞沉不常回家,下次見到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他的話在慕家最有權威,也是自己現在唯一的希。
杭麗琴莫名其妙催訂婚,不能再拖了。
無論如何,今晚都要試一試!
舒明煙一口氣跑出電梯,追上前面的慕俞沉。
廊下燈昏暗,凝著前方男人高大矜冷的背影,步子緩下來,低著頭,慢吞吞跟在慕俞沉后面。
慕俞沉察覺到靜,步子稍頓,繼續往前走。
臥室門口,他終于停下來,轉幽沉的目著:“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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