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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鷹》 第107章 惡魔

 “敬酒不吃吃罰酒。”

 男人拿走了西服,而蘇渺干枯如古井般的眼神,緩緩上移,見了柜子上的花瓷瓶。

 那是媽媽最喜歡的瓷瓶。

 是個很好的人,喜歡化妝、喜歡旅游、喜歡拍照、也喜歡花…

 不管生活多麼不堪,每隔三四天,都要買新鮮的花朵回來,在瓷瓶中,最喜歡的搭配就是百合與玫瑰。

 蘇渺說這兩種花特別不搭,但說沒關系,這兩種花都能散發馥郁的香味。

 家里香香的,心也很舒暢。

 著生活,也向往,但總是遇人不淑,人欺騙…

 直到這一刻,蘇渺才全部回想起來,躲在柜里聽到的痛苦的哭喊,掌聲,母親的咒罵以及伴隨而來的更加劇烈的拳打腳踢。

 那個黑的背影,當他轉過…蘇渺看到了他的側臉,還有臉上的黑斑。

 宛如惡魔的烙印。

 媽媽一直都在保護勝過全世界。

 蘇渺看著那個將家里搜刮一空、轉出門的男人,緩緩抓起了瓷瓶,面對著他惡魔般的背影,揚起了手,用盡全的力氣。

 最后,眼睜睜看著鮮從魔鬼的腦袋上涌出,宛如紅的蜈蚣…蜿蜒而下。

 魔鬼,再也出不去了。

 ……

 遲鷹接到蘇渺電話之后,馬不停蹄地來到了原來的家里,在大雨滂沱的巷子里找到了蘇渺。

 大雨已經嚇得不人樣了,在角落里瑟瑟地抖著。

 “遲鷹,我殺人了,我把他殺了。”蘇渺攥著他的袖,聲說,“再也不用害怕了,我媽媽也不會再害怕了。”

 “遲鷹,我殺人了,怎麼辦啊。”

 “我完蛋了。”

 分不清臉上的淚痕還是雨水,或許都有,地攥著他的手,“我想和你結婚的,任何困難都可以克服,我什麼都不怕,可是如果他在的話…”

 “遲鷹,我把他殺了,怎麼辦啊…我完了。”

 遲鷹地將小姑娘按進懷中:“別怕,小鷹,好好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爸…不,他不是我爸,他是個人|渣,是個混蛋!我把他殺了,給我媽媽報仇!”

 “他在那里?”

 “樓…樓上。”

 蘇渺眼底的憤怒頃刻間變了恐懼,地抱住自己,“流了好多…他死了…”

 “你現在呆在這里,我上去看看,好嗎?”

 “別、你別去!”蘇渺抓著遲鷹,“你不要去!求你了!我們在一起!”

 遲鷹用力地抱了抱低嗓音在耳畔道:“小鷹,我會理好這件事,不要怕,放心,什麼事都不會有。”

 蘇渺仍舊竭力地拉著他,但遲鷹還是朝著筒子樓走了過去。

 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已經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錯誤。

 除非時倒流,否則…

 蘇渺狼狽地站起,迎著暴雨,跌跌撞撞地走下了九十三級階梯。

 念書的時候,每天數著階梯往上爬,企盼著終有一日能真正攀上頂峰,能出人頭地,能“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云”。

 這一切,都開始于時那個噩夢般的下雨天,也將終結于這個下雨天。

 所有的痛苦、掙扎、矛盾、不甘…都將終結。

 蘇渺穿過馬路,跌跌撞撞地來到了嘉陵江邊。

 江流浩,一往無前地朝著遙遠的遠方奔涌而去,最終涌向大海。

 江盡頭的大海,就是蘇渺的終點。

 如果現實中,永遠無法抵達夢想的彼岸,或許在閉上眼睛以后…

 闔上了眼眸,張開了雙臂,宛如迎接新生一般,正要投了滾滾的嘉陵江中。

 一雙手從后面兜了過來,用力地將攬回來,地圈懷中。

 男人的嗓音嘶啞到近乎發狠:“你要去哪里。”

 蘇渺回過頭,看到遲鷹英俊的面龐,一如年時那般鋒利而漂亮,只是他眼底有些微,臉低沉著,孩攬了懷里,生怕一松手就永遠失去,“哪都別想去,你是我的…”

 “遲鷹,我完蛋了。”

 蘇渺絕地抱著他——

 “不知道該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我好怕…我殺人了…”

 遲鷹沉默了很久,忽然道,“蘇渺,都是假的,房間里沒有人。”

 “什麼,怎麼會…”

 “還記得嗎,許醫生說你有癔癥。那個男人是你想象出來的,你很勇敢,小鷹,你一直很勇敢,你打敗他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了。”

 “不不,不會,我明明記得我拿起花瓶,我把他砸的滿頭鮮,我親眼看到他倒在我面前…”

 遲鷹握住了抖的肩膀,竭力穩住,堅定地的眼睛——

 “信我,一切都結束了。”

 ……

 蘇渺再度醒來,是在許醫師心理咨詢中心的催眠室。

 躺在的黑絨躺椅上,茶幾上點著安神的熏香,厚的窗簾顯得莊嚴而靜穆,許醫師的臉上則永遠掛著溫和的笑意,給帶來一杯溫開水:“還好嗎?”

 “許醫師,我剛剛是不是又…又進催眠狀態了?”

 “嗯,這次不是回憶年的容,增加了部分臆想的畫面。”

 “所以,一切都假的,那個男人的死也…”

 “沒錯,這一次,你不再是如同小時候的袖手旁觀,你付出了行。”

 “行?”

 “兒時的小蘇渺,弱小無力,只能躲在柜里任由母親被欺負,這了你心里最不可言說的傷痛,所以你寧可忘。”

 許醫師嗓音和,“但是現在你長大了,有了力量,所以付出了行,打敗了心里的魔鬼。”

 “許醫生,你別騙我。”

 “你自己怎麼想呢?”許醫生將的外套遞了過來。

 蘇渺穿上外套,搖了搖頭:“太真實了,我真的不知道,遲鷹呢?”

 “遲先生在休息區等你。”

 蘇渺只想快些見到他,匆忙地穿好外套,推門走出了房間,但心里似乎還是有些疑慮。

 畢竟那樣的畫面…真的太真了。

 現在都能到花瓶碎裂在男人頭上時候的那種震

 回頭向許醫師:“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許醫師想了想,回答道:“現實和虛幻,就像鏡像的倒影。誰又說的清楚,人生在世歸結底,究竟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蘇渺低頭想了想,角綻開一抹好的輕笑:“我知道什麼是真。”

 抬眸向對面落地窗邊的男人。

 溫煦的斜斜地過窗紗照,男人側臉廓鋒銳如刃,眼窩深邃,漆黑的視線淺淡地停留在《國家地理雜志》的頁面上。

 片刻后,輕松地翻頁。

 這麼多年,在蘇渺心里的覺,卻一如初見。

 他是真的。

 留在青春歲月里的那些好回憶、這麼多年矢志不渝的意,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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