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早點休息。”他說：“爺爺也是。”

　關老爺子：“誒。”

　這小孫子真有禮貌。

　等沈經年離去，老爺子終于反應過來，又不樂意了，生氣：“這麼快就我！”

　關青禾實在沒忍住：“您剛剛應得那麼快。”

　關老爺子懊悔：“那我聽錯了嘛！”

　他可不想關青禾這麼早就嫁出去呢。

　-

　因為爺爺的意外到來，所以關青禾取消了今晚去章老師家里的行程。

　因為是從業眼皮子底下溜走的，所以老爺子什麼東西都沒帶，只帶了手機。

　關青禾下午給他打電話時，聽到說話聲，就是老爺子發現夕紅旅游團的時候，所以說是鄰居說話聲，也沒懷疑。

　因為老太太老先生們對話真的很鄰居。

　寧城的這棟老宅幾十年沒住人，只是每隔一段時間有人打掃，關青禾來寧城后才恢復生氣。

　只是這里沒老爺子的換洗，這麼晚了，不知道外面還有幾家店在開門。這段時間是盛夏，所以關青禾過來時翻找了一下，發現自己只帶了自己的裝，有幾套還是新的，都沒穿過。

　見出來，老爺子喝茶問：“你找什麼呢？”

　關青禾說：“您不是什麼都沒帶嗎，我在找服，沒找到您能穿的。”

　“哎呀！”老爺子終于想起來這件事，溜走的時候為了不引起業人員的懷疑，他兩手空空，裝了手機，連茶杯都沒有帶出門。

　他可不放心讓關青禾半夜出門，太危險了，當初關青禾上下學都是他接送的，就這樣都還有不長眼的人，現在長開，更惹人眼。

　這世界管不到別人，只能自己注意。

　“這麼晚了，都十點多了！你出門不安全，我一老頭子隨便找件服穿穿就過去了。”

　關青禾問：“阿爹，我這次只帶了子過來，難不您穿我的子將就呀？”

　敲門聲響起。

　關青禾疑地走到門后，老爺子大聲：“誰啊？”

　“請問是關小姐家嗎？”門外男生開口：“我是來送服的，沈先生的。”

　關青禾微微睜大眼。

　待開門后看清服后，更驚訝于沈經年的細心周到，竟然連這一點也考慮到。

　回到院子里，老爺子正瞅著池塘里的魚，很想釣魚，這里的魚，他肯定能釣到！

　關青禾陪他一起看，問：“阿爹，您覺得他怎麼樣？”

　關老爺子問：“真不退啦？”

　關青禾怔愣。

　現在的一切好像都和來寧城時的初衷不太一樣了。

　當初的，想要退掉沈家這門從未深過的婚，后來因為怕爺爺過來為要公道，答應沈經年。

　關青禾想起沈經年，與他這兩天開誠布公談了許多，建立在穩住老爺子的前提上。

　然而現在爺爺還是過來了。

　若是反悔，那和沈經年之前的一切都當做空談。

　關青禾著手里的服，廊檐下微風吹的發與擺，聲音也輕幾分。

　“不退了吧。”

　關青禾挽住爺爺的胳膊，輕聲：“您覺得不退怎麼樣？”

　關老爺子說：“你還沒和沈老太說吧，沒說你要挑大的吧，咱們趕選小的。”

　“小的年輕！”

　關青禾：“……”

　-

　沈經年帶著兩個木盒回了沈家老宅。

　老太太今晚意外地還未休息，沈母坐在客廳，“老太太知道你今晚就要回來，上去吧。”

　沈經年拾階而上，推開書房門。

　“今晚還記得和老婆子說，不拖了？”老太太開口。

　沈經年說：“阿婆，今晚有點意外。”

　他微頓，“關老爺子來寧城了。”

　老太太一驚：“他來干什麼？”

　皺眉：“難道是青禾那丫頭沒答應你，他是來退婚的？”

　沈經年溫笑：“您這麼不信我？”

　老太太抬頭看他，“功了？”

　“功了一大半。”沈經年指著樓下，“我將婚書帶回來了，寫上名字，就塵埃落定了。”

　他說：“老爺子是一個人過來的，怕沈家欺負他孫，還不知道我與他孫的事。”

　老太太擰眉：“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沈經年溫文爾雅道：“我已經到了結婚的年齡，想要結婚，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是你侄子的未婚妻！”

　“婚書沒有寫明。”沈經年不急不緩：“甚至于，從您和關老爺子的關系上來看，我更適合。”

　因為老太太是當年關老爺子的。

　關老爺子份輩分上和沈母是同一輩，可婚約是因為老太太與沈老爺子才定下的，應該從這里算才對。

　沈經年笑了笑：“阿婆，您快要有孫媳了。”

　老太太：“……”

　沈經年說：“沈安他們那邊，我給過他們三次機會，無論怎麼說，都是我這個叔叔的善意了。”

　老太太都不想說：“你是真給機會嗎？”

　沈經年說：“怎麼不是真的，只不過沒明說而已，他們沒看出來，是他們太笨。”

　“……”

　老太太說：“行，你怎麼說都有理。”

　“阿婆，這件事本就是我有理。”沈經年難得玩笑：“您放心，阿爹的愿會完。”

　老太太在意這個。

　沈經年回到樓下時，沈柏從屋外進來，正好看見自家三叔從茶幾上打開木盒，拿起一份紅“請柬”。

　沈柏問：“三叔，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婚禮請柬嗎？”

　沈經年抬眸，“是我的婚書。”

　沈柏張大，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三叔您剛說什麼，婚書？您要結、結婚了？”

　“應該快了。”沈經年淡笑。

　一旁的沈母快要看不下去了，打斷開口：“沈柏，你今晚回來有事嗎？”

　“回來和老太太道歉的。”沈柏說，還在注意三叔結婚的事：“三嬸是哪家千金呀？我們認識嗎？怎麼之前沒聽說？”

　“你們算認識，也算不認識。”

　沈經年拾起婚書，“不久之后你們就能真正認識了。”

　他帶著婚書上了樓，老太太已經不在書房，他獨自一人，在婚書空白，關青禾的旁邊寫下沈經年三字。

　樓下，沈柏在告訴沈安這個勁消息。

　-

　次日清晨，關青禾聯系小蘇，自己不悉這里，請幫忙帶幾件老人穿的服去家里。

　小蘇問：“青禾姐，你家來老人了呀？”

　關青禾答：“我爺爺昨晚突然過來的，沒帶東西，所以我才麻煩你的。”

　小蘇一口應下：“沒問題，我知道有條巷子都是買服的，待會就過去。”

　關青禾道謝，掛斷電話，叮囑老爺子待在家里不要跑，這回老爺子不敢不聽：“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