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青禾并不是個什麼事都會告訴所有人的格,尤其是自己領證這麼迅速。
沈經年見眼睫輕眨,如蝴蝶親吻。
他克制住多余想法,問:“今天在家里吃,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哪兒需要你手。”
“關老師,我今天不是客人。”
他都這麼說了,關青禾干脆坦然指使他做事。
本來之前以為他會做飯是化自己,但余瞥見池邊的男人,水池對于他高大的形來說,有些矮。
沈經年袖口卷至手肘,腕表摘在一旁,清凌凌的水流從他指間流淌而過。
那雙手骨節分明,微有青筋,指節細長,抱著那束芹菜,像抱著一束鮮花。
關青禾一時多看了幾秒。
直到沈經年轉過,“關老師,我沒洗干凈?”
關青禾不好意思說:“干凈了。”
心慌意地出手,從他手里接過芹菜,明明本直接放在空籃子里即可。
沈經年漉漉的指尖到。
關青禾到一抹盛夏里的微涼。
沈經年垂眸,從白皙蜷起的指上一閃而過,意味深長地笑了下:“那就好。”
來日方長。
-
也不知道沈老太太和關老爺子聊了什麼,關青禾和沈經年進院子里時,兩個人齊齊看過來。
有兩個老人互相拌,這頓飯比昨晚還要自在一些。
過后臨走前,沈老太太慨:“不知道下回再見是什麼時候了。”
關老爺子頗為不樂意道:“你孫子結婚的時候。”
沈老太太笑了起來:“對對對,我孫子結婚,就是你孫結婚,一樣的一樣的。”
長輩們說得這麼直接,關青禾停在長廊上,問:“你也沒有告訴老太太嗎?”
沈經年嗯了聲:“要說便一起說了。”
關青禾點頭,反正距離說的時間也不遠了,就是不知道,到時候爺爺會是什麼反應。
沈經年與老太太離開后,關老爺子獨坐了半小時,而后才和關青禾聊起一些事。
“上次想讓你做干孫,我沒同意。”
關青禾驚訝:“干孫?”
“做孫好是好。”關老爺子搖頭,“就是沈家不止一個孫子,容易鬧出事來。”
冷不丁多個人分家產,不介意怎麼可能,他不信沈家人心里都是視金錢如糞土的。
關青禾挽住老人的胳膊:“還是不做吧,就做爺爺一個人的孫就好了。”
關老爺子聽著開心:“你馬上也得了。”
關青禾說:“那也不一樣的。”
“是啊。”關老爺子喟嘆:“希沈經年那小子癡能落到你上,我也放心。”
關青禾詢問:“癡?”
關老爺子說:“他說他癡,也不知是真是假。”
關青禾回想自己認識沈經年的這段時間里,沒見到他是如何癡的:“可能是想夸夸自己孫子。”
或者……他癡的是別人。
若是如此,關青禾就得重新思量了。
-
因為上午時間短,所以吃過飯后,關青禾才送老爺子回去,沈經年陪同,還有另外兩個人。
到清江市已經是下午兩點。
回到悉的地方,關青禾自在許多,問:“他們兩個都是要留下來的嗎?一個人夠了。”
“分工不同。”沈經年只說了一點:“其中一人學過醫。”
關青禾就沒有拒絕,關老爺子年紀越發大,邊有個懂醫的人在是再好不過了。
從車站回小區的路上,寧城悶了一兩天都沒下來的雨,這里開始瓢盆大雨。
老爺子在后面睡著安穩。
沈經年接了個簡短的電話,關青禾在他側,自然聽得清楚,是在說綜藝的事。
“……嗯,剩下的你理好,其余的,等我回寧城再說。”
電話掛斷,關青禾手無意識地撥弄自己手腕上的玉鐲,輕聲:“你要是忙,不來也可以的。”
沈經年的目落在細白的腕上。
他靠近一點,低聲:“總要表現一番。”
灼熱的呼吸似乎在脖頸邊緣,關青禾下意識看了眼后面睡著的老爺子,還好他沒聽見。
“……不用。”聲音更小。
雨聲將的聲音蓋住。
沈經年問:“什麼?”
關青禾搖頭:“沒什麼。”
車廂里安靜下來。
沉靜的木質香圍繞在周,不知道是男人上的,還是車里的,關青禾聽著雨聲,也昏昏睡。
沈經年稍一側目,就能看見半闔的眉眼。
他倒是想讓睡,估計一開口,就沒了睡意。
關青禾最后還是睡著了,不,靠在椅背上,偶爾點頭落到他肩頭又很快移開。
醒來時,車剛到目的地。
關青禾忙整理了下頭發:“我剛剛睡著了……”
沈經年看:“沒睡多久。”
老爺子最后一個醒來,到達自家小區,業看見他,又看見關青禾剛想說什麼,看見沈經年,莫名地沒再開口。
他目送著幾人進了小區。
小區其實是回遷房,以前的老宅子被拆了,所以關老爺子更舍不得離開,因為這里住的全都是認識的人。
寧城對他來說,已經太陌生了。
雨越下越大,一點也沒有停的跡象,司機打電話詢問:“先生,是要直接走嗎?”
沈經年站在臺上,嗓音沉緩:“不急。”
進了屋里,老爺子也在說這件事:“雨下這麼大,今晚就不要走了,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我是可以的。”關青禾點頭,瞥了眼臺上背影拔的男人:“但他比較忙。”
話音落下,沈經年轉與目相對,他從臺走進來。
好歹也是剛剛領過證的夫妻,他陪同來清江,關青禾覺得自己作為……沈太太,再怎麼疏離也要關心一下。
問:“這場大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你現在要回去嗎?”
沈經年著眼眸,“還沒考慮好。”
言下之意,正在猶豫。
關青禾覺沈經年這句話的意思有點明顯——他在等開口。
若是說讓他留下,他就會留下來住一晚。
關青禾問:“這場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你要不要明天再回?”
沈經年說:“好。”
關青禾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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