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正沒事，在這坐坐，自己走回去也行。”張普攬住，“你好好拍綜藝。”

　付秋云開心地坐著他的車去了拍攝地。

　而張普在離開后，便網上買票去了如夢令，買票不限制份，自然能進場。

　小蘇泡茶看見他，冷哼一聲，給他選了壺最苦的，單獨招待：“這位先生別客氣，最好的茶，最后一壺了。”

　張普自覺不是好東西，沒敢喝。

　其他客人反而羨慕：“下次有好的別給不懂茶的人。”

　小蘇對他們很甜：“大家的茶都一樣的好啦，只是這個是人，我才這樣說的。”

　客人們紛紛笑起來。

　張普：“……”

　今天的演出因為沒有提前彩排，所以唱的都是以前的曲子，關青禾與齊觀宇搭配順利。

　看見張普盯著自己，就猜到幾分。

　齊觀宇回了后臺，“張普那狗東西又來了，下回得在門口寫上，止張普喝茶。”

　關青禾心下了然：“他是沖我來的。”

　齊觀宇一愣，隨即呸了一聲：“他也配！”

　把付秋云哄走就算了，付秋云本來就不想待在如夢令，正好兩個一起離開。

　現在居然還想哄走他又一個師妹，想都不要想。

　“他要是敢過來，我把他打斷！”

　關青禾彎：“他就算來幾百上千次也沒有用。”

　齊觀宇聽著舒坦：“我知道，你當然不像付秋云那白眼狼了，就是又蠢又毒。”

　正說著，后臺門被扣響。

　張普竟然站在門口，看見關青禾在整理服，一眨不眨地盯著：“還好，老板娘在。”

　關青禾看都沒看他，直接回：“這里是后臺，麻煩出去。”

　齊觀宇：“我們這兒可不歡迎你。”

　張普來過這里無數次，所以才不像沈安，第二次才到這里，他對如夢令的構造很悉。

　“我聽了老板娘的評彈，才知道之前錯過了什麼。”

　齊觀宇已經去拿門邊上的掃帚，“我讓你來如夢令，狗東西還敢過來，打不死你！”

　他穿著儒雅的長袍，作一點也不影響，朝著張普就揮了過去。

　關青禾眉心都跳了下。

　張普嚇一跳：“你冷靜一點，我是來找老板娘的，又不是來找你的，我又沒有惡意……老板娘你勸勸……”

　關青禾哪里管他，連忙說：“師兄，你小心點，打壞了自己還不劃算。”

　聲音溫如天籟之音，說出來的話卻一點也不聽。

　張普與齊觀宇在院子里圍著跑，他還不忘看關青禾，關青禾倚在門邊：“張先生以后還是別來吧，免得傷。”

　齊觀宇冷笑：“那可不，我這一不小心就打出去了。”

　張普說：“我是聽了曲子，很欣賞了老板娘，年紀輕輕就這麼厲害，一點也不遜章老師。”

　“付秋云也知道你這麼說嗎？”關青禾厭惡他這樣的偽君子：“我明天問問。”

　張普：“……”

　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有齊觀宇在一旁虎視眈眈，張普不敢多留，琢磨著下次有機會再過來，不信關青禾不落單。

　關青禾搖搖頭：“付秋云眼不太行呀。”

　齊觀宇說：“要是眼好，怎麼會離開如夢令，怎麼會背叛章老師。”

　沈安正好在院子里見狼狽的張普，嘲諷道：“我上次說的話，你是當耳旁風了是吧？”

　張普臉變得不好。

　沈安從他旁路過，直接走過去，看見關青禾站在院子里，一旗袍裊裊娉娉。

　他心不已：“老板娘又漂亮了。”

　關青禾蹙眉，怎麼走了一個又來一個。

　這個人比張普好一些，但看起來也是個不會退的人，先前不讓演出拍視頻，正是害怕這個。

　如果觀眾們不是因為演出好而來，而是因為，那以后只會越來越被煩擾。

　但答應了拍攝綜藝，也是因為茶館生意需要上升，以后知道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關青禾看他一眼，“先生還是離開后臺吧。”

　沈安才不走，殷勤道：“上回我送花你拒絕了，今天晚上不如一起吃個飯？”

　關青禾估著要是不拒絕徹底，以后他還要來，干脆咬牙說：“抱歉，今晚要和我先生一起吃飯。”

　“你先生？”沈安沒太明白“我先生”這個法。

　齊觀宇微微睜大眼，到的問題改口向沈安解釋：“老板娘要和丈夫一起。”

　沈安不可置信：“你結婚了？”

　關青禾嗯了聲，心里對被當擋箭牌的沈經年說了聲抱歉：“結了。”

　“我不信。”沈安說：“怎麼可能。”

　關青禾越發淡定：“你不信也沒辦法。”

　沈安見這樣，只能離開，留下齊觀宇嘆：“總算是走了，以后這后臺的院子要不干脆搞個門上把鎖。”

　他拎著掃帚回去。

　關青禾落在后面，有些驚訝，忍不住問：“師兄，你都不好奇我結婚的事嗎？”

　齊觀宇說：“這有什麼好驚訝的，結婚才好，這樣他們就沒辦法再打擾你了。”

　主要是他覺得關青禾說的結婚是借口。

　這才來寧城多天，怎麼可能就結婚了，而且之前和沈經年那樣關系曖昧，沈經年怎麼可能允許。

　一定是假的。

　關青禾真以為他是這麼想的。

　手機連著響了兩聲。

　一條是《國樂無雙》綜藝的工作人員發來的短信，這周六上午綜藝開始拍攝。

　一條是沈經年的。

　他在茶館外等。

　-

　沈經年來得遲，再加上走的是后門，沒遇見狼狽離開的張普，也沒遇見沈安。

　關青禾也不想告訴他這些無聊的事，畢竟已經解決了，總不至于說了自己是已婚，還過來糾纏吧。

　還好沈經年這次沒有進去，否則聽到自己的話，關青禾想想，就覺得臉熱。

　還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這樣稱呼沈經年。

　說丈夫更常見，可從小被爺爺帶大，出書香世家，接的教育，再加上年代，稱呼爺爺都是“人”與“先生”更多。

　關青禾說不出口“人”二字。

　先生更接近沈先生，也更讓自在一些。

　今晚沈經年選的依舊是私房菜，只不過不是寧城本地口味，坐落在園林部的一家小館，來往的人不多，但都非富即貴。

　沈經年問：“以前吃過嗎？”

　關青禾說：“以前去外地演出，我跟著一起吃過，不過那是小時候了。”

　沈經年順著問：“多小？”

　關青禾回憶道：“十一二歲的時候？”

　了店，店長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顯然與沈經年認識：“這位就是你的太太了吧？”

　關青禾忍不住偏過眼看沈經年。

　怎麼這麼快就告訴旁人了，吃飯都被店長知道。

　沈經年只嗯了聲，又低下頭，輕聲告訴關青禾：“關系不同的人，餐食不一樣。”

　關青禾注意力被吸引：“什麼不一樣？”

　還有這樣分的餐館嗎？

　沈經年卻沒有直接告訴，帶著進了包間：“說出來就沒那個意思了，待會上菜，你就知道了。”

　他吊起了關青禾的胃口。

　待服務生一一推門進來，口里念著各種吉祥與喜慶的菜名，都是新婚有關的好詞，關青禾聽得瞠目結舌。

　再看那些菜，好像也是會見到的一些，只不過理與烹飪方法不同。

　關青禾輕聲問：“……不同在這里？”

　沈經年面不改：“一半，還有一半在味道。”

　關青禾懷疑他說的這味道是甜口，比如指的是婚姻甜甜等等這樣的寓意。

　難道沈經年是這樣稚的人嗎？

　旁男人神如常，給倒了一杯熱茶：“嘗嘗。”

　關青禾頭一回有些遲疑地夾了一筷子送進里，口的味倒是讓雙眸亮了些。

　——錯怪了沈經年。

　沈經年低笑：“剛才怎麼想我的？”

　關青禾喝了口茶，不承認：“沒有。”

　沈經年溫聲解釋：“本來應該當天就帶你過來的，但爺爺那天在，總不好明目張膽地吃這些。”

　“還好你沒有。”

　爺爺要是聽見了，又得知他們的事，恐怕要掀桌子。

　沈經年說：“不敢得罪爺爺。”

　關青禾聽得莞爾，他在爺爺面前那樣禮貌，就連爺爺都沒事找事才能說他兩句。

　極了今晚的味道，多吃了一小碗。

　沈經年看在眼里，瞧眉眼彎彎，估著心也是很好，原來是個吃的，這樣容易滿足。

　好事。

　從餐廳里出去后，司機替他們打開車門，又問：“先生，是先送太太回家嗎？”

　沈經年慢條斯理：“這還用問。”

　這話題有些敏，關青禾聽見了也當沒聽見。

　只不過，沈經年沒有放過，拋掉一點溫：“關老師，上回你考慮的事怎麼樣了？”

　關青禾眼睛忍不住眨了下。

　知道他說的是一起住的事，這件事總是推不了的，不是現在，就是不遠的以后。

　關青禾捋了下頭發，思索著怎麼回答比較合適。

　沈經年再度說：“沒有要你搬走的意思，如果你喜歡現在住的地方，我也可以去你那里。”

　關青禾驚訝抬眸，進黑沉的目里。

　莫名地松了口氣，還好，不是今晚就要住一起。

　關青禾猶豫了片刻，誠實地接這個建議：“我那里……有空房間，但是，你上班去公司會遠嗎？”

　“不遠。”

　關青禾點頭，終于決定：“那你要不去我那里吧……”

　又地告訴他，嗓音溫：“搬家是件大事，慢慢來，不急的。”

　聽說沈經年喜好收藏古玩，應該有很多古董寶貝，整理起來要很心，恐怕能搬幾個月。

　沈經年站在面前，眉骨拔。

　“我也沒什麼東西。”

　司機默默地想：您那些收藏的珍寶，現在都不算東西了。

　關青禾沉默兩秒，好像還不如自己搬去他那里，這樣好像還能磨蹭兩天。

　再次開口：“沒關系，我的屋子很大，你可以多準備一些的。”

　沈經年直視：“關老師，你忘了嗎，我不用心這些，管家會替我理好一切。”

　“雖然不應該如此唐突，但我不太想等了。”

　“好像明白了。”關青禾猶豫著問：“你要今晚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