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覺得,好像第一次唱這曲子時他在,后面每一次他好像都在。
這首曲子的最后一句纏綿悱惻,唱著天長地久,關青禾不免想起昨晚那個餐廳。
那些菜名也和這個相似了。
關青禾到后臺后不久,沈經年就進來了。齊觀宇恰好去隔壁的屋子換下長袍,與他錯開。
坐在鏡前,背對著男人。
沈經年從鏡子里看佳人絕:“關老師,晚飯之前,我們去逛一逛如何?”
逛一逛=回家可以遲一些=晚一些面對同居過夜。
關青禾點頭:“好。”
沈經年溫笑:“本來應該有訂婚戒的,但是我們已經過了這一步,自然要補上。”
關青禾停下手,轉過:“既然已經過了這一步,要不就不要了吧。”
“還是要的。”沈經年說:“我要是不準備,會被阿婆責怪的,關老師諒一下。”
關青禾:“……”
沈經年莞爾:“正好你還沒有去過月樓,走吧。”
如夢令茶館的位置在市中心,自然距離月樓也不遠,但月樓所在的周圍幾乎都是最繁華的地方,并不像茶館那邊是老城區,巷子多多。
關青禾只坐車路過這里,還從來沒來過。
沈經年問:“你喜歡什麼的鉆石,還是更喜歡寶石,或者其他的?”
關青禾瞥了眼月樓的牌子,“都可以。”
“都可以。”沈經年噙著笑:“這好像和隨便一樣,是最難把握的一個詞了。”
關青禾彎:“你也會把握不了嗎?”
沈經年黑眸看向,“畢竟我也是個普通人。”
最不普通的人說出這樣普通的一句話,令關青禾覺奇妙。
月樓的員工們大多是,和大多珠寶店相同,但無論是里裝修,還是氛圍,都截然不同,更偏向古典。
沈經年要來,沒提前打招呼,但人人都認識,直接進了最里面的房間里。
這邊分店店長親自過來接待,目在容出的關青禾面上繞了圈,心里有了數。
先前也聽說三爺在追求一個旗袍人,想必就是眼前這位氣質清冷的孩了。
“三爺想看點什麼?”
沈經年說:“訂婚戒。”
店長瞳孔微微了下,這三個字可說明太多東西了,居然已經要訂婚的地步了,得更謹慎:“這邊您之前點過的設計,我馬上拿過來。”
離開后,關青禾看向沈經年,“你會自己設計嗎?”
沈經年垂眼看,“不會,我自己設計的會自己收藏,不會放到店里來。”
關青禾點點頭。
沈經年饒有興趣問:“好奇我的設計?”
關青禾輕聲:“有一點點。”
實話實說,好奇沈經年的設計風格是什麼樣的,和他本人一樣斂嗎?
沈經年問:“原來只有一點點嗎?”
關青禾誠實道:“比一點點多點?”
沈經年笑了笑,不聲地瞥了眼的手腕:“等你見到的時候,你不會驚訝的。”
關青禾搖頭:“會的。”
沒見過,第一次見,怎麼可能會不驚訝,除非他設計的東西都非常中庸。
但關青禾覺得不至于如此。
沈經年說:“信我。”
關青禾這回沒聽他的話,有理有據地說:“我自己的覺,怎麼信你呢。”
沈經年難得見與自己持反對意見,雙眸清亮認真,低笑了一聲:“也是。”
關青禾與他對視,他的眼眸深邃,似有深海。
店長捧了幾個盒子過來,打開之后,從最常見的白鉆到鉆應有盡有,燈下璀璨奪目。
笑道:“這位小姐貴姓?”
關青禾說:“我姓關。”
“關小姐手指纖長,戴戒指最好看了,這幾枚戒指是限量款,絕無第二枚相同的。”
“可以看看那個嗎?”
關青禾第一眼選了鉆那枚戒指,雖然不是鐘,但很難拒絕這樣的。
店長說:“我幫您戴。”
因為尺寸問題,關青禾的手指太過纖細,所以還稍稍大了一丁點,看不太出來。
抬眸,“怎麼樣?”
沈經年在喝茶,看著,“你選喜歡的就好。”
“男款是這樣的,很配呢。”店長取下另一枚:“雖然沒有款更華麗,但很容易就能看出是一對。”
沈經年兩手指起。
他轉向關青禾,就在關青禾做好他要幫他戴的準備時,他自己慢條斯理地戴上了。
關青禾眨了眨眼。
沈經年看出的神,角略勾:“關老師覺得如何?”
關青禾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打量他的手,很漂亮,也很有力,單單放在那里,就非常吸引目。
“蠻好看的。”
關青禾又看向自己的手,確實很容易看出是一對。只不過,他的手比自己的手要大上許多。
摘下自己這枚,遞回去,聲:“這個多錢?”
店長沒放價標,看向沈經年,沈經年示意直說,這才開口:“這一款只要一千萬出頭。”
只要……
這個價格出乎關青禾的預料,微微抿,向沈經年,“看看鐲子吧。”
沈經年沒有反對:“行。”
店長又拿過來一些,這里的鐲子大多是翡翠玉石,未免關青禾看不夠,又挑了一些手鏈。
滿滿當當地放滿了桌面。
關青禾眼花繚,平時不會選這些,因為不需要自己買,沈家每年都會贈送。
所以練地拿起自己最悉的玉鐲。
關青禾沒有直接戴,而是靠近沈經年,小聲開口:“我平時彈琵琶比較多,還是鐲子更合適。”
沈經年聽解釋,忍不住輕笑:“那你選鐲子。”
當著店長的面說悄悄話,關青禾一回頭,瞄見店長余移開的看,臉頰不泛。
沈經年卻在此時低頭:“鐲子很配你。”
清淡的木質香又嗅進鼻里,仿佛帶了檀香的微醺,關青禾現在聞久了,倒也習慣了。
璀璨燈下,白得晃眼。
關青禾說:“那就這個吧。”
這鐲子應該是桌上珠寶里價格比較中規中矩的吧。
沈經年目從緋紅的面上移開,轉向豎著耳朵的店長,點了下那款戒指與關青禾挑的桌子:“這兩個都包起來。”
店長誒了一聲:“是送到靜園嗎?”
聞言,沈經年彎。
關青禾才剛剛回神,“你怎麼把戒指也要了?”
“你選鐲子,我選戒指,一人一樣。”沈經年漫不經心解釋,又說:“關老師,告訴你的地址。”
哪里一樣。
鐲子是自己戴,戒指兩枚,就是一起戴了。
關青禾連問價格的機會都沒有。
從那款戒指之后,店長就再也沒有提過價格,一直到他們離開,也不知道沈經年這次花了多。
這大概就是沈太太的待遇吧。
-
從月樓離開后,沈經年與關青禾一起用了晚餐,這次又是一家新餐廳。
關青禾懷疑沈經年實際是個老餮,寧城味道很好的吃食他都知道,否則怎麼會不重樣。
沈經年不知想法,問:“周五那天有空嗎?”
關青禾還以為是沈家的家宴時間到了:“有的,我傍晚有演出,但是六點前都會結束。”
沈經年笑說:“不是晚上,是白天。”
關青禾疑:“白天?有什麼事嗎?”
沈經年著:“選婚房應該算是事。”
婚房?關青禾垂下眼,開口:“其實不用專門準備新的房子,現在住的地方也可以。”
沈經年問:“是可以。”
關青禾心說自己也不可能趕他走,除非離婚了。
沈經年問:“你不喜歡新的嗎?”
關青禾說:“也不是,我只是覺得不用這麼麻煩,既然現在的屋子都可以,沒必要花額外的錢。”
“沈家不缺這些,不過。”沈經年溫聲:“這樣,等你周末去我那里看看,更喜歡哪個園子。”
關青禾還真的好奇沈經年的園子。
沈家老宅是中式風格但融合了現代風,不知道沈經年住的地方是什麼樣,他那些古董是不是家里隨可見。
沈經年微微一笑:“既然不挑婚房,那挑婚戒,婚戒是需要的,不要拒絕。”
關青禾下意識看自己的手。
干干凈凈,細細長長,從沒戴過戒指,那枚他多買下的訂婚戒,還沒機會戴,就要買婚戒了。
“好。”
一路到關青禾家的巷子口已是十幾分鐘后,沈經年與一同進去,兩手空空,連西裝外套都放在車上。
進了院子,關青禾言又止,“你……”
什麼東西都沒帶嗎?
真的就一個人過來住了?
一句話還沒說完,開著的門被扣響,門外站著一些人。
關青禾還沒認出來,為首的一人年紀稍大,已經快步過來,停在他們面前,恭敬問:“先生,應該送到哪里?”
沈經年挑了下眉:“李叔,您應該問太太。”
管家立刻扭頭:“對對對,是我忙疏忽了。”
他對關青禾笑起來:“太太,我姓李,您怎麼我都行,我應該把先生的放在哪里比較好?”
關青禾長睫一扇,纖長手指抬起,指向里面:“進去之后第一間房就可以。”
看著那些人向自己恭敬示意,進了院子深。
難怪白天毫無靜,因為過段時間就可以解決,沈經年的確不需要手,他人過來就可以。
關青禾呼出一口氣,忽然張起來。
想了又想,看向側的沈經年,他正隨意地解著襯的扣子,月下,面容清俊斯文。
明明是很正常的行為,在今晚,就變得不一樣。
關青禾容易想歪,卻在別過臉的下一秒,沈經年回過頭,問:“關老師,第一間房是幾人間?”
“……雙人。”
關青禾回了兩個字。
沈經年眉梢一。
院子里又安靜下來,看男人又不急不緩地解第二枚扣子,關青禾心頭微,沒忍住問:“晚上會有……某些親行為嗎?”
說到后幾個字,咬字輕不可聞。
與其一直猜測,不如早早得知,有所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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