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淮津不在的第二天,陳聽老老實實聽從他的吩咐被司機接送回婚房。
第三天是早八的課,陳聽比起平時早起了足足半小時卻還差點遲到。
臨下車時,代司機,自己這兩天比較忙,不回家住了,司機面難,“可是,路總代……”
陳聽笑笑說:“你就照常跟他說每天都接送我不就行了,反正他人也不在這兒。”
“這……”
陳聽見他猶豫,大言不慚道:“沒事兒,我們家我說了算,就算他發現了,也不敢怪罪你。”
“好的太太。”
陳聽松了口氣,課間時間,用同樣的方法搞定了阿姨。
何若語在旁邊嘖嘖出聲:“憐了,這一結婚就獨守空房,你這老公可真行!”
旁邊一個同學只聽見后半句,興沖沖問:“老公?陳聽,你老公是誰?”
陳聽面不改,隨口報出一個最近熱播仙俠劇的男主名,同學立刻開始花癡:“嗚嗚嗚他也是我老公,咱老公必須行啊!”
何若語:“……”
陳聽笑著,視線一掃,發現不遠的朱慶轉頭,正看。
上次,和黃玉琦一起惡意中傷陳聽,估計那晚被路淮津嚇得夠嗆,等回了學校,又發現小組作業直接被除名,這門課重修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陳聽料想到心里可能記恨住自己了,但沒想倒自覺,就連上課都幾乎不出現在的視線范圍之,倒是讓陳聽樂得清閑。
這次驟然對視,陳聽視線沒躲,仍是看著。
過了兩秒,朱慶垂眸,轉過頭去。
何若語小聲說:“怎麼一副委屈的樣子,倒像你欺負了似的。”
“不知道,聽余征講,找了個有錢男朋友,還跟人家說當初是余征對死纏爛打,那人上門找余征麻煩,余征好說歹說才解釋清楚。”
朱慶喜歡余征這事從大一就有苗頭,隨便找個人問問就能問清楚,何若語笑笑說:“所以,這是有靠山了,準備挨個跟這些‘欺負’過的人秋后算賬?”
陳聽滿不在乎道:“隨算,誰還沒有個靠山了。”
何若語聞言,沖豎了個拇指:“笑死我了你,那你還不趕抱靠山大。”
“有道理。”陳聽聞言,笑了笑,點開與路淮津的微信聊天界面。
他是真的很忙,昨天到今天,兩人的對話只有寥寥幾語,比起剛到倫敦那晚的報備,他似乎忙到只在想得起來的時候才能勉強跟說兩句。
話疏,且沒什麼語氣,像個在外面艷遇之后就忘記老婆的渣男。
陳聽嘆了聲氣,心說這靠山的大也太難抱了,于是打消給他發消息的念頭,點進發小群看了眼,上一條消息還停留在余漾對的嘲笑上。
昨天一整天,幾乎在通告之余就會跑出來笑陳聽兩句,到了今天,孟書宇好歹良心發現,沒接著的話頭延續下去,而是換了話題,在一分鐘前拍了拍陳聽,問:【小聽,認識的朋友家雜志攝影師病假,好像缺了篇報道的頁照沒拍,要求是需要跟整期雜志調一致,托我找人幫忙,興趣嗎?】
陳聽拍照風格固定之后,總覺得有些局限,以前也讓孟書宇給留意過這方面的資源,于是問道:【時尚雜志?】
孟書宇:【是的,只是雜志比較小眾,報酬估計很,時薪制,但咱不在乎這個,關鍵是,拍的恰好是你老公的品牌。】
陳聽想了想,應下。
從沒深了解過他做的品牌,平時基本拍的都是人,這次算是首次接新領域,還能順便了解了解他的世界,不失為一個難得的機會。
時間定在四天后。
這兩天可能是因為心虛,每天假惺惺跟路淮津報備行程,類似于“到家啦”、“吃飯啦,今天有我喜歡的水煮牛。”這類的話說得異常殷勤。
在雜志拍攝的前一天晚上,正窩在家里吃著燒烤外賣做功課,手機震了震,一看,是路淮津。
【在干嘛。】
陳聽翹著手指打字:【在家學習呢,你在忙什麼啊?】
路淮津這次回得很快:【哪個家?】
陳聽面不改:【當然是咱們家了。】
眼見著對話框上路淮津的備注變“對方正在輸……”
卻又什麼消息都沒收到。
正納悶,就聽見門被敲響的聲音。
這個點了,來敲門的不是變態就是找錯門的,懶得理,繼續研究,門外沒了靜,手機倒是又震了震。
拿出手機一看。
路淮津:【開門。】
陳聽:???
過一秒才反應過來,不是吧……
趿著拖鞋跑過去看貓眼,一瞬間,心如死灰,認命地打開房門。
路淮津沒半點風塵仆仆的模樣,很難得,單穿著件白衛,像個大學生。
把人迎進門,拿出上次他來穿的那雙拖鞋:“怎麼回家也不先說一聲。”
路淮津從后住脖子,拎小仔似的:“反客為主呢?”
他指尖帶點涼意,熨帖在后脖子的上,讓覺得后背發,意一直延續到尾椎骨,說不上來是什麼覺。
輕輕掙開,小聲說:“天天過去真的太累啦,我從這去學校也就走五分鐘,并且阿姨天天跑來做飯,也很麻煩,我也吃不了多。”
“不是這些理由吧。”路淮津抱著臂,好整以暇看著,“畢竟咱們家你說了算,我也不敢怪罪你。”
陳聽怎麼聽這話怎麼覺得耳,反應了下才意識到那是給司機說的話,癟了癟,小聲嘀咕句:“這個司機大哥。怎麼什麼都跟你說啊?”
路淮津裝作煞有其事思索的模樣,隨后得出結論:“可能因為我花了點錢?”
陳聽輕輕白了他一眼,“吃飯了嗎?”
“沒。”他像是沒坐下的意思,倚在墻上,看桌上的筆記本,以及吃剩的外賣錫紙盒,問,“在工作?”
陳聽“嗯”了聲,有些后悔自己將外賣一掃而空了,“吃蛋炒飯嗎?家里還有點米飯。”
他問:“你給我做?”
陳聽點了點頭,往廚房走,“只不過我沒怎麼做過,可能會難吃。”
他卻自忽略了后半句,問:“給前男友做過嗎?”
陳聽打開冰箱,轉頭瞪他,“提他干嘛?”
卻發現人就站在后,很近的距離,近得能聞到他上沐浴的味道。
他看著的眼睛,繼續問:“做沒做過?”
心跳莫名加速起來,他語氣里似乎多出了些許似有若無的霸道,這一瞬間,產生了這是他的占有在作祟的錯覺。
“沒,這蛋只剩一顆了,要不然我給你點外賣。”
他抓住手臂,倏地笑了,“跟你開玩笑,說了不讓你干活,我自己來。”
陳聽莫名,幾乎就要口而出“哪有讓客人自己做飯的道理,”卻又意識到,兩人的關系已今時不同往日。
于是,看著他姿態嫻做好一小碗蛋炒飯,端在餐桌上慢條斯理吃著,沒吃兩口,接到個電話,他面上不耐,說了幾遍不去,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他“嗯”兩聲,掛了電話,跟陳聽說:“趙銘睿我出去一趟。”
“你才吃了兩口呢。”驟然聽到這個名字,陳聽也煩躁,婚禮那天一片混,看趙銘睿那樣,估計也是當天才知道的趙銘軒是的前男友。
他不知道男生之間會怎麼理這種尷尬的場面,但總覺得,就憑著路淮津和趙銘睿的關系,不會太輕松。
路淮津說:“沒事兒,別它,我等會兒回來接著吃。”
陳聽點了點頭,送他出門,關上門前,急急忙忙說了句:“別急眼了,影響你們,不值當的。”
他看著,往后退,笑說:“怎麼憂心忡忡的?放心,不是頭小子了。”
就這麼看著他進了電梯。
路淮津打車去了酒吧。
趙銘睿沒約別人,路淮津進屋時,只見他和岳晉源,倆人一看臉狀態,就知道已經喝了不。
趙銘睿見他來,紅著眼睛支支吾吾說:“是不是兄弟,結完婚就跑國外,回來還不說。”
岳晉源笑笑,“人是有老婆的人了,回來第一時間當然是去找老婆,還通知你呢?”
趙銘睿本來想照慣例先混打科,等氣氛活躍得差不多了,再慢慢說起這個事兒,眼見岳晉源直接提起,他也就懶得再周旋,直接了當說:“今天哥們約你來就是這個事,不說清楚我過不去。”
路淮津坐下喝了杯酒:“你有什麼過不去的?”
趙銘睿見他一口一杯,急忙跟了杯,被弄得嗆了下,等咳嗽得差不多了,才開口解釋:“一邊是我弟,一邊是我兄弟,我夾在中間,沒人比我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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