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舒本不想求他的。
可樹倒猢猻散,破鼓萬人捶。
短短一個月,承安侯府獲罪被抄,求救無門,見盡了人冷暖。來求顧長晉,不過是走投無路之舉。
盡管知道他這人鐵面無私,從不會因著私而徇私。
果然,顧長晉看了須臾,似是懶得與再多說,只吩咐道:“橫平、常吉,送夫人去別院,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能放出來。”
顧家素來清貧,顧長晉一蓽門圭竇之人,何來別院?
容舒想得明白,這別院不過是宮里的貴人給安排的牢籠罷了。承安侯府出了那樣的事,他們又怎會讓這麼個罪臣之占著太子妃的位置?
況且,顧長晉本就不喜。
令他與心之人咫尺天涯分開了三年,他心底大抵也是恨的。將囚在別院,也算是眼不見為盡。
容舒笑了笑,在顧長晉垂著眼從邊經過之時,抬手揪住他的袖,輕聲問:“顧長晉,你就沒旁的話同我說麼?”
顧長晉腳下一頓,低眸著攥得發白的指尖,半晌才啟道:“去揚州尋你舅舅的事,你莫要再想。容家通敵的罪證便是你舅舅沈治親自托人送來上京的,而你父親昨日已經畫押認了罪。”
竟是舅舅親自送來罪證?
容舒只覺腦中那苦苦支撐的弦“錚”一聲斷裂。
恰這時,遠天一道驚雷忽響,狂風四起,不多時便有雨點子從半空墜落,淅瀝瀝澆了一冰冷。
顧長晉淡看一眼便轉離去,才出大門,立時有宮嬤過來為他撐傘。
他被人簇擁著上了馬車,不曾回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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