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兒管的了。
姜棠戴上手串,給他一種心意記上心上的覺。
姜棠給他帕子,他送了姜棠手串。
姜棠微微偏了下頭,“咱們就坐著說話麼,我都了。”
天早就黑了,平日這個時辰早該吃飯了。
顧見山恍然道:“我先點了兩道菜,已經烹制了,別的你看著點。”
顧見山店小二進來,“都有什麼特菜,說給這位姑娘聽。”
店小二一頓報菜名,姜棠聽著,要了一道燉黃鱔,一道炒菜心。
和顧見山兩個人,四個菜就差不多了。
姜棠來這兒之后攏共也沒下過幾次館子,其實最喜歡下館子了。
顧見山點的是水煮魚和佛跳墻,還給姜棠要了盅燕窩。
燕窩姜棠沒吃過,吃起來有點像銀耳。佛跳墻比侯府廚子做的還好吃,每一樣食材都極其新鮮,口極好。
燉黃鱔不僅火候候,燉出來的還不松不散。
姜棠吃了兩碗飯,吃完香辣的水煮魚,額頭出了一層汗。
顧見山吃的本來就多,第一次和姜棠吃飯本想悠著點,但看姜棠吃的不,自己就沒那麼多顧慮。
把剩下的菜全吃了。
顧見山沒有世家公子奢靡浪費的秉,蓋因在西北什麼都吃。
姜棠喜歡和吃得多吃得香的人一塊吃,不然幾口就吃飽了,都不好意思多吃。
等快吃完的時候,姜棠道:“對了,我給你收拾了點東西,你帶到西北去吧。”
顧見山:“不用給我帶什麼,服被子都有……”
姜棠笑著道:“帶著吧,我的一點心意。”
顧見山忽然想到,他剛說的要走,姜棠卻說收拾了,怕是早就料到了他要走。
那一瞬間,顧見山心里五味雜陳。
姜棠遠比他想的更聰明,什麼都知道。
顧見山:“那我帶著。”
姜棠道:“東西并不多,是一些湯塊兒干糧,用水煮開,往里面放條土豆都行。”
干糧就是方便吃的餅、餃子之類的,夠顧見山在路上吃。服被子沒給準備,也不會做服,這些永寧侯府的人應該會準備。
顧見山點了點頭,“嗯,我都記著。”
離開時,姜棠先走,走到門口時姜棠回過頭道:“一路小心,早些回來。”
————
顧見山去西北是大事,馬上就冬了,該準備的東西都得準備齊了。
因為顧見山是領旨回來的,這回回去只帶明朝和幾個隨侍,不是跟著軍隊,能帶的東西不。
韓氏是長嫂,從生辰宴到現在已經有八日了,再“病”也得好了。
作為管家的主母,顧見山的長嫂,韓氏得收拾東西。
婆母偏心小兒子,韓氏若不把事辦妥當了,鄭氏心里定會不滿。
雖說繼承爵位的是顧見風,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鄭氏和永寧侯偏心子。
不然也不會等顧見風快而立時才立世子。
因為這個,不知有多人議論。
等顧見風晚上回來,韓氏一直沒個好臉。
明日書院放假,顧寧遠也回來,一想到兒子回來了就要去致遠堂住,韓氏心里就更加憋悶。
顧見風也心煩,還有什麼比親弟弟找到自己,讓自己管束妻子更讓人難堪的事呢。
顧見舟雖然沒明說,但已然是打他的臉了。
還有顧見山,也提了,說后宅不寧就家宅不寧。
那晚他和韓氏說這事,讓謹言慎行,好好管家,照顧兄弟妯娌,韓氏卻和他翻了臉。
話里話外說為了這個家,他卻胳膊肘外拐向著外人。
顧見風本就不善言辭,被這話氣的脖子都紅了,當即厲聲道:“孰是孰非自有母親定斷,若非你的過錯,母親怎會讓遠哥兒去致遠堂。”
這話簡直往韓氏傷口上撒鹽,氣急之下,韓氏口不擇言道:“若不是你位不高,還等著我父親打點,我用花這麼多心思嗎。你以為我不想像陸氏一樣,日待著就有銀子使,等著別人伺候嗎!長房還沒四房自在,說出去誰不笑話?”
沒分家,什麼都是公中的。
韓氏手頭才幾個鋪子。
四房有什麼,長房有什麼。
顧見風好半響沒說出話來,最后,他道:“當初父親母親去韓家提親,你并非不知我才學不夠。你究竟嫁的我,還是嫁的侯府?”
兩人剛親時也有濃意的時候,十年一晃而過,韓氏變得他都認不出了。
韓氏聲音越大的冷,“嫁給你和嫁給侯府有區別嗎?你每日上職,我管的是侯府庶務,下人們怎麼議論你聽過多,尤其這兩年陸氏嫁進來,所有人都比著……真當我愿意計較這些……我父親是二品大員,為清廉,最痛恨黃白之。”
兩人大吵一架,顧見風這陣子一直去書房睡。
顧見山馬上要走了,顧見風敲門跟韓氏說了幾句好話,“那日是我不對,說話重了,娘子別往心里去。我知道自己學問不高,但我是長子,日后要繼承侯府,你我守著這麼大的家業,幾輩子都花不完。”
韓氏也不想總和顧見風別著,既然他給了臺階,就下去。
但心里韓氏依然覺得婆母偏心,想周辰遠立了世子都能被廢,以后的事誰說的準。
什麼都得是自己的才安心。
等給顧見山收拾好行李,又過了兩天,十月十八這天,顧見山啟程去西北。
一家人為他送行。
除了陸錦瑤月份大不方便出來,永寧侯府的其他人都去送了。
寒風凜冽,所有人穿的都極其厚實。鄭氏囑咐了幾句話,著人離去,等人消失在巷口,這才扶著丫鬟慢慢回去。
以往顧見山走鄭氏都會難上幾天,現在直接上老姐妹打麻將玩牌,日子過的倒也快。
十月下旬,盛京城下了第一場雪。
彼時,離顧見山離開不過過去了五天。
姜棠一早出門去定,一推開門,外頭雪已經半指厚了。
點金和烏金長了一圈,也不嫌冷,跟陀螺似的在小院里跑。
兩畦地已經凍的邦邦了,姜棠沒種過菜,就放置不管。
井沿旁也是層薄雪,見雪花窸窸窣窣地落在井里,姜棠趕找了個蓋子給井口蓋住。
蓋完之后姜棠了手,下著雪肯定是不能出攤了,去告訴一聲。
劉大嫂那邊隔著院墻喊一聲就行了,劉大嫂道:“你等會兒,我讓大郎過去給你挑水,天冷你就別了。”
自從和幾家合伙做生意,姜棠連活都不用干。劉大郎過來幫忙挑水,陳家許家的兒想幫姜棠洗服。
但姜棠沒用,要了兩個小荷包,不會繡這些,留著裝銅錢。
下雪做不得生意,姜棠就支了個小爐子,準備中午煮鍋子吃。
吃鍋子,看雪景,什麼都不用干,有兩只小狗在旁陪著,十分愜意。
鍋盔攤子也慢慢回本了,一天兩多將近四兩的銀子,再加上做蛋糕賺的,姜棠已經攢了一百二十多兩了。
這邊都是銅錢,得去銀莊換才行。
姜棠就換了兩張五十兩面值的銀票,一張十兩的,還有零零散散差不多十多兩碎銀子,六百多個銅錢。
這會兒天冷,姜棠不打算再擺新的小吃攤,但現在實在適合吃鍋子,又不想錯過賺錢的機會。
牛油辣鍋,菌湯鍋,哪個不好吃。
等到夏天就沒人吃了,這里又沒有空調,夏天實在炎熱。
吃火鍋不好在外面吃,但有一樣可以。
那就是打邊爐。
姜棠這兒自然不用做那麼地道,畢竟想的是賣火鍋,打邊爐只是個由頭。
等生意慢慢有起了,也有底氣找人合伙,到時候再開火鍋店。
不過,菌菇還是得從陸錦瑤那兒買,賣鍋子,湯底是重中之重。
等雪停,姜棠又去了一趟永寧侯府,跟陸錦瑤說明來意。
陸錦瑤得知后讓竹把庫房里的菌菇都找出來,“四爺五文錢一斤蘑菇買來的,我也不跟你多要,五十文一斤干的賣給你。你先做著生意,若是還要蘑菇,我讓四爺寫信從滇南往這邊寄。”
姜棠:“我也想著先看看生意能不能做下去,再找人合伙。到時候再來打擾陸姐姐,可別嫌我煩。”
陸錦瑤:“胡說什麼呢,怎麼會。”
陸錦瑤著肚子,懷孕快八個月了,肚子大的厲害,鋪子和莊子都給下頭丫鬟了,昨兒下了雪,陸錦瑤連門都沒出,今兒院子里的雪掃干凈了才出來氣。
還有一個多月就要生產了,頭胎,有點害怕,但更多的是對新生命的期盼。
這個孩子,陸錦瑤盼了兩年,總算給盼來了。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孩子。
姜棠做生意,若是好做,可以出錢,開鋪子。
姜棠還得去買鍋子和碳爐,沒幾天時間準備也開不起來,慢慢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買了二十多斤的干蘑菇,一共花了一兩二錢銀子,姜棠把東西帶回去,就開始熬鍋底。
周圍這邊能用的人姜棠都用了,幫工還得再請人。
這回不能按照分來,姜棠自己握著方子,幫工一天給十二文錢。
幫工是從碼頭找的人,一共兩個。
是外地過來做小工的,十多歲,兩個嫂子。平日里就管給人洗裳做飯,賺的并不多。
姜棠沒錢租鋪面,鋪子就擺在了巷口,因為給左鄰右舍都送過東西,還算好說話。
不過,真看賺了銀子,興許就變了臉,但那會兒姜棠已經不在這兒賣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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