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臻憾地說：“笑自己白跑一趟，我估計討不到說法了。”

　項琨皺眉道：“案子沒結，我們也束手無策。項家的律師都在，可以先談一談補償，你盡管提要求。”

　沈若臻說：“各位對項先生這個自家人尚且刻薄，我不敢信你們的承諾。”

　項環問：“這話什麼意思？”

　沈若臻道：“白小姐避世深居，你們把拖出來說事，是不是忘了拋棄的就是項瓏？還有，項先生剛遭遇綁架案，差一點被撕票，撞大運才撿回了一條命，案子沒結，兇手沒判，竟然先被一幫至親迫指責。”

　周圍一陣啞口無言，沈若臻忽然問：“項董，齊叔跟隨你多年，他做出這種事你是不是痛心疾首？”

　項行昭說：“是。”

　“沒有緣的親信背叛，項董不好過，所以各位不讓項先生多問一句。”沈若臻思路分明，“那項瓏為親生父親拋棄兒子二十多年，項先生承的痛苦是不是只多不？各位怎麼就能理直氣壯地對他提要求？”

　項琨的臉龐有些紅：“大家只是——”

　項行昭抬手打斷，用一雙濁目審時度勢，他改口懇求：“明章，我做什麼都行，只要你讓項瓏回來。”

　項明章近乎明示：“爺爺，你真的要他回來，不管什麼條件？”

　項行昭扶著椅站起來，毯子從上落，他兩戰戰，比上一次見面更加佝僂。

　衰竭的皮囊下，只剩眼睛著一，事已至此，他不達目的不罷休：“我答應，只要項瓏回家。他病了，就拖回來治病，他病死了，我要見他的尸。”

　項行昭搖晃，旁邊的人都去扶他，他揮開，努力朝前著手。

　項明章邁近一步，被項行昭抓住了雙肩，祖孫的距離那麼近，他聞見了對方渾濁的帶著藥味的氣息。

　“爺爺。”他輕聲說，只二人聽到，“我還沒有提條件。”

　項行昭微低著頭，聲音也變得羸弱縹緲，仿似認輸：“我大限將至，沒多日子了。”

　項明章面無表，終于答應：“好，項瓏可以回來，但只能是送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