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引川啞然失笑,從機車上了下來,走到了他的面前,“江暉可是在懷疑你是我的人,他覺得是我倆合伙起來把江云斜給送進去的。以他對江云斜的護,估計會報復你。我看你一點都不擔心張啊,還買上菜了?”
“他不敢報復,怕我本著魚死網破的決心,做為害者鬧上頭條。到時候他想消息,他的對家就給他拼命買。他現在最不想的就是刺激我。所以我心很好,吃火鍋慶祝。江副總吃了晚飯嗎?”嶼問。
“之前沒胃口。不過一看到你,我就了。能蹭個飯嗎?”
嶼無所謂地點了點頭,“來吧,看你無家可歸。”
“我江引川無家可歸?”江引川看了看嶼的小區門口,“我看你把你的房子賣了,還買不到我家的廁所呢。”
“我以為所謂的家,是有人為你點燈,有人等你回家,真心覺得你疲憊,聽你傾訴,為你擔憂。”
江引川愣了一下,“我怎麼覺得你在暗示什麼?”
“我暗示我跟你一樣,也是無家可歸之人。自己一個人住,回家的時候發現燈亮著你知道是什麼覺嗎?”嶼笑著問。
“有人在等你?”
“不,是懊惱出門的時候忘記關燈,浪費電。”
江引川笑了一下,跟著嶼來到了他那棟樓。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按道理如果有人像嶼那樣提醒茶水有問題,他雖然會謹慎小心但也不會覺得這個人沒有圖謀,這世上哪有那麼多人會無緣無故對自己好呢?
而且誰都知道抱江云斜的大比討好他江引川有用的多。
可這樣的事,嶼提醒他了,江引川覺得嶼就是單純想幫自己。
嶼的房子確實很小,標準的兩室一廳,裝修的也很簡單。
“江總,你先坐一下吧。我去把水燒熱,你吃麻辣的還是鴛鴦的?”
“麻辣的吧。三鮮那一邊我基本不吃。另外……”江引川停頓了一下,開口道,“別我江總了,我聽著不習慣。要知道業都是特地我江副總的,生怕我不知道自己是個副手。我弟弟江云斜才是江總。”
一邊說,江引川一邊把袖子撈起來,在水槽里幫嶼洗菜。
他早年在外留學,從考試到護照再到學校都是他自己搞定,沒有麻煩江暉一點事,從小他解決問題和自理能力就很強。
“那行吧,江引川你怕不怕辣?我這個麻辣鍋底是全下,還是下一半?”
“下三分之二吧。”
江引川聽到對方直呼自己的名字不覺得被冒犯,而是覺得舒服,比起業那些人怪氣地他“副總”,江引川反而覺得嶼讓自己舒心。
火鍋熱了起來,嶼推了兩罐啤酒給江引川,“菜就這些,不過我覺得咱倆也不是饕餮……如果不夠,再下面。”
江引川看了一眼嶼,他的表很自然,對他沒有明顯地恭順,反而就把他當普通人一樣一起吃飯。
“趕的,把牛撈了,再煮就老了。我想把豬都下了。”嶼毫無顧忌地使喚著他。
“哦,我幫你。”
“這個包心魚丸好吃,浮起來了你就可以嘗嘗。”
“哈哈,我以前讀書的時候,也喜歡吃這個。”
江引川忽然有種回到學生時代的覺,對面的是他的同學。他們之間沒有利益換和爾虞我詐,而是單純地互相陪伴。
“你說你怎麼那麼膽大,敢去反套江云斜。我可是看到你把那杯酒給換了,你就不擔心我當場揭穿你?”江引川問。
“因為當我提醒你龍井茶里有問題的時候,你就知道江云斜真正的目標不是我,而是你了。”
江引川又問:“那萬一我為了維護紅河影視,在警方那里說這一切是你跟胡唯聯合起來設計江云斜呢?”
“你不會。”嶼很肯定地說。
“我為什麼不會?”
“因為你了解江云斜的行事作風——但凡好看的,都會上他的花名冊。我應該長得還行吧?”嶼了自己的臉。
江引川被他自的樣子逗樂了。
嶼繼續說:“你跟江云斜不和業皆知,但你來這場飯局,難道不是存了點提醒我的心思?你從坐下開始,就不想我喝那杯紅酒,因為你也怕酒里有問題。而且這一次他都算計到你頭上了,你再不反抗,那就再沒有這麼錘的機會了——人為刀俎,你為魚。”
江引川垂下眼笑了,他本來很想找個人去傾訴,說他母親的遭遇,說他的父親如何把人扶正,說他是如何在紅河影視里單打獨斗混到現在的位置,說他……總想得到父親的認可,總想超過千倍萬倍地比江云斜出,但他越出,父親對他越冷淡。
可是當嶼就這樣淡定地跟他聊起江云斜那些歪心思的時候,江引川忽然想到這個人過去的五年也很不容易,鋪天蓋地的輿論攻擊,資源的全面碾,他到現在都沒退出演藝圈,而且還越來越好了,也算個奇跡了。
自己的那點苦,跟他比不了啊……至在外人面前他還是頗有風的江副總。
“嶼,我有點累了。不想去幫那對腦殘父子披荊斬棘了。我就是馬革裹尸了,對方還覺得麻煩呢。”
江引川深吸一口氣,他剛打開一罐啤酒,嶼就跟他了個杯。
腦海深那繃著的弦,也跟著了一下。
“你有沒有看過一個話劇,楊沉老先生還在里面演皇帝,做……”
江引川愣了一下,“《逆天》?”
“對,就是逆天。”嶼點了點頭。
“這是我最喜歡的話劇,后來楊沉老先生不好,沒有再演皇帝了,就了幾分味道。”
江引川一直很喜歡話劇,經常買票去看。只是他沒想到嶼竟然也看過《逆天》。
嶼笑了,他上輩子就在《逆天》里演過主角,而江引川經常來捧場。
“里面有個皇子,他很出,深百姓戴。但是他昏聵的父親呢,決心把皇位傳給小兒子。小兒子仗著父皇喪心病狂的寵,迫不及待地要去算計自己的大哥。”
“我記得。”江引川問。
“那我把其中,我最喜歡的一段臺詞送給你。”
嶼撐著下,明明是微醺的慵懶表,撐著下的樣子像是隨時會歪倒,但那雙眼睛卻有著某種無法描述的力量,讓江引川萎頓的心忽然強了起來。
“如果你覺得自己本該是天子驕子,那就去鮮怒馬,摧山海,劍指江山!”
江引川的心頭發熱,他仿佛又有了什麼期待。
這是話劇里大皇子的老師將他拉到宮廷最高的角樓看著圍墻之外的遠山時候對他說的話。
也是江引川最的一段臺詞。
嶼的手著啤酒罐,抬起手指指向他。
“這世上除了你自己,還有誰會先甘愿嘔心瀝給你畫下大好山河?”
江引川想到了他的父親,想到這些年自己打拼的一切,一腔熱錯付渠。
“如果有人想當你的神明,你就讓他看看你的能耐遠勝過那尊被供奉得分不清虛幻現實的泥塑雕像。這座廟,你能替他守住,也能拆了造出點別的花樣!”
江引川心中的猶豫和迷霧被掃開。
是的,江家的財富地位,他能為江暉守住,也能把它給拆了,走自己想走的路,做自己想做的事,活自己想活的樣子!
嶼拎著啤酒站了起來,“祝你清醒果斷!”
“祝你……涅槃重生!”
那一刻,江引川發覺自己那麼在乎江暉的看法實在可笑,一個小小的江家又不是天潢貴胄,真當自己門楣高立,他江引川非待在里面不可?
那些算計他的、榨他汗的蛀蟲和小人們,他要讓他們鎩羽而歸,他要尖銳地刺破他們的虛偽,他這一次要做自己,讓那些自以為用脈能拴住他的人一敗涂地。
兩人的啤酒罐撞在一起,仰頭的時候才發現彼此的罐子里都已經空了。
那種志同道合,心氣相通的默契,江引川已經很久沒有到了。
“哈哈哈……”
“啤酒還有嗎?”
“沒有了。江引川,喝了兩罐了……再喝,你就會有啤酒肚了!”
嶼打了個酒嗝,趴在桌上將睡未睡。
這人酒量不好看來是這真的。
“喂喂喂!”江引川敲了一下桌子,“你酒量那麼不好,那天是怎麼喝了一大杯紅酒下去,還能保持演技?”
“我就……我就倒了一部分……”嶼出手來晃了晃,“倒了一部分在我的里……”
江引川這才想起那天嶼穿的是件深,袖子很長,半遮著手。
這家伙不像是不懂應付酒局啊,小計謀多?
“喂,帝俊傳想要簽約你,你拒絕他們我還能理解是為什麼。但是星漢影業呢?還有遠景影視呢?這些都不錯,可你都沒簽約,是等著《反擊》之后好抬高價?”江引川用啤酒罐輕輕敲了敲嶼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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