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你吃了嗎?”顧蕭惟問。
“吃了!我挨不了的。”小琴笑嘻嘻地說。
嶼撥了撥自己的頭發,也走過來跟小琴打招呼。
小琴卻踮起了腳,盯著嶼的左側的頸窩看。
“怎麼了?”嶼了自己的頸窩。
“哥……你這是昨晚上喝醉了給陳指導掐的?”
小琴把手覆蓋上去,各種角度試一試,都沒對上。
“是嗎?我去看看。”
嶼踩著拖鞋走進了浴室里,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脖子。
還真的有一個……兩個印子。
有點微微發青。
“這要是撞,撞不到這兒啊。”嶼對著鏡子研究。
左比劃、右比劃,想要知道這是怎麼被掐出來的。
莫不是自己喝醉了不安分,把顧蕭惟氣到恨不能掐死他?
小琴幫著顧蕭惟把帶來的飯菜打開,“顧哥,我覺得哥穿你的睡特別好看。”
“是麼。”
“因為比穿在你上顯大,再加上哥聽說自己脖子上有印子的無辜表,特別。”
顧蕭惟輕輕拍了一下小琴的腦袋。
“好好好,我知道了,顧哥的學長不容許我瞎想。你們吃飯吧。”
嶼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他很大度地放過了自己,無論是誰掐的他,他都不可能掐回來,刷牙洗臉之后就走回了桌前。
“還是小琴知道我們的口味。每次點的都是我想吃的菜。”嶼掰開了筷子,夾了一筷子豉椒片送進里。
顧蕭惟卻撐著筷子,看了過來:“學長,江云斜的事,你是不是要跟我說一下呢?”
“江……江云斜……他不是進去了嗎。呵呵……”
不知道為什麼,顧蕭惟的目一看過來,嶼就有點心虛。
明明這家伙比他還小八、九個月呢。
“他的酒好喝嗎?”顧蕭惟又問。
“他的酒當然不好喝……”嶼慢悠悠地說,心里面竟然有種干了壞事被揭發的覺。
顧蕭惟怎麼知道這事兒的?他來接他的時候,在半路上沒談起這個事,說明這是他剛知道的。
“我看你喝的痛快的。”顧蕭惟的目斜了過來,看得嶼愈發的心虛。
誰告訴顧蕭惟的?這個消息江引川理的很好,在公眾面前跟他嶼沒有半錢關系。
難道是謝裳?不不不,謝裳是不會跟他以外的人討論這件事的。
“你怎麼知道的?”嶼小聲問。
“你先告訴我,你知道江云斜是個怎樣的人嗎?”顧蕭惟問。
“額……他興趣的應該不是我這一型的。”嶼在心里回憶著那天陪在江云斜邊的文芷蘭。
“江云斜眼睛沒瞎。”顧蕭惟說。
嶼忽然不知道該不該激顧蕭惟的認可了。
“你放心,我那天一點虧都沒有吃。他連我一頭發都沒有到。”
“行,學長你說,我聽聽看你是不是真的沒有吃虧。”
“我說,我說——你別這麼看著我,像在審犯人!”
嶼沒有明說自己是怎麼知道江云斜要設計他和江引川的,只說有人通風報信,然后把現場的況給說了一遍,包括自己裝病時候江云斜手足無措的孬樣,繪聲繪給描述了一遍。
但是顧蕭惟卻不見展,眉頭反而越蹙越,等到嶼說完的時候,眼底涌起一層徹骨的涼意。
“胡唯竟敢這麼算計你?”
“額,反正他現在也進去了。”嶼夾了一筷子末茄子。
“江引川既然沒有喝有問題的茶,那麼江云斜為什麼還要故意來跟你喝酒?他還是要放倒你,你有想過為什麼嗎?”顧蕭惟又說。
“先放倒一個,再想辦法放倒江引川。一杯茶不行,就給江引川一碗湯。”嶼又去夾蒜蓉空心菜。
哥們兒,咱能不討論江云斜了嗎?這麼多好吃的,聊這個倒霉貨不是存心讓人消化不良?
“江云斜舍不得把你白送給江引川,他把你放倒了是要自己帶回家。”
顧蕭惟說完,嶼差點為第一個被蒜蓉空心菜嗆死的演員。
“我?他對我有想法?不可能啊!”嶼站起來,在顧蕭惟的面前轉了個圈,“我不爺們兒嗎?我拳頭得很,一拳就能讓他再也起不來!還有他喜歡的都是那種明艷人范兒的……老子明艷嗎?”
顧蕭惟冷冷地說:“你何止是明艷人,簡直芳華絕代。”
嶼不住了,給他夾了一大塊排骨,“打住。我你一聲哥哥,我求你打住好不好?反正江云斜不論是喜歡明艷人款的還是芳華絕代款的,現在都只有鐵窗淚了。胡唯這一波也完蛋了。”
“托胡唯的福,朱雀傳也被口誅筆伐。”顧蕭惟說。
“嗯,很長一段時間估計很難開展工作了。”嶼笑了一下,“不知道這會兒薄文遠又跪在誰的面前求拯救呢?誒,等等,你還沒說你怎麼知道我去了江云斜飯局的事呢?”
顧蕭惟閉上眼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看謝裳跟你說話時候的口型,再加上最近的頭條,分析出來的。”
嶼立刻出敬仰的樣子:“原來你還會讀呢?真是太厲害了。”
“吃飯。”顧蕭惟輕聲道,“吃完飯把林導給你的電影劇本好好看看。”
嶼頓了一下,“你剛才說什麼?電影劇本?”
他那兩部電視劇還沒播呢,林鉞竟然給他電影劇本?
這是多演員夢寐以求的,在大熒幕上臉啊。
“這部電影的名字是《野與玫瑰》。林導推薦我飾演里面的男主角,一個現代大畫家陸屏楓。”
嶼頓住了,“你說什麼?《野與玫瑰》?”
“這個名字聽起來好像片,但他是個懸疑片。”
“我……我知道那是個懸疑片。我想問你,你看過劇本了嗎?你……你想要演陸屏楓嗎?”嶼小心翼翼地問。
顧蕭惟很認真地看了過來,“我很喜歡這個角。但我更希你能飾演這部劇里的法醫助理溫煜馳。”
嶼愣在那里。
上輩子這部電影的男主角就是顧蕭惟,而法醫助理溫煜馳這個角直接就給了何慕,連試鏡都沒有,因為帝俊傳是投資方之一。
整個故事圍繞一位名陸屏楓的現代畫家展開。
他的風格充滿腐朽、掙扎和冰冷死亡,因為視覺表現力強以及容易產生緒共鳴,所以很收藏家們的喜。
但也有專門的心理專家分析推測,陸屏楓有反社會人格,強烈的犯罪傾向,這也導致他的畫作充滿神,價值水漲船高一畫難求。
陸屏楓最近一幅畫作被拍賣出八位數之后,不斷出現兇殺案,被害者最后的形態和陸屏楓之前的畫作一樣,導致陸屏楓為第一嫌疑人。
法醫助理溫煜馳通過對害者尸的剖析,和陸屏楓一起剝繭找到了真相。
在前世對這部電影的記憶里,嶼對顧蕭惟的表演記憶深刻,他將陸屏楓的郁與自我懷疑、克制與放縱以及游走在真實與瘋狂邊緣的形象刻畫得淋漓盡致。
嶼當時看到熒幕上陸屏楓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男人是欣賞死亡的游魂,看似掌控了一切,實則在等待一線天照進來。
而何慕飾演的溫煜馳和他之前在校園劇里的表演如出一轍,總是笑容燦爛,由始至終都堅定地相信陸屏楓不是兇手,并且不斷通過自己的專業來證明陸屏楓的清白。他竭盡所能地展現一種干凈和堅定的形象。
但可惜,在嶼看來,何慕的表演太淺白了,跟十年前那種善良堅強的主角救贖男主一個路數,浮于表面,跟顧蕭惟的演技本沒能產生撞。
說白了就是顧蕭惟已經沉海底了,何慕還在海面上飄著。
正是因為對手戲的演員和自己不在一個層次,顧蕭惟只能自己戲。
當這部電影拍攝完畢,顧蕭惟休息了兩年多,據說因為戲太深導致出戲困難,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理輔導和療養。
而顧蕭惟療養的這段時間,也是嶼在話劇業重新開始的時候。
這兩人不約而同地都經歷了一段非常難熬的時。
“好,我會仔細認真地研究這個劇本。”嶼開口道。
“你可以先看。這個編劇是夏曇,的電影劇本向來人之間的互很有張力。但是跟我提起過,這一版的故事并不滿意。所以你先參考故事構架吧。等到真的試鏡的時候,應該會發最新一版的劇本給你。”
嶼皺了皺眉頭:“你確定還會有試鏡嗎?帝俊傳應該會投資吧,到時候這個角直接就定下給……給他們公司想捧的人了。”
顧蕭惟看向嶼,眉心微微皺起,“你從哪里得到的消息?我只聽說紅河影視還在找合作方,這部電影我所在的星漢影業會投資,帝俊傳還在商討,他們的合作條件紅河影視未必能接。畢竟紅河影視這一次因為江云斜的事票跳水,元氣大傷,他們未必能接帝俊傳的分要求。”
嶼愣了愣,自己只是改變了江云斜的命運,之后許多的走向仿佛都在發生變化,包括電影里最重要的配角溫煜馳很可能不再屬于何慕。
如果換一個演技更好的演員,也許對顧蕭惟來說是好事。
他們吃完了午飯,顧蕭惟帶著嶼又去和林導和華編劇聊了會天。
大概是嶼之前有很多次放棄試鏡的不良記錄,林鉞這一次千叮萬囑,要嶼如果接到了試鏡通知,就一定要去試一試。
“雖然說盛云嵐導演聲名響亮,大家的第一反應就是他電影里的重要角肯定得用知名演員。但不是這樣的,任何一個好的導演在乎的都是演員能否合角,特別是大熒幕。演員有票房號召力是一回事,但演技的優勢和瑕疵在大熒幕上也會被倍放大。所以演員的熒幕表現力非常重要。”林鉞認真道。
“林導,相信我。對于這個機會,我會全力以赴。”
“那就好。”林鉞這才放心地拍了拍嶼的肩膀,他對待嶼真的是亦師亦友。
他們一起聊了很多劇本和角,從歷史劇到現代刑偵,從權臣到升斗小民,嶼有許多的想法和理念與林鉞不謀而合,林鉞把保溫杯擰開又關上,關上又擰開,一直跟嶼說話,愣是沒記得喝上一口茶。
再度回到房間里,顧蕭惟就開始收拾他的行李了。
他在這里住了將近三個月,橫兩個季節,行李箱有三大件,這在進劇組的演員里面算的了。
當顧蕭惟把掛在柜里的服拿出來的時候,嶼好奇地走了過去,一件一件地接過來。
“你的服都是質很好但是很低調的類型呢。”嶼在心里承認顧蕭惟的品很好。
這些大多是常服,并不是造型師搭配的款式。
“喜歡嗎?”顧蕭惟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他靠近了過來,明明還隔著一段距離,卻總覺就要在嶼的臉頰上,隔著空氣嶼又聞到了他須后水的味道,雪中霧凇一般清冽。
他的另一只手繞過了嶼的肩膀,就像是要把嶼圈自己的懷里。
嶼還沒來得及反應,顧蕭惟的手就拽過了掛在橫架上的領帶,低著頭整理了起來。
“我喜歡你的風格的。”嶼說。
“要不要穿來試一試?”顧蕭惟又問。
“你這都清潔過了吧?”
“沒關系,我想看你穿這件。”顧蕭惟拿過了一件,輕輕靠在嶼的上。
“這件?”嶼低下頭看了看,這算是顧蕭惟所有的常服里比較偏暖調的了,這讓嶼來了興致,“既然你說想看,那我穿給你看。”
說完,嶼就轉過去,把上的睡了,他正要去找小琴送回來烘干了的打底衛,顧蕭惟卻說:“這件領口比較大,你穿了打底的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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