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薄文遠一邊把雙手搭在嶼的肩頭,眼淚嘩嘩地流下來,就像忽然開了水閘。
嶼側過臉,皺著眉頭避開對方散發出來的味道,扣住薄文遠的肩膀,將他摁回到沙發上。
“薄文遠,你喝醉了。我現在打電話給你的書,讓他送你回家。”
說完,嶼就把手機拿了出來,尋找著薄文遠書的手機號。
“石小松嗎?我是嶼,你們薄總喝多了跑到我這里來了。能麻煩你……”
能麻煩你來垃圾回收一下嗎?
“不好意思啊,我已經辭職了。”石小松的聲音帶著幾分客氣和疏遠。
“那你知道他的新書手機號碼?”嶼又問。
“估計還沒來及招新書吧。我是今天辭職的。建議您個網約車,送他走就行。”
說完,石小松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個網約車?這是理垃圾還得花錢的節奏?
嶼嘆了口氣,眼前的薄文遠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雙手抬起跟喪尸行路一樣走向嶼,嶼正想要把他給摁回去,誰知道薄文遠“撲通”一聲,在他的面前跪了下來,一把抱住了嶼的。
臥槽?這又是要鬧哪出?
嶼低下頭,用力要把自己的收回來,但薄文遠的力氣大,抱了就不撒手。嶼失去平衡,坐在了茶幾上。
“求求你……回來吧……回來吧……”
嶼皺了皺眉,心想我是不是該給你放一曲《故鄉的云》?
“是我被豬油蒙了心……怕帝俊傳……怕歐俊韜怕得要死……以后我不會了!只要你肯回來……我一定把你當臺柱捧……無論誰欺負你我都給你打回去……歐俊韜算什麼!帝俊傳算什麼……我呸!”
嶼皺著眉頭,找準了角度,一下子就把薄文遠給踹開了。
他迅速走到了茶幾的另一側,看著薄文遠向后一摔,撞到了沙發。
薄文遠整個人都懵了,似乎沒想到嶼會踹他。
“我說薄總,你是發現我接了兩個名導的電視劇但是歐俊韜卻沒來給我使絆子,所以覺得我又有紅的可能了,對吧?”嶼的臉上沒有毫的同,很平靜地看著這個見利忘義的混蛋家伙,“而且你走投無路了,因為胡唯所有的角都沒了,他接的代言甚至還要來索賠。”
“是我瞎了眼……我對他那麼好他竟然為了討好江云斜……什麼沒底線的事都做!現在整個公司都被他拖下水了啊!”
嶼很淡地回答:“這是你應得的。”
要不是你這個老板,上梁不正下梁歪,為他“以作則”,他哪里能學的那麼快?
薄文遠的聲音哽咽,充滿絕,一如五年前跪在嶼面前的樣子一模一樣。
“其他的人只能接一點小角本賺不了多錢……我跟歐俊韜合作的項目也泡湯了……他們說撤資就撤資,我欠了銀行一大筆貸款……”
和著你弱你有理了?
嶼垂著眼,聲音依舊沒有起伏,“天下熙熙皆為利來,歐俊韜對你還不算絕——至他沒有索賠。”
薄文遠仰著臉,面前的年輕男人容俊,和半年前的萎頓模樣大相徑庭,而且還生出一種讓人挪不開眼的氣質。
就像在泥濘里生長而出的青竹,塵囂不染的優雅中著一刺破天際的野氣。
薄文遠恍惚了起來……嶼是這個樣子嗎?如果他之前是這個樣子,自己怎麼會瞎了眼去捧胡唯?
嶼臉上沒有毫憤恨的表,眼中只有漠然。
仿佛他和薄文遠只是陌生人,站在局外人的角度,聽著薄文遠的失敗經驗。
薄文遠記得,嶼一直是個臉皮很薄對于別人的哀求無法拒絕的人啊。
怎麼半年不見,一個人的轉變這麼快?
他向來舊又心,怎麼會這麼絕?
薄文遠心中一陣發慌。
今天他跟業幾個小娛樂公司的負責人一起喝酒,薄文遠恨不能把胡唯這個狗東西挫骨揚灰。他一直那麼捧著胡唯,錢也沒讓他賺,胡唯竟然跑去抱江云斜的大!
抱江云斜的大也就算了,什麼不上道的事都敢做!讓人懷疑他的腦子是不是被雷崩過!
胡唯把自己送進去不說,還連累了公司的名聲,許多影視方一聽說朱雀傳就避之不及。
薄文遠的資金全都套在因為胡唯而無法啟的項目里,再這樣拖下去,他是要破產的。
五年之前他就差點破產過一回,五年之后這一劫,他該怎麼過去?
一位人攬著薄文遠的肩膀說,“老弟,有時候我也不明白你腦子里想些什麼?嶼連著拍了兩個名導的戲,雖然都是配角,但也不是那種兩三句臺詞走過場的龍套。這不比胡唯差啊!你是嶼的老東家,你去把他給簽回來,讓他去接胡唯失去的角,制片方肯定樂意啊!我看《反擊》和《風暴》劇組發的那些視頻、照片……嶼的外形、氣質天生就是吃演員這碗飯的。”
聽到這里,薄文遠才恍然大悟,再聯想到自從嶼和朱雀傳解約之后,帝俊傳就再沒有為難過他了,嗅到了一不一樣。
之前薄文遠以為是帝俊傳記恨嶼拒絕他們,現在想來,這就是挖墻腳啊!
薄文遠半瓶白酒下肚,喝得昏昏沉沉,打定了主意就是死也要死在嶼跟前。
他聲淚俱下地看著嶼,眼底是絕的掙扎,苦苦哀求道:“只有你了,只有你能幫我留住胡唯的那些角……我聽說了歐俊韜其實很欣賞你的,有你在,我們還能繼續跟帝俊傳合作!我一定會給你最好的待遇和最好的資源!我不要你的分還不行嗎?嶼!你真的要眼睜睜看著我死嗎?”
嶼很輕地笑了一下:“五年前,閣下也是這般跪倒在我面前,只是可惜今天我沒有買啤酒,家里沒有空啤酒瓶能讓您砸腦袋。你榨取了我演《梅子雨》時候的那點熱度和價值,榨干了就把我雪藏,還特地讓書來跟我說解約。現在,我沒有拿得出手的角,也沒有一呼百應的和熱度,真不知道您跪在我這兒,圖什麼?圖我糊?圖我黑多?”
薄文遠看著嶼云淡風輕的表,心里明白跪地哀求那一套在嶼這里已經沒用了。
但是他即將一無所有,完全可以豁出去。
“嶼!你以為業是怎麼想你跟我之間的關系!他們都說……”
“都說我是因為倒你,才非要簽約的朱雀傳。”嶼無奈地搖了搖頭,角浮起一譏誚,“薄文遠啊,薄文遠,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有讓人倒的本錢嗎?論錢和權,你剛才也說歐俊韜很欣賞我,那我去倒歐俊韜不比倒你有用?”
薄文遠哽在那里,剛嶼說什麼了?
“論相貌,眼睛不瘸的應該會覺得我比你帥吧。既然如此,我我自己就好了,干什麼找你啊?”
憤涌上薄文遠的心頭,他的拳頭握卻沒有揮出去的勇氣。
“至于材和力嘛——你連我都打不過,這紙片兒般的板,拿來當被子蓋,我還嫌不夠。”
嶼的語氣還是那樣不不慢,完全沒有把薄文遠放在眼里,就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丑最后的表演。
薄文遠一下子就被點著了。
“……嶼!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就算是死也會拖著你一起下水!帝俊傳那一套我也會!今天晚上我就讓你上熱搜!林鉞還有許涵為什麼用你!你不過是靠相上位!”薄文遠雙目赤紅,吼得都破音了。
“那你去吧。”嶼從口袋里把手機拿了出來,點了一下屏幕上的播放按鈕。
薄文遠剛才威脅嶼的話,一字不落地播放了出來。
“你……你……”薄文遠萬萬沒有想到嶼竟然會錄音。
忽然,帶著寒意的聲音從薄文遠的后響起,“薄總既然能出口威脅,那想必醉的不是很厲害。應該可以自己打車回家吧?”
這聲音既悉又陌生,薄文遠僵著脖子轉過頭去,看到顧蕭惟抱著胳膊,倚在廚房門口,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顧……顧蕭惟……你怎麼會在這里!”
自己剛才說的話不但被錄音,還被顧蕭惟給聽過去了?
薄文遠看看顧蕭惟,再看看嶼,忽然明白了過來。
“難不嶼你已經簽了星漢影業?”
嶼笑而不答,只是抬手示意門口的方向。
薄文遠僵著脖子轉,與顧蕭惟冰冷的視線相對,那覺就像在寒風中被凌遲,他顧不上其他,落荒而逃。
剛快步走到門口,就聽見顧蕭惟的聲音響起。
“薄總,私以為……嶼如果需要男人的話,不如選我。”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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