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希把兩個孩子帶回家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路上的時候他詢問孩子說:“在學校和同學們相的怎麼樣啊?你們在學校里都做什麼了呀?”
厲碎碎回答說:“上課,做游戲。”
簡希心說把孩子送來上學果然是送對了,家里兩個在家的時候本就沒有辦法和同齡的孩子通,尤其是厲沉,這個孩子不喜歡說話,嚇得他一度以為孩子有什麼自閉癥,現在到了學校,接集的生活應該就會有好的改善了。
“那碎碎和小沉有做什麼好玩的游戲嗎?”簡希一手抱著孩子,一手牽著兒詢問說:“有沒有什麼高興的事?”
厲碎碎微笑的說:“有!”
簡希眼睛一亮,準備聽孩子給自己分趣事,哪知道——
厲碎碎從口袋里掏出了一顆果子遞給簡希說:“午飯的時候老師發水果啦。”
簡希哽住,詢問說:“怎麼沒吃?”
他給兩個孩子選的兒園還是地下城最好的兒園了,每個月低保300塊錢,每個孩子的學費就了一百多,雖然很貴,但還是咬咬牙給了,兒園包午飯,對于簡希來說只要孩子吃的好,自己咬咬牙能省點就省一點,窮什麼不能窮孩子。
卻沒想到兒園發的水果居然沒吃完。
厲碎碎把水果放到簡希的手里,三歲的娃娃渾都帶著氣,瘦弱的小手將果子放到簡希的手心:“爸爸也吃。”
簡希愣住,有些不敢置信的說:“給我的?”
正想著,手里又多了個東西,厲沉給他留了兩個。
簡希看著手里的三個果子,覺得好氣又好笑,但是看著看著,居然眼眶莫名就有些潤了,可憐天下父母心,對孩子好的時候付出多都不覺得辛苦,可是當孩子有所回報的時候,卻輕易就會破防,從前他還不懂,這會卻是鼻子泛酸。
“你們自己怎麼不吃?”簡希拉著孩子說:“爸爸家里果園還種了呢,自己有吃的。”
厲碎碎開口說:“爸爸果園里的好吃的果子都賣掉了,兒園發的是甜的果子,老師說不一樣的,價格也更貴。”
簡希猶豫了一下說:“是嗎?”
他自己咬了一顆果子嘗了嘗,吃了一口后發現這果子的確甜,但沒有自家果園里面的甜,兒園用的這個果子應該是從其他地方摘的,吃著吃著,一個計劃從心里油然而生,簡希的眼睛都亮了,臉上綻放出笑容來,高興的甚至親了一口孩子的臉蛋:“太好了碎碎和小沉,爸爸太你們了!”
厲碎碎和厲沉愣住。
爸爸從前從來都沒有親過他們。
更沒有說過……
厲碎碎更是晃神,別的父母都很小孩,經常會抱著哄著甚至親親,可是爸爸卻很討厭和哥哥,別說親了,甚至從前連都不愿意一下,從小很想親近爸爸,可是卻總是會被爸爸遠遠的推開,后來知道爸爸不喜歡,便不再有這樣的奢了。
沒想到——
爸爸居然也愿意親了。
這是不是代表,爸爸不再討厭了,也是被爸爸喜歡的小孩了呢。
厲碎碎的眼底浮現出星點的期待和歡喜,說:“爸爸要是喜歡吃果子的話,碎碎每天……”
簡希卻快速開口,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興又雀躍的說:“不是不是,我就是在想,本來我就覺得應該多種點果樹的,但是呢我又怕賣不完,咱們家的果子可比兒園的甜多了,到時候就來和兒園談合作,這就能賣出去賺更多的錢啦!我真的是太聰明了!”
“……”
空氣沉寂了片刻。
厲碎碎和厲沉:“哦。”
呵呵。
爸爸果然是個大笨蛋。
哼!
記仇!!
*
晚上回到家后,簡希把自己炸的野菜丸子給孩子吃。
這個丸子炸的脆而且也沒有那麼燙了,一口一個香噴噴的,兩個孩子從來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一口氣吃了不,晚飯就這樣簡單的解決了。
看到他們吃的開心,簡希也高興,將團子夾給孩子說:“喜歡吃的話爸爸明天再給你們做。”
厲碎碎點頭說:“喜歡!”
簡希心松了一口氣,他都不敢說之所以要做蔬菜團子,那完全是因為家里的錢已經不夠買營養的了,所以只能搞一些其他的來吃,所幸看孩子們吃的也好的他就放心多了。
……
晚上的時候,簡希把厲碎碎哄睡著后,就坐在了厲沉的床上。
厲沉的傷一直不是很好,簡希坐在床畔想給他按按,至疏通一下經絡,也能讓孩子更好一些,可是當他坐下來后,看著厲沉那張稚卻又總是沉著的臉時,到邊的話卻又說不出口來。
還是孩子先問了——
厲沉開口說:“爸爸有事找我。”
簡希開口說:“小沉,爸爸以前學過一些醫,想幫你按按,你愿意嗎?”
最后還是決定征求孩子的意見。
夜晚很深,整個房間只點著微弱的螢火芒,窗外萬俱寂,坐在窗畔的孩子坐在影里,瘦弱的軀看起來是那樣的單薄,厲沉輕輕地搖搖頭。
簡希愣住:“為什麼?”
“醫生都治不好了。”厲沉的面平靜,如果忽略掉他在一旁蜷起來的手的話,男孩的聲音低低的:“做其他的也是白費。”
明明是平靜的話,但是簡希卻只到了心酸。
他寧可孩子哭出來撒潑,寧可孩子高聲的埋怨發泄緒,也不愿意看到沉默寡言的坐在原地的小孩子,好像一個人消化了承擔起了所有。
厲沉才三歲啊,他還那麼小,明明他原本可以有個完整的人生的。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年的妹妹,不是為了活下去摘果子,怎麼會變這樣呢?
簡希的心里難的像是被堵住了一半,開口說:“不會白費的!”
厲沉有些意外的抬頭。
夜下,爸爸的眼里好像有亮閃閃的一般,簡希微笑著,抓住他的手說:“不用難過,以后科技會很發達的,一定會有辦法治的,而且爸爸給你的這套手法也是跟…”
原本想說是老中醫來著。
簡希語氣頓了一下,為了鼓勵孩子他眉眼彎彎做了一個夸張的手勢:“是跟老神仙學的,老神仙的這套手法有魔法的,以后爸爸每天都陪著你做,老神仙說了,只要每天都乖乖按的孩子就會好起來的!”
厲沉:“……”
爸爸好稚。
不過,看著這樣笑語盈盈的爸爸,即便知道他在說謊哄騙自己,厲沉總是自怨自棄的心卻好像破開了一點點云霧般,有灑落進來,暖呼呼的。
簡希輕聲詢問說:“那爸爸給你?”
厲沉猶豫了片刻,終于是輕輕點頭。
簡希心里松了一口氣,比起同齡的孩子,自家的孩子總是要偏瘦弱一些,尤其是徹底揭開子后,那雙稚的小上是各種斑斑的傷痕,有些已經痊愈了,但還是留下了疤來,看起來目驚心,他的手都有些抖了,鼻子酸楚的厲害,卻不想在孩子面前哭鼻子,只能強忍著說:“這些都是摔的嗎?”
厲沉沒說話。
簡希心里卻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他抬頭,目死死的盯著厲沉,聲音有些抖的說:“他……是我以前打的嗎?”
厲沉的睫很長,他垂下眼睛,清瘦白皙的小臉顯得有些清冷的安靜,沉默寡言的孩子一言不發,卻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簡希深呼了一口氣,掩蓋住心里的怒火。
卻不想——
厲沉的聲音低低的在室響起,開口道:“已經不疼了。”
簡希聽的心里反而酸楚的厲害,他不懂原主怎麼能對孩子下這麼狠的手呢,天在為人父母的,怎麼舍得對小的孩子如此!他竟是心狠到,就好像這兩個孩子就不是他自己生的孩子一樣!
偏偏這樣可惡的原主,居然也能有這麼可的孩子。
可惡!!
簡希吸了吸鼻子,盡力不讓孩子看出自己的緒來,作有些溫的說:“爸爸給你,就不痛啦。”
其實開那些有些淤的地方是很痛的。
哪怕他已經盡力輕一點了,但也不能全然的緩解疼痛。
簡希甚至能覺到厲沉的微微的抖,可是他抬頭的時候,男孩卻只是抿著默默地忍耐著,眸低一片漆黑,沒有哭也沒有鬧。
“痛的話可以說出來的。”簡希想說些話來鼓勵孩子:“等好起來后就不痛啦,到時候小沉就會長高高,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很厲害的人!”
厲沉疑的看向爸爸。
心里多有了點期待,難道爸爸對他很信任嗎,爸爸相信他以后會很厲害的嗎。
到底是小孩子,就算再聰明也沉不住事,厲沉沒忍住期待的詢問出口:“真的,有多厲害?”
簡希哽住。
他剛穿越到這個世界來很多事都沒搞清楚呢,哪里知道這個世界很厲害的人是什麼樣的,不過哄小孩子肯定還是容易的,簡希清了清嗓子,微笑的舉例說:“就是厲害到長的比阿虎還高還壯!”
厲沉:“……”
忽然也沒那麼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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