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夠了麼?”
喑啞的聲音響起來, 溫盛然回過了神。
面前男人盯著他,眼神怨毒得像是要把他吃了。
好歹也是S級的alpha,生氣時散發的氣場足以震懾大部分的omega。
但是不包括溫盛然。
上流圈子的婚姻大都是利益換, 除了考慮家族利益, 還要考慮第二別以及信息素的等級優劣,因而, 相對普通的beta數量會比人群當中很多。
而在ga中, 大多數的omega又是被養的金雀。
除了溫盛然。
當年他混跡在一群alpha中間,除了黃賭毒三不沾, 什麼野玩什麼,有些慫的alpha都繞著他的道走。
而在家里, 他還把他頂上幾個哥哥差點折騰出ptsd。
他現在看易誠。
只覺得對方確實很像被拋棄的怨婦。
這個想法弄得他有點兒想笑,他就真的笑了出來。
“知道是你的白月。”他輕飄飄地道,“我多看一眼, 他又不會塊。”
易誠臉變了一變:“你剛剛那麼趕他,他還留在這里,就是因為擔心你被我欺負,你背地里對他就這個態度?”
“嗯。”溫盛然贊同地點點頭,“我就這個態度。”
他抬起眼:“你要不現在出去跟你的白月告個狀?”
易誠:“……”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溫盛然,簡直沒辦法把他與之前那個溫乖順的omega相聯系。
他正開口,就被溫盛然打斷。
“你到底是來找我的,還是來找你白月的?”他誠懇地問。
一語驚醒夢中人。
易誠終于從憤怒中清醒了過來。
……是。
他今天過來的目的, 就是為了找溫盛然。
黎瑜是他年時可不可及的月亮,月亮就該高高地掛在天上,而他不該心生不該有的幻想。
但是溫盛然不一樣。
溫盛然跟了他兩年半, 說走就走, 把他當工人和冤大頭。
他不允許。
他看著溫盛然, 慢慢地斂了神:“你倒是很會裝。”
“不裝不行啊。”溫盛然笑了笑,“不會裝的話,易您兩年多以前也不會挑中我是不是?”
易誠頓了頓。
片刻后,他開了口:“其實你和阿瑜不像。”
難得的一句實話。
溫盛然和黎瑜之間也就是眉眼間三分相似。
要說的話,甚至可以歸類于漂亮的人與漂亮的人之間總是相通的。
他看中溫盛然,一是干凈,二是乖。
接回來之后,養著養著,不知怎麼的,也就了習慣。
就是這麼個小玩意兒。
讓他這麼多天來輾轉反側,念念不忘。
連易誠自己都覺得自己沒出息。
他甚至曾經干過偶遇堵人的事,那個時候是急昏了頭。
現在清醒了,不至于賤那樣,但他也確認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不可能放溫盛然走。
聽說了對方生病的事,還要匹配S級的alpha之后,他就立刻想要阻止,但是研究所管得嚴,并不好進。
他琢磨了幾天,索一不做二不休,在報名這天趕了過來。
清醒了之后,很多事就更清晰。
這些天他了解了溫盛然的很多事,有了意外的發現。
其實他并沒有真的要侮辱溫盛然的心思,尤其是在發覺,他對對方確實在意的時候。
在意就會生出憐惜。
把人當替這事兒確實是他混蛋,當初在包廂,也是他沒有出手阻止李揚。
他不介意溫盛然回溫家,相反,他覺得溫盛然能有家人照顧他也不錯,這樣一來,他們兩家也算門當戶對。
他也不介意溫盛然有朋友。
當然,走得太近不行。
“哥哥”這種稱呼,他以后不會允許人再用來別人。
這一切他都不介意,但是溫盛然不能離開。
要是他想跑,他會利用所有這些他可以利用的資源。
“既然不像。”溫盛然道,“那易能跟我好聚好散麼?”
一句話踩了易誠的雷區。
他看著溫盛然,眸沉沉:“你就這麼討厭我?”
溫盛然頓了頓:“也沒有。”
“沒時間討厭你。”他實話實說,“你不來,我都快把你這個人忘了。”
討厭也需要力時間。
他最近很忙。
易誠的臉又黑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說服自己不要跟溫盛然計較。
空氣中安靜了一瞬。
之后,溫盛然開了口:“說吧,你究竟想做什麼?”
易誠頓了頓。
他不喜歡溫盛然這種把他當陌生人的語氣。
但是這句話出口,至算是一個妥協。
“我也不想你,然然,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確實喜歡你。”他道,“讓我做你的導alpha,然后我們慢慢來,我不介意跟你培養。”
“當然。”他頓了頓,“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介意讓阿瑜看一看一些東西。”
溫盛然的手一頓。
易誠把手機遞給他,摁下播放鍵。
視頻里的男孩子穿著一件有些過于寬大的襯衫,滿臉通紅,坐在他的上。
易誠正著迷地他的臉龐,喃喃地他:
阿瑜。
*
三天之后,溫盛然坐在病床上。
易誠坐在他邊,拿著刀給他削蘋果。
“我不喜歡吃蘋果。”溫盛然道。
易誠從善如流,換了個梨削:“行,不喜歡我們就不吃。”
語氣溫和,活像是個二十四孝好男友——
預備役。
跟前幾天用曖昧視頻威脅溫盛然的仿佛是兩個人。
“其實我很喜歡那個視頻。”易誠道,“寶貝兒,你那個時候,可比現在乖多了。”
那可不得是嘛。
溫盛然想。
那都不是他。
“我以為你是懷念你的白月。”溫盛然道,“畢竟花大價錢弄來的服。”
原主跟易誠的第二個月。
黎瑜跟著團隊一齊出席了一個國外的研究會議。
他演講的時候,穿的是一個知名的設計師設計的服,當時該會議被報道,與此衍生的一個無關話題,就是黎瑜清冷的氣質和優越的相貌。
后來出現了個意外。
這件服留在了會場,也不知哪個有心人告知了易誠。
他花大價錢讓人帶了回來。
當天晚上,這件服就被送到了原主那里。
……說實話,溫盛然覺得變態的。
其實他穿書過來之后,潛移默化地改變了許多事。
比如他雖然表面溫順乖巧,但是不干的事那是一件不干,易誠也在被他帶跑。
久而久之,他們的相模式也有一定的改變。
但是他無法改變他穿過來之前發生的事。
易誠的手頓了頓,若無其事:“不提他。”
雖然他已經決意放下黎瑜,但是看到對方,他還是會覺得不自在。
尤其是那一日,他沖對對方說了很多不太好的話。
“但是他來了。”溫盛然道。
易誠怔了怔,抬起眼,果然看到了披了件白大褂、戴著金眼鏡的黎瑜。
對方進門,神平靜地看了眼一旁的儀,然后低下頭,在紙上記了些數值。
“怎麼樣?”易誠問。
黎瑜頓了頓。
“各項數值正常。”他淡淡地道,“明天開始就可以用最后的藥了。”
用完,就是導發。
溫盛然的手一停。
易誠察覺到了這一點,輕輕笑了一聲:“放心,寶貝兒,一切都給我。”
語氣里帶著曖昧和人。
黎瑜筆尖一頓。
他抬起眼,神很淡:“易先生,我提醒一句,這是治療。”
易誠的神帶著一瞬間的尷尬。
不過很快,他就恢復如常,笑道:“是,當然。”
“我肯定會好好配合的。”他親昵地看向了溫盛然,“寶貝兒,你說是不是?”
溫盛然沒有答話。
他看著黎瑜。
這幾天,他們一直沒有私下說過話。
片刻后,他才開了口:“嗯。”
敷衍中帶著心不在焉:“相信你。”
只這一句,易誠就得意洋洋。
“你能出去一下麼?”溫盛然道,“我和黎瑜哥有點話要說。”
易誠怔了怔。
隨即,他的臉就沉了下來。
他看著不遠的黎瑜,低了聲音:“你想干什麼?”
“說句話。”溫盛然淡淡地道,“我還有把柄在你手里呢,大度點。”
易誠:“……”
“說完這句。”溫盛然咬了口梨,“允許你再拍一個視頻。”
易誠:“……”
他被溫盛然這個指使般的語氣弄得臉一陣青一陣白。
但是溫盛然說的話,讓他心里一陣發。
最終,他僵著臉站起,狠狠地瞪了溫盛然一眼,說了句“五分鐘”,然后便抬走出了病房。
黎瑜背對著他們,正核對數據。
聽到了腳步聲,他愣了愣。
他抬起眼,看到了易誠離開病房的影。
“他去上個廁所。”溫盛然開了口。
黎瑜頓了頓,垂了眼眸,繼續整理:“嗯。”
“這兩天很忙嗎?”溫盛然問,“都沒見你過來。”
黎瑜沉默了一瞬。
“有一個病人,就是之前跟你說過的,這兩天有些應激。”他道,“過去安了一下。”
后短暫地寂靜了幾秒。
隨即,黎瑜聽到了溫盛然嘆了口氣:
“真羨慕。”
他一怔,抬起眼,看到了玻璃里倒映的,溫盛然有些單薄的影。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那更會提前發,提前到什麼時候取決于我什麼時候寫完——
放心啦,你們看溫溫這麼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