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看一下
-這些就是之前讓溫帆跟進的那個項目的材料,是集團最近的重點項目,雖然有點難,但是適合你們練手的
-一會兒我給你推個姐姐的微信,要做什麼,會告訴你
溫盛然怔了怔。
……同一個項目啊。
他想。
他了太,失笑。
他現在相信他哥是真的沒想那麼多,只是單純地據能力來分配任務了。
這麼一想。
溫帆跟溫琰雖然一起生活了二十年。
溫琰也沒多了解這個弟弟。
他乖乖地發了一句“好”,然后加了句“晚安”,關掉了手機。
*
午夜十二點半,溫帆從筆記本前抬起頭,了有些發酸的脖子。
他的眼睛到現在已經充滿了干。
他去洗手間洗了個冷水臉,看到了眼底的。
盡管如此,他的心底卻是這些天以來,前所未有的滿足。
剛剛和溫琰的對話還浮現在眼前。
他看著對方閉的房門,眼睫微,頃,才收回了目。
……他已經很久沒有跟哥哥這樣聊過天了。
像從前那樣。
溫琰比他大了幾歲。
從他記事起,他的生活中就不怎麼出現父親的影。
長兄如父,自小,就是溫琰一直在護著他。
看到溫琰和溫盛然相融洽,溫琰對著溫盛然展出與從前一般無二的關心和寵溺的時候,他心里幾乎是恐慌的。
他害怕。
同時,他又不甘。
他不相信緣的力量真的有那麼強大。
……還好。
他想。
他就知道,哥哥只是因為愧疚,所以才想要彌補溫盛然。
真正和溫琰一起相二十年的還是他。
這二十年的,是任何東西都沒辦法彌補的。
這樣想著,他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
手機震了一下,是跟他對接的孩子發來的消息。
他略地看了一眼,回復了一個“收到”加笑臉,然后干了臉,準備再回書房看一會兒材料。
雖然他比溫盛然贏在了起跑線。
但是他知道,他不可以就此而自滿。
在專業上,溫盛然不是他的對手,那麼,他的對手就是他自己。
他按滅了屏幕,剛準備把手機放回口袋,屏幕就突然亮了起來,上面顯失了一個號碼。
掃過那個號碼的剎那,溫帆就渾僵了起來。
他死死地瞪著那個號碼,第一反應是想要手掛掉,但是手指到屏幕,又驀然收了回去。
來電持續了很久。
一直到屏幕黯淡下去,他還面無表地看著屏幕。
然后,他閉了閉眼。
再重新睜開眼的時候,屏幕已經完全變黑。
他出手,重新解鎖,將剛剛的號碼添加進了黑名單,然后走出了洗手間。
夜涼如水,窗外是車雨吸湪隊。水馬龍的街道。
他盯著天邊幾顆遙遠的繁星看了許久,手指放在鍵盤上,卻始終都沒有。
過了許久,他的目才重新聚焦在了屏幕上,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打字。
-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到了一周一次的,到公司報道的時間。
這天溫盛然沒有課。
但是前一天,他依舊沒有回家。
坐上去公司車的時候,他靠在窗沿不斷地打呵欠。
溫帆看了他一眼,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鬼混也有個限度吧。”他低了聲音,冷冷地道,“夜不歸宿,你不知道家里人會擔心麼?”
溫盛然呵欠打到一半,眼里流出了十足的驚訝:“擔心?誰?”
他看著溫帆,頓了頓,語氣:“原來你昨天僅僅因為我沒回家就擔心了我一晚上嗎?我真的沒想到,下次我跟媽和哥報備的時候,會順便給你報備一聲的。”
溫帆:“……”
他才沒那個意思!
……他只是。
他看不慣溫盛然這副,明明擁有了他沒辦法擁有的東西。
卻仍舊不珍惜的樣子。
如果他就是溫家的孩子,絕對不會像溫盛然這樣,給溫家丟臉。
但是他能改變很多東西。
卻唯獨改變不了緣。
他頓了頓:“所以你去做什麼了?”
“收拾東西準備住院。”溫盛然又打了個呵欠。
他昨天把作業了,又跟系里請了假。
為接下來的二期治療做準備。
因為收拾完東西太晚了,他就直接住在了研究所。
溫帆怔了怔:“是你那個……”
“腺缺陷。”溫盛然心里嘆著弟弟你是真的關心我啊,上卻沒多說什麼,“不是鬼混,不好意思,讓你失了。”
溫帆對腺缺陷沒什麼了解。
但是知道溫盛然是正經去治病,他就沒了興趣。
他想的是另一件事。
那就是,溫盛然的企劃書寫得怎麼樣了。
這幾天,對方看上去忙碌得很,唯獨這件事上一點兒靜都沒有。
他有些惡意地想。
不會又是在溫琰面前撒,然后蒙混過關了吧。
反正這就是他慣有的伎倆。
車子到了公司門口,兩人下了車。
他深吸了一口氣,帶上了準備好的資料——
這是溫琰的習慣。
雖然他們不用來公司,但是每一周,他們需要向溫琰匯報這一周完的工作容。
據說,這是之前溫又鋒查溫琰實習質量時用的方式。
想到這兒,溫帆又有些羨慕。
他突然想,如果他是alpha,是不是作為養子,他會比現在更重視。
畢竟,溫琰作為繼承人,到時候肯定需要一個幫手。
想著些有的沒的,他跟溫盛然一起下了車。
今天是周六。
留在公司的人不是很多。
兩人一起上了電梯,到了溫琰辦公室的所在層,迎面走過來了一個孩子。
孩子三十來歲,妝容致而干練。
就是負責對接溫帆的小吳姐:
吳萼。
溫帆很喜歡。
因為他們以前就打過道,吳萼做事干練而果決,而且很會說話。
當初真假爺的事被上流圈子知道之后,列表里的很多人突然就不聯系他了,只有吳萼,在他的一條帶定位的朋友圈底下問他是不是回來了。
看到,溫帆原先還有些張的心就放松了下來。
對方停在他們面前,顯然是特意來接他們的。
他不自覺地對著笑了笑,開了口:“姐。”
然后,像是炫耀一般,他瞥了一眼溫盛然,假裝不經意地開了口,向他介紹:“這是哥的助理吳萼姐。”
溫盛然頓了頓,“唔”了一聲。
片刻后,他開了口:
“萼姐好。”
吳萼一下子就笑了:“突然這麼乖,不像你的風格啊。”
溫帆怔了怔。
“姐你可別瞎說,一會兒我哥來了。”溫盛然慢吞吞地道,“我在他面前就是這麼乖的。昨天那是特殊況,那不是為了幫你嘛。”
“行了,姐姐謝謝你行不?”吳萼道,“昨天你可幫了我大忙了,一會兒姐姐給你點茶。”
往里走,溫盛然跟上了他。
溫帆卻站在原地沒。
溫盛然頓了頓,放慢了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輕笑了一聲:“走啊。”
溫帆回過了神。
他本能地抬腳,跟上了溫盛然。
頃,他才開了口,聲音有些木然:“你認識?”
溫盛然想了想:“不算認識。”
“前兩天才加的微信。”他道。
他頓了頓,“昨天在工作群里不是發了消息麼,我正好在公司,就幫了一下忙。”
他們倆都加了部工作群。
溫帆腦子僵,機械地想著吳萼昨天發了什麼消息。
然后,他想了起來。
吳萼昨天下午要接待一個合作方,但是跟手上的一個業務撞上了,所以提前問了句有沒有誰有空,可以先幫接待一下。
稍后就過來。
……可是。
那是合作方。
是公司外部的合作伙伴。
吳萼礙于溫盛然的份不敢拒絕他,溫盛然怎麼敢的?
還有。
溫盛然怎麼會在公司?
他渾渾噩噩地抬起頭,那一邊,吳萼和溫盛然還在聊天。
“說真的,我本來都已經理好想趕過去了。”邊走邊道,“是溫總攔住的我,他說你總要面對這些的,所以讓你試試,反正不是什麼大單子。”
溫盛然愣了一下,樂了:“姐,你暴了。”
吳萼這才反應過來說了什麼。
笑了笑:“我聲明,合作方可不是我安排的。”
“他后來還向我問起你。”道,“我說你是公司的實習生,他說,如果我們公司不要,他正好缺一個助理,你可以過去試試。”
“真的嗎?”溫盛然躍躍試,“姐給我推個名片?”
吳萼有些無奈,“我給了你,溫總回頭得說我了。”
“行啦。”把他們倆帶到溫琰辦公室門口,然后道,“你倆自己進去吧,溫總就在里面。”
“姐姐拜拜。”溫盛然沖甜甜地笑了一笑。
吳萼也笑了笑,然后像是才想起了什麼,看向了溫帆。
那個眼神帶了些歉意,是因為剛剛疏忽了他。
但是眼下再說什麼顯然會更尷尬,沖著溫帆點了點頭,然后離開了門口。
空氣中重新陷了寂靜。
溫盛然看著面前的門把手,漫不經心地開了口:“一會兒匯報,可別像現在這樣發呆。”
溫帆猛然抬起了眼。
他的臉難看,想說些什麼,溫盛然卻已經推開門,走了進去。
-
這曾經是溫帆這一周開始,最為期待的兩個小時。
但是,從見到吳萼開始。
事就開始朝著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地方發展。
他站在那兒,機械又麻木地看著溫盛然拿出了他的工作報告,那份報告上,赫然是跟他正在跟進的項目相同的項目,除了他們的工作分工不同——
但是,哪怕是沒有經驗如他,也能看得出來,溫盛然的工作容,比他難得多,也深得多。
即便如此。
溫琰對他的評價,也是:
非常好。
而到了他,溫琰臉上雖然依舊帶著笑,卻明顯沒有剛剛和溫盛然流時的投。
“就這樣。”他拍了拍溫帆的肩,“哥跟你說的那些,細節方面再注意一下就好了。”
然后,他頓了頓,“之前沒有跟你說,我看盛然上手的速度快的,所以也讓他一起跟進了,你們倆以后正好可以多流流,互相學習。”
溫帆聽到自己麻木地應了一聲“好”。
然后,他跟著溫盛然一起走出了門。
電梯緩緩下行。
這一回,是溫盛然先開了口:“接下來一周,可能暫時需要你辛苦一點了。”
“剛剛跟你說了。”他道,“我要去住院。”
溫帆完全沒有聽他在說什麼,他看著鏡子里的人,牽了牽角,眼里卻沒有笑意。
“你早就知道會這樣。”他緩緩地道。
溫盛然頓了頓。
他坦然地承認了:“對。”
溫帆猛然抬起眼,他死死地看著溫盛然:“可是,你怎麼可能……”
“我一個生長在貧民窟,從小接著最糟糕的教育,十七歲高考前還在應付債主,整個暑假都在打工還債,哪怕拿了通知書也沒時間好好看一眼,這輩子都沒有踏出那塊小地方,見識淺薄、窮酸又懦弱的人。”溫盛然看著他,淡淡地道,“怎麼能比過錦玉食,從小著最英教育的小爺。”
“你是想問這個,對麼?”
溫帆了。
電梯門打開,溫盛然看著他,語氣很平靜:“溫帆,出好可以是你驕傲的資本,但不是你瞧不起別人、并以此獲得勝利后還沾沾自喜的理由。”
“更何況,這本來,可不是你的人生。”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盛然替別人說的
一個已經沒辦法站在溫帆面前說這句話的人 _(: 」∠)_
下章真的有xql惹,建議速看……不過我覺得以我嫻的技應該不會被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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