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黎瑜道。

　他直接把車里放的名片盒遞給了溫盛然：“玩吧。”

　溫盛然開心了。

　他接過去。

　等到黎瑜的車子到家，他才把名片盒放回了原地。

　然后了幾張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黎瑜把他的小作看在眼里，佯裝不知道，把車子停好，然后帶他回了家。

　“對了。”他道，“你之前說要看房子，是麼？”

　溫盛然點點頭。

　這件事他是和黎瑜商量過的。

　一來，他現在住的地方離實習的地方和學校都不算近。

　二來……

　這是黎瑜的房子。

　雖然他們已經在一起了，但是他總覺得不合適。

　提的時候，他以為黎瑜會反對，腦子里一大堆說辭都想好了，沒想到黎瑜卻干脆利落地答應了：“好。”

　他眨了下眼睛，反而有些懵。

　黎瑜的確有自己的考慮。

　溫盛然住他家，雖然照顧起來很方便。

　但是現在他已經被溫家趕出去了，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如果長期住在他家里，肯定會被人說不好聽的閑話。

　他自己不在意，但是卻不能不在意溫盛然。

　溫盛然沒提的時候，他其實就已經在替對方看房子了。

　“今天要去看麼？”溫盛然問，“我有選好幾家。”

　“去吧。”黎瑜了他的頭發，“正好我今天也有空。”

　最終，溫盛然選定了距離學校不遠的一間公寓。

　這樣他不方便住宿舍的時候，就可以過來。

　這邊通也很方便。

　公寓80平，價格相較于地段來說也不貴，全款一共一百二十萬。

　其實對于他們這樣的人來說連一房產都算不上。

　但是溫盛然有自己的考慮。

　他現在離開了溫家，手中的錢除了當初易誠給的“勞務費”，自己打工兼職存的錢，就是回溫家之后家里給的零用錢。

　零零總總加起來不算。

　生活是夠了，但是他還有別的打算。

　所以他想盡量存著點。

　不出意外的話，這間公寓就是他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固定居所。

　黎瑜對于這些事都隨他的心意，只是在合同和涉時幫著把了把關，被溫盛然評價為“打細算的年人”，話里話外仿佛在涵他的年紀。

　統共比自家男朋友大了三歲的人被氣笑了。

　回到了車里，溫盛然被在副駕駛親了個夠本。

　親完，黎瑜意猶未盡地看著一旁的人，準備啟車子。

　然后，他的手機響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

　黎瑜接起了電話：“喂，您好。”

　他頓了頓：“好，我知道了。的事項到時候我會通知您。”

　掛了電話，溫盛然開了口：“霍月蘭？”

　黎瑜點頭。

　“說想好了。”他道，“愿意為你作證。”

　空氣里寂靜了一瞬。

　黎瑜偏過頭：“我現在接了，陪你去溫家？”

　“要去嗎？”溫盛然問。

　他其實還有些恍惚。

　本來，他以為，那天跟溫帆的話，是最后的告別了。

　黎瑜頓了頓。

　“事總要有個了斷。”他道，“一切真相大白，也不至于在之后再被他們糾纏不清。”

　溫盛然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嗯。”

　黎瑜發了車子，駛上了路。

　-

　而另一邊，溫帆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

　他剛剛發完一通脾氣，把家里的東西統統砸了個遍。

　外面的仆人噤若寒蟬，卻沒一個來勸他的，他知道，那是因為溫琰不讓。

　而發脾氣的原因……

　是他在回家的時候，意外地聽到了溫琰和林彤盈的對話。

　林彤盈居然想要把溫盛然接回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溫帆頭腦一片空白。

　而耳邊，人的聲音依舊如往常一般輕聲細語，帶著憂慮。

　“阿琰……”低聲道，“你說，我那天是不是不該說那些話。”

　“他從小就跟著霍月靜，會想不開一時走岔路也是正常的。他是我的孩子……阿琰，我當初生他的時候，我就想著，我的孩子是omega，我要好好對他，但是……”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那天那孩子看我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氣，“我怎麼都睡不著。”

　“阿琰，你當時不是說，警方找不出給他定罪的證據嗎。”看著溫琰，小心翼翼，帶著期冀，“易誠喜歡他，由生恨也是說不定的，你能不能……”

　話說到一半，驀然止住了。

　似乎是覺得，這樣想實在有些對不起已經到了傷害的溫帆。

　只是過了一會兒，還是開了口。

　“……你去看看弟弟吧，好不好。”輕聲道，“就當是替媽去看的。媽那天話說得太重了，看看他現在過得好不好，我……”

　“嘩啦”一聲，是溫帆踢翻了花瓶的聲音。

　林彤盈抬起頭，看到他的時候，臉直接白了。

　站起，手足無措：“小帆……”

　溫帆沒有說話。

　他看著溫琰，兄弟倆四目相對。

　從前那雙眼里的關心和疼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他不了那樣的眼神。

　他砸了半個房間，沒有人敢靠近他。

　林彤盈起先勸了他幾句，直接被他吼懵了，被溫琰勸回了房間。

　然后，溫琰看著他，語氣平靜：“要發瘋去外面發，以后家里沒人會慣著你。”

　他頓了頓：“我忘了。”

　“收拾好東西。”他道，“三天之后，搬出去。”

　他了：“媽不會……”

　話音落下，他想起了人剛剛說的話。

　“會。”溫琰淡淡地道，“我想清楚了。不管盛然能不能回來，應該知道真相，長痛不如短痛。”

　說罷，他就轉離開了他的房間。

　想到這，溫帆閉了閉眼。

　……不行。

　他想。

　他不能就這樣認輸，他不能……

　他得想個法子。

　他得……

　他聽到了外面的一聲驚呼：“小爺，您回來了？”

　霎時間，他的所有都凝固了。

　他有些僵地抬起頭，打開房間，果不其然，看到了那張讓他深惡痛絕的臉。

　*

　溫盛然的到來，讓所有人都意料不及。

　溫琰看著他，一聲“然然”怎麼都不住口，嚨全是干。

　而林彤盈匆匆地從房間里出來，看到他的時候明顯眼眶紅了一瞬，卻仍舊在強撐著：

　“你還有臉回來？”

　溫盛然早已習慣了這樣的話，不在意地笑了笑：“以后應該真的不會了。”

　林彤盈僵住了。

　溫盛然并沒有浪費時間，掃了一圈四周，最終還是選中了溫琰。

　“給。”他把手里的報告遞給了溫琰。

　“這是什……”

　溫琰接過去，掃了兩眼，聲音戛然而止。

　“不好意思。”溫盛然笑了笑，“我就直說了。我這個心狹隘的人在之前，就是被他跟蹤之后，就覺得不太對勁，所以抱著試探的心理去調查了他一下。”

　“他們給了我這個。”他道，“我本來覺得，你們應該不在乎。”

　“但是想了想，不管在不在乎，你們都應該有知的權利。”

　溫琰的手指攥著紙張，骨節攥得發白。

　“發現了這份鑒定報告之后。”他道，“我去找了蘭姨，蘭姨跟我說了一些事。”

　霍月蘭上前了一步。

　沒先開口，而是看著溫帆，輕聲道：

　“小帆，跟我回家吧。你媽不在了，姨也會養你一輩子的。”

　溫帆剛剛還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溫琰手里的報告，這一下，臉直接青了：“你在說什麼，這里就是我的家。”

　“這里不是。”霍月蘭眼淚涌了出來，“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話音落下，溫帆驀然抬起了眼。

　一旁的林彤盈更是驚愕地看向了霍月蘭：“……你說什麼？”

　“夫人，我對不起您。”霍月蘭雙一彎，跪在了地上，眼中淚點點，“當初，我鬼迷心竅，把然然跟小帆對調，害然然跟著我們吃了二十年的苦。”

　“我欠著然然的，我不能再昧著良心說話。”道，“小帆十二歲那年，我跟月靜說話，被他聽見了。他早就知道他不是您的孩子了，我跟他……我跟他都對不起您和然然，我們耽誤了他那麼久，真的對不起，夫人……”

　林彤盈踉蹌著后退了一步，撞上了后的花瓶。

　花瓶轟然一聲倒塌，四分五裂。

　溫琰趕過去扶住了：“媽！”

　“你在說什麼！”溫帆尖，“霍月蘭！你在說什麼！”

　“媽，哥！”他轉向另一邊的兩個人，雙眼紅，“在瞎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這些，你們不要相信，你們……”

　他的話音止住了。

　他看到，林彤盈完全沒有理他。

　只是著手，從溫琰手中拿過了那張鑒定報告。

　看清上面的字和日期的剎那，整個人都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