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惡心。
他頭痛裂,也無比煩躁,無盡的戾氣被激發出來,直到薛放離聽見一道聲音。
“王爺,你怎麼了?”
聲音很輕,語含擔憂。
與此同時,他的袖被扯幾下,薛放離鼻息間的腥味也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他聞了一路,年上獨有的藥草清香。
無比干凈,又純粹的氣息。
這一刻,他從地獄回到了人間。
江倦見他沒反應,又對惴惴不安的侍說:“你先放下吧。”
侍依言放下,可酒杯還沒落下,薛放離已經冷冷抬起了眼,侍猝不及防地與他對視,當即一個哆嗦,失手打翻了這碗鹿茸酒。
“哐當——!”
酒潑在薛放離玄的外衫上,侍懵了一下,當場就嚇哭了,慌忙跪下求饒:“王爺,奴婢、奴婢……”
薛放離倦怠至極,沒有理會他,只是雙目輕闔。
江倦約覺得薛放離狀態不對,很小聲地問他:“王爺,你怎麼啦?”
弘興帝也皺眉問:“老五,你沒事吧?”
薛放離沒搭腔,江倦猶豫了一下,牽過他的手來查看,還好,沒有傷,江倦正要松開,那只手卻倏地抓了他的手。
江倦一怔,茫然地過去,薛放離神平靜,也沒有看他,可握著江倦的手卻在抖,似乎承著巨大的痛苦。
江倦只好任由他握著了。
但薛放離越來越用力,江倦也覺得越來越疼了。
弘興帝又問了一遍,“老五,沒事吧?”
薛放離始終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江倦只好抬起頭,忍著疼替他回答:“王爺沒事。”
他的眼神漉漉的,睫也地黏在一起,像是要哭卻又沒有哭,安平侯佯裝無意來,當即僵在原地。
他說不清自己什麼心,只聽見心跳如擂鼓。
可這本不應該。
他怎會被淺的皮相吸引?
弘興帝又道:“老五,你原先住的陵殿,應當還有干凈的,先去換一裳吧。”
這一次江倦不能替他答話了,只好晃了晃手,薛放離淡淡道:“嗯。”
隨之放開了手。
薛放離起,立刻有人為他引路,江倦不確定要不要跟上,弘興帝向汪總管遞了個眼,汪總管忙堆起滿臉笑,“王妃這是頭一次進宮,不如奴才帶您四逛逛?”
完全陌生的環境,江倦下意識向薛放離求助,他的睫還潤潤的,薛放離看得腳步一頓,片刻后,面無表地頷首,江倦這才答應下來,“好。”
安平侯見狀,好似明白了什麼。
難怪江倦把他視為陌生人,難怪江倦始終無于衷。
他怕離王。
連是走是留,都無法自己做主。
方才那樣,也是被欺負了吧?
思此及,江倦經過安平侯時,安平侯對他低語道:“待會兒我有話與你說。”
江倦驚詫地了他一眼,匆匆走出去,假裝什麼也沒聽見。
靠近主角會變得不幸的。
躺平裝死,他最擅長了。
江倦就差把拒絕寫在臉上,安平侯卻更是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沒多久,殿只剩下安平侯與弘興帝,弘興帝知道安平侯的子,認定了什麼就無比執著,他無奈道:“怎麼?還是想求朕為你賜婚?”
安平侯正要說什麼,又不合時宜地想起江倦被打的睫與他的面龐,像是含著水的玉瓣,瑩潤一片。
鬼使神差地,安平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