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就是太困了,想先睡了。”
男人大手已經搭在門把手上了,想了想,最后還是沒直接鈕門進去。
約莫一個多小時后,周芙渾渾噩噩抱著被子從床上坐起來。
頭疼得厲害,嚨也像是被什麼東西糊了般,黏黏膩膩十分不舒服。
趿上拖鞋,迷迷糊糊開了門往外走,準備去廚房倒點水喝。
路過客廳的時候,就見陳忌半躺在沙發上。
見出來了,淡淡開口:“飯菜都溫著,想吃現在也可以吃。”
周芙只點點頭:“我不,喝個水就好。”
見茶幾上就有,周芙索直接走到沙發邊上,坐下之后手拿起就喝。
陳忌眉梢揚了揚:“那杯我喝過的。”
周芙點點頭,滿不在意。
“你在干嘛呀?”見他抱著手機,周芙隨口問,嗓音帶著些沙啞。
“打游戲。”他答。
其實陳忌鮮打這些玩意,只是方才見什麼都不肯同自己說,直接一頭扎進房間不出來,心里頭沒來由地煩悶,索開了幾局,轉移注意力。
周芙表木木的,聞言,輕聲問:“我能玩嗎?”
“想玩?”
“嗯。”點點頭。
陳忌稍稍支起:“過來。”
陳忌打的是近年來比較流行的槍戰類游戲。
周芙沒玩過什麼游戲,從前讀書練琴忙,后來打工掙錢養活自己忙,沒有什麼閑暇時間能接這些。
不過申城和凌路雨常玩,時不時便能看見他們在群里聊這些,多也有些了解。
乖巧地坐在陳忌邊,安安靜靜等他替自己安裝完游戲。
先前申城因為在游戲里罵人太臟,被封了一個月的號,便把的號借走和凌路雨雙排,因而周芙的賬號并非新手段位,開局也沒有人機模式。
待登上號之后,陳忌拉進隊伍,簡單給講完作規則,練習了兩遍之后,很快便能上手。
不過真到了實戰界面,又并非方才在訓練場時那樣輕而易舉。
全程,周芙幾乎都死死跟在陳忌后,大多數況下,都由陳忌先行將對方打倒,而后將補槍機會讓給周芙,給安安穩穩過一把癮,增加一些游戲驗。
周芙沒什麼勝負,這樣也樂得自在。
兩局玩下來之后,原本一左一右端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愈發放松,不知不覺倚靠在一塊,雙方也都沒發現有什麼異樣。
這游戲除了遇到敵方剛槍之外,其實還有不玩法。
周芙打槍容易被嚇到,陳忌就帶著開車兜兜風,一會兒去坐坐熱氣球,一會兒又開著飛機去海邊放煙火。
不知不覺中,整場游戲中的存活人數便從最開始的一百人,慢慢減為幾十,再是個位數,最后只剩下三個。
也就是說,除他們兩人以外,只剩下敵方一人。
正常到了這最后的階段,雙方都比較小心謹慎。
然而周芙并不知曉這些規則,仍舊安安靜靜地在海邊放著煙火。
陳忌對于有些結果也無所謂,由著玩。
后來大抵是煙火的特效引來了最后一個敵方玩家。
對方在暗,陳忌和周芙在明,第一聲槍響的一瞬間,陳忌幾乎是下意識便沖周芙說:“你往左邊跑。”
“嗯?”
“直接往左邊跑。”
周芙下意識照做,而后就看見陳忌作的人忽然順著離開的方向跑過來,阻擋在正中央,而后抬手往前方不遠一團白煙的地方丟出一顆彈后,下一秒,游戲中那個掛著他名字的人被一槍打倒在地。
明明只是游戲,可周芙頓時便咬攥手機。
方才要是沒聽他的,沒往左邊跑,那顆頭的槍子便會正正打在的游戲人上。
幾秒鐘之后,陳忌丟出去的彈適時炸,對方沒來得及逃出傷害范圍,被炸得只剩下一。
周芙幾乎是想都沒想,拙劣地瞄準之后胡沖對方開起槍來。
一袋子的彈全數打盡,描了無數條邊之后,終究還是有一槍將人頭收了下來。
游戲勝利的特效在兩人的手機屏幕中亮起。
陳忌輕扯了下角,夸:“厲害啊。”
周芙臉上卻并沒有半點勝利的喜悅,抿著,臉差得要命。
“怎麼了?”陳忌見狀,笑意逐漸斂起。
周芙許久沒吭聲,半晌后,嗓音中帶著抑制不住的哭腔,忽然沖他開口道:“你能不能別老是什麼事都擋在我面前啊?”
陳忌表一怔,眉梢揚了揚,語氣仍舊盡量輕松:“替你擋你還有意見了?有沒有良心啊周芙,嗯?”
“我總是拖你后退,像個累贅。”
小姑娘聞言垂下頭,安安靜靜的不再說話了。
陳忌舌尖抵了抵下顎,臉也隨之變了變了,聲線甚至帶了點哄的意味:“只是游戲而已,這就要哭了?怎麼這麼容易哭?這最后不是沒事兒麼?我都算好的。”
周芙深吸一口氣,只覺得整個人都昏昏沉沉,半晌從沙發上站起:“我困了,先去睡覺了。”
陳忌定定睨著,眼神就沒離開過,眼見著從自己邊經過。
而后似是被沙發下的拖鞋扳了一下,整個人一下摔到了陳忌上。
陳忌脊背忽地僵直一瞬,雙手下意識虛環在細弱的腰間,以防再摔到地上去。
良久,周芙都沒有要起的意思。
黑暗中,男人了下,嗓音磁沉:“周芙?”
“你差不多得了啊,占便宜也得有個限度。”
小姑娘沒有吭聲。
陳忌繼續道:“再不起來,我可提前先告訴你,這可是你自己主撲上來的,我要是真做點什麼事,那可不負責啊。”
“當然了,也不是不負責的意思。”他補充道,“主要是說你要是再不起來,這可是你主,那我做什麼可都合法。”
下一秒,小姑娘細弱的雙臂不自覺圈上了他的腰。
陳忌微蹙的眉心忽地舒展開來,僵在兩側半晌的大手一下將人摟住。
然而就在不經意間到額間的溫度時,男人那剛剛才舒展的眉心再次擰了起來。
等他將人從沙發上抱回房間床上時,周芙已經燒得迷迷糊糊了。
陳忌從前照顧過,對待這些事十分有經驗,八年來,家中哪怕只有他一個人,可那些從前時不時就需要用到的藥品,他定期都會儲備和換新。
將人在床上安頓好之后,他忙拿來溫水和退燒藥給喂下。
一整晚,陳忌沒從床邊離開過。
時不時拿微涼的巾替臉蛋脖子,直到天亮見那燒退得差不多了,才蹙著眉頭靠在床邊閉眼小睡了一會兒。
上午九點多鐘,陳忌起去廚房替把粥熬上。
期間,陸明舶打來電話:“阿忌,你要我查的那個姓周的,我查到了,東西都發你郵箱上了。”
陳忌淡淡回:“行,先不說了。”
陸明舶:“什麼況啊,這麼忙,兩句話都說不上。”
陳忌:“周芙發燒,我煮粥呢,煮完一會兒還得去照顧。”
陸明舶著嗓子:“喔,忌哥,人家要是的,也想嫁給你呢~”
陳忌一陣惡寒:“滾。”
掛掉電話,他將煮好的粥溫在保溫箱里,隨即又回了周芙床邊。
待終于轉醒時,目的便是陳忌略顯憔悴的睡。
他大概是又被折騰了一整夜都沒合眼,這會兒胡子都罕見地探出來短短一茬,整個人沒了平日里矜貴散漫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疲憊。
周芙眼眶忍不住紅了紅,悄悄從被窩里探出一邊手,小心翼翼握上他輕搭在自己枕邊的手指頭。
半晌,松開力道。
努力把眼淚憋了回去。
從枕頭下出手機,給周嘉晟發了條短信:【相親我可以去,你再安排一下時間吧。】
只要能盡早地離開,他應該就不會被拖累得這麼疲憊吧。
周嘉晟那邊很快有了回音,相親時間定在下周一中午十二點半。
對方也在浮沉附近的寫字樓工作,地點時間都正好能對上。
周一一整個上午,周芙都過得心不在焉,畫圖出了不低級錯誤,陳忌忍著子才沒撕的圖紙。
臨下班之際,陳忌還是如同往常一樣,發來微信:【出來,去超市。】
周芙握手機,掙扎良久,回他:【我中午有朋友約我吃飯,就不回家吃飯了。】
陳忌語氣帶著點兒酸:【該不會是你那個異父異母的親哥哥吧?】
周芙:……
周芙害怕再同他多說兩句,就真的死不了那條心了,索直接將手機關了。
下班之后,溫溫吞吞進了周嘉晟之前發給的那家餐廳。
是個法式餐廳。
裝修頗有種東宮娘娘烙大餅,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浮夸。
彰顯暴發戶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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