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忌：【隨你。】

周芙想了想，又問：【你要吃嗎？】

陳忌對那些甜甜膩膩的東西不怎麼興趣，但是既然開口問了，他也沒什麼拒絕的理由，打起字來沒個正經：【行啊，你來辦公室喂我。】

周芙：【……不吃拉倒。】

陳忌：【還橫，就會跟我橫，沒良心。】

周芙：……

上午大多數時間都被那場會議占據，后來幾個人邊工作邊聊了會兒天，一來二去，很快到了中午吃飯時間。

午休過后，大家紛紛開始著手正事。

進工作狀態之后，個個神專注，沒人再閑聊。

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的安靜，最終被那個所謂的“久居海外，特地沖著陳忌來浮沉的碩士”打破。

來人名周嘉欣，看起來似是個自來，一進設計部，整個辦公室便充斥著嗲聲嗲氣的嗓音。

簡單地自我介紹一番過后，便拎著滿滿兩手禮盒，挨桌挨個分發，搞人際關系。

在浮沉上過幾年班的人，經濟條件其實都不差，也不是什麼沒見過世面的人，大多數人一看到禮盒上的牌子，心底便有了大差不離的價格猜測，紛紛擺手作勢要拒絕。

設計部里大家關系都不錯，平時也常會互相分零食飲料，但除了陳忌時不時會分發的員工福利之外，同事之間從沒有這種送貴重禮的先例。

大家都不喜歡，也覺得沒這個必要。

價格太高，就容易變質。

只是禮貌的拒絕看在周嘉欣眼里卻不是那麼回事：“哎呀，你們不要和我客氣的。”

方欣這會兒臉上還有笑容：“不是和你客氣，是真的太貴重了，心意我們領啦，東西就不用了，真的。”

周嘉欣眨眨眼，一副理所當然的表：“不貴呀，都是小錢，我家傭人都用得起的，真沒事，你們收著吧。”

方欣：……

這話一出，大家的笑容幾乎都僵了幾分，更是沒人那些東西。

周嘉欣不知是看不懂大家的臉，還是看懂了裝不懂，抑或是本不在意，懶得懂，說完之后，又拎著禮往遠幾張長桌跑去。

單婷婷向來心直口快，扯了下角，低嗓音說：“好嘛，來了個小公主。”

“這公主看起來真不像是要來搞建筑的。”老余隨口把話接過。

方欣說：“剛不都說了，沖老大來的，那哪是來搞建筑啊，純粹是來搞男人。”

李順嘶了聲，思考過后問：“你們覺得老大那種子，能喜歡里氣的公主嗎？”

老余回憶了下，說：“我約約聽陸總說過，老大媳婦好像也氣的，你們還記得他偶爾發的那些朋友圈不？什麼太太送的盆栽，再難養也得養著，一看就難伺候的。”

周芙：“……”

“噢對，你不提，我都差點忘了，老大已婚啊！這還得到那的搞什麼啊？”

“但是有沒有一種可能，那的就是那位我們從來沒見過面的正宮娘娘？畢竟可是全公司上下，唯一一個不用面試就能直接走后門進來的。”

“也對啊，要說家世，好像還真門當戶對的，而且倆人還是一個學校出來的。”

“再者說，現在到了老大那個位置的男的，家里一個外面一堆的況，也不在數……”

單婷婷很難過，到了塌房的味道：“那也得挑挑啊，周嘉欣……同樣姓周，我們粥粥可多了，要我就和粥粥搞。”

周芙：“……”

幾個人竊竊私語，周芙全程一個字都沒有參與，只是七八糟的消息多了起來，還多與自己有點牽扯，臉自然不會太好看。

十來分鐘之后，陳忌從外頭回來。

剛踏進設計部的第一秒，周嘉欣便湊了上去：“學長……”

“……？”

陳忌連眼皮子都懶得掀，被那撲面而來的香水味熏得擰了擰眉，話音不帶一溫度，毫不留面開口：“往后退五步。”

周嘉欣愣了愣，尷尬地咬了下，長這麼大，向來是眾星捧月，還從沒有人這樣嫌棄過，若是放在平時，肯定是要發脾氣的，可此刻對面站著的是陳忌，沒這個膽子，只好“噢”了聲，而后老老實實照做。

中午的時候，陸明舶已經和陳忌通過電話。

當時蔣教授讓他行個方便時，他正在學校里陪周芙，沒上心，把這事推給陸明舶辦之后就忘了。

中午聽陸明舶說完，這會兒在公司里見到這麼個東西，也沒覺得奇怪。

片刻后，陳忌面無表看向方欣：“方欣你帶一下。”

他簡單說完，頭也不回便進了私人辦公室。

沒有要敘舊的意思，甚至看起來不認識這麼個人。

周嘉欣站在原地，眼神一直跟隨著陳忌，直到他進到辦公室把門關上后，才訕訕收回。

吃了癟，緒也沒方才高昂，沉著張臉滿不在意地往周圍掃了眼：“誰是方欣啊？”

方欣仍舊好脾氣地朝了手。

周嘉欣接收到信號，慢吞吞往跟前走：“有什麼方案需要我幫忙的嗎？”

方欣本想按照常規，讓先做一些實習生門時都做過的事，后來想了想，鑒于學歷履歷比較漂亮，在外面似乎還有知名大公司的實習經歷，便也沒讓做什麼整理典例的事，考慮了會兒，給拷貝了套小區住宅平面戶型圖，說：“先幫我把每個戶型的面積計算出來吧，然后順便計算一下實際使用面積，得房率之類的，面積怎麼算應該知道吧？”

周嘉欣沒吭聲，下一秒，忽地看向對面的周芙，問：“你正在做的是什麼？”

周芙啊了聲，直白地回答道：“古街客棧總平面圖一草。”

“古街客棧？”周嘉欣問，“是實際落地項目？”

周芙點點頭。

見狀，周嘉欣當即看向方欣，語氣沒有半點初來乍到該有的客氣：“為什麼一個本科還沒畢業的，就能直接經手實際項目，而我要做這些打雜的事呢？”

周芙微擰了下眉，想不明白本科還沒畢業這個事，周嘉欣這個才來幾分鐘的人怎麼會知道。

方欣這會兒多有些護犢子心態，語氣也沖了起來：“已經實習了半年，打雜的事干得不會比你，人家自能力也強，領導愿意讓經手實際項目，還需要向你匯報理由嗎？”

周嘉欣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主，此刻全然沒了幾分鐘前剛進門時的收斂：“一個本科都還沒混到畢業的，有什麼底氣說能力強？”

方欣正想開口回懟，還沒來得及，抬眼便看見陳忌已經從辦公室那頭走出來了。

“什麼況？”陳忌很快走到周芙座位邊，大手自然而然地搭在椅背上，看向方欣，面無表問了句。

周嘉欣正想先發制人為自己說話，只是沒想到陳忌直接點名方欣：“你說。”

方欣這會兒也冷靜了些許，一五一十把方才的事順了一遍，客觀理，沒加半點私人。

相比起，周嘉欣就沒那麼大氣，剛等說完，便忙看向陳忌：“學長——”

“麻煩換個稱呼。”陳忌此刻面沉沉，語氣也冷淡。

周嘉欣：“……”

想了想，索不稱呼了，直截了當提出自己的訴求，說話的態度倒是沒了方才陳忌不在時的趾高氣昂，低低弱弱，像是了多委屈似的：“能不能換個人帶我啊？我覺得方欣姐一個孩兒，可能帶不好我，孩兒能搞什麼建筑啊，要不換個男的帶我吧？”

這話暗示的意味很濃，換誰都聽得出想要誰帶。

“老余你帶。”陳忌自然聽得懂暗示，但是他兒不吃這套，若不是看在蔣教授面子上，這種人這會兒已經讓他保安攆出去八回了。

周嘉欣看向老余那兩百多斤的樣子，嫌棄之意已經溢于言表，眼神又回到陳忌上：“你不能……帶帶我嗎？”

“那不好意思啊，我只喜歡帶這種本科沒畢業，但是能力很強的。”陳忌舌尖抵了抵臉頰，站在周芙側，大手毫不避嫌地往頭上輕拍了兩下，此刻其余的人都想著護短，自然也沒覺得他這個作有什麼曖昧的地方，說完，男人又冷眼看向周嘉欣，“順便告訴你一句，在浮沉，男都一樣，你覺得孩兒搞不了建筑，那大概只是你自己不行。”

話音落下，陳忌也沒管其他人的反應，只隨手輕敲周芙桌面，語氣依然沒有半點溫度：“帶上圖紙來辦公室一趟。”

周芙乖巧地“噢”了聲，當真收拾好方才剛剛畫了一點的總平面圖一草，溫溫吞吞跟在男人后進了辦公室。

陳忌懶洋洋側讓先進門，自己落在后頭，等進門后，隨手將門關上，落鎖。

周芙習慣將圖紙放到他桌上，還沒來得及轉，只覺得整個子一輕，反應過來時，已經被陳忌攔腰抱著放到了辦公桌上。

抬睫的一瞬間，男人霸道又熱烈的吻當即落下，小姑娘被他在桌上，被迫仰頭承。

良久之后，他稍稍將扣在頸后的大手松開，隨即上后腦勺，輕輕了兩下：“有沒有不開心？”

周芙被他吻得氣都還未順，睫輕扇：“還好……”

“不開心要講。”

周芙點點頭。

想了想，隨口問：“你為什麼不帶？那個學歷，能力應該強的。”

陳忌眉梢揚了揚，坦道：“我不帶姑娘。”

周芙睜睜眼：“你剛剛自己說，在浮沉，男都一樣的。”

陳忌：“那是說能力水平。”

周芙抿了下：“那我也是姑娘。”

陳忌扯著角，輕住下，磁沉的嗓音帶著點兒蠱：“那不一樣，你這一個，是我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