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產繼承相關的事,周航山那邊給出的意思是私了。
不再做任何無力的抵抗,任由陳忌這邊做出相應的清算進行接。
原因無他。
陳忌派過去同周航山那邊涉的律師團隊,隨便挑出一個來,都是對面律師曾經司法求學路上導師級別的人。
業領軍名人,整個團隊這麼多年打下的司無數,無一敗績。
加上這件事從頭到尾周芙都屬于占理的那一方,外公外婆還有母親臨走之前都留了一手,但凡有專業的人進行相應的幫助,都不會讓外人有機可乘。
當年周家那幫人能得逞,無非就是欺負周芙年紀尚小,孤零零一個小姑娘無依無靠,求助無門罷了。
如今陳忌與周芙的關系人盡皆知,陳忌的背景以及他后親生父親陸天山的勢力,無一不讓人忌憚,強行爭下去也不過是以卵擊石,再怎麼勞神傷財也不可能換來想要的結果,還不如認清現實,趁早將這件橫了八年的錯誤做個了結,不必再做無謂的掙扎。
清算的事最后由陳忌手底下的人一手包辦,周芙不用半點心思。
其實如今回想起來,打從最開始在今塘遇上陳忌,哪怕當時兩人之間還并不算識,可后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只要和陳忌在一塊,日常中無論遇到各類大大小小的事,陳忌似乎從沒讓過一次心。
他為做過太多太多本不會去做,也不用去做的事。
在陳忌邊的周芙,似乎可以永遠做一個什麼都不用會,什麼都不用懂,只需要無憂無慮開心快樂過好每一天的小公主。
周家人焦頭爛額地應付著陳忌這邊派人施加的各種事時,周芙舒舒服服在家墮落了兩天。
飯來張口來手,懶懶躺在沙發上抱著手機刷劇追綜藝時,手邊永遠有陳忌替準備好的零食飲料,洗凈切好的水果甚至不用手拿,就能一塊接一塊喂到邊。
周芙偶爾良心發現的時候,也會問他,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
而陳忌似乎就沒去想過這個問題。
好像對好,是件理所當然的事,是天,是本能,是刻在骨子里的深。
周芙聽得懵懵懂懂,又直白追問:“那為什麼……為什麼要喜歡我?”
為什麼偏偏是。
陳忌安靜了幾秒鐘,難得文藝了一把,反問:“麗夢游仙境看過沒有?”
周芙輕點了下頭,不過只記得是很多年前看過的,到如今,印象已經很模糊了。
“里面有一句話說,烏很像寫字臺。”
周芙很認真在聽他說話,聞言,想都沒想便接著問:“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沒有任何理由。”
“就和我喜歡你一樣,沒有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喜歡若有了理由,那世界這麼大,總會有其他人符合要求。
而我喜歡你,沒有理由,不給除你以外的其他人符合要求的機會,喜歡你,只喜歡你,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人,能取代你。
陳忌這個人從小到大都過得糙,脾氣差子野,沒有半點藝細胞,和文藝也沾不上任何的邊。
但只要對上周芙,脾氣便好了,耐心也有了,照顧人也細致微了。
喜歡吃的菜和甜品,他每樣都能學都能做。
喜歡聽鋼琴曲,他著琴鍵哪怕廢上再多的功夫,也能著頭皮給彈出來。
就連這種文藝到讓人起一皮疙瘩的話,他也能面不改說出口。
周芙忍不住想笑:“你哪里學來的這一套?”
陳忌說:“我聽說十六七歲的時候談,就喜歡說這種調調的東西,我們那會兒沒來得及說,現在補上。”
周芙彎著眉眼,也學著他常常對自己的作,出雙手去掐他的臉:“你幾歲了啊陳忌。”
男人也低低輕笑兩聲:“怎麼,嫌土啊?”
周芙抿著,眼底滿是笑意。
陳忌不等回,語氣摻了點兒霸道:“土也得聽著。”
不過周芙如今已經習慣了被他照顧,習慣到不再有任何心理負擔。
畢竟每天晚上陪他加班也是非常辛苦的。
任勞任怨,他怎麼要求,就怎麼配合。
付出的汗水不比他,隔天沒力氣彈不了,也算是工傷,他這個做老板的負個責,豈不是理所當然。
假期第三天,周芙開始興地為回今塘過年做起了準備,用自己的年終獎置辦了許多年貨,春聯窗花紅燈籠這些玩意兒也買了不,整個家登時喜氣洋洋。
中午午飯的時候,陳忌一邊替添菜,一邊同提了兩個事:“回今塘過年之前,我們先去你媽媽那祭拜一趟。”
周芙表一瞬間變得正經起來:“怎麼忽然想起這個?”
“都要把寶貝兒拐回老家去見家長了,我這個做婿的,怎麼也得先去拜訪一趟。”陳忌頓了頓,“還得和道個謝。”
周芙眨了下眼,抬睫定定看著他。
“謝謝把你帶到這個世界,謝謝在生命的最后,把你安安穩穩地送到了今塘。”
當初媽媽的病已經很重了,重到去留都已經不能用自己的意志力來控制,腦袋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好在還是替周芙做了考慮。
如今回想起來,那時若沒有將周芙送往今塘,仍舊會在不知不覺中離去,而那個不曾認識過陳忌的周芙,后半輩子或許都將無依無靠,一個人孤零零的,辛苦走完艱難的一生。
周芙說了聲“好”。
陳忌又說:“不過去見你媽媽之前,還得先去趟英國。”
周芙一時沒反應過來:“嗯?”
陳忌沖抬了抬下:“手上的疤,差不多到時間要去弄一次了,英國那邊昨天和我聯系了一趟。”
“去見你媽媽之前先做一次,別讓看到了替你擔心。”
周芙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事雖是陳忌提出來的,結果在去英國的飛機上,明顯憂心忡忡的也是他。
手會疼的這個況,醫生很早就和他通過氣。
但是這個心理準備他建設了很長時間,還是很難接。
反觀周芙,一路上吃吃喝喝個沒停,一會兒盯著座位前屏幕里的畫片給他科普哪個奧特曼應該什麼名字,一會兒又悄悄湊到他耳邊告訴他,剛剛給自己拿茶的空哥長得特帥。
全程,陳忌的反應都很淡。
片刻后,周芙不干了,雙手扯住他臉頰,要他看向自己:“什麼意思?不理我?”
陳忌扯淡笑了下,只是這笑不達眼底:“我哪敢不理你?”
男人總算是說了點話。
周芙想了想,指著屏幕查了幾個奧特曼的名字,陳忌神懶洋洋的,雖提不起勁,卻還是十分配合地對答如流。
和他說的每一個字,不管無聊與否,重要與否,他都能記得。
周芙其實知道他緒的反常是因為什麼,一直和他說話,也不過是想調一下氣氛,讓他不要這麼在意,此刻話音下來,一邊掰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頭玩,一邊說:“你別擔心,我沒那麼怕疼。”
“真的。”怕他不信,周芙繼續認真地補充,“而且凌路雨和我說過,小時候和申城一塊去爬樹的時候,從樹上下來,被樹皮蹭了一長道口子,疤留得也很深,后來讀大學的時候去做過幾回除疤的手,真的不怎麼疼。”
“就像這樣。”周芙往陳忌手掌心拍了兩下,“就差不多是這個痛,那時候也拍過我,讓我了一下力道,我覺得還好啊。”
周芙自以為說了那麼多,他總能放下心一些,哪里想得到陳忌這個人的關注點竟然這麼偏。
才剛拍完他兩下,手就被他那掌心一下包裹住,而后抬眸看,一本正經問:“你就讓這麼拍你?”
周芙愣了下:“?”
“你是不是傻?”陳忌舌尖抵了抵臉頰,“老讓別人瞎欺負。”
周芙睜大眼:“這又不疼。”
陳忌語氣有些拽:“不疼也不行,老子都舍不得你一下。”
周芙被堵得沒了聲,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
陳忌也知道自己此刻緒不對,有點兒鉆牛角尖了,但即便如此,還是不舍得看心,大手一下探到后,將人一把攬到自己懷中,嗓音沉沉道:“行了,別想法子哄我了,哄人這事兒就不適合你干,我哄你就行了,你什麼心。”
最后陳忌在醫生的同意下,陪著周芙進了手室。
做之前,他讓醫生把周芙忽悠去做了些例行的檢查。
趁周芙不在的時候,和對方打了個商量,要求在自己手臂上先做一小部分。
醫生在這個項目上做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離譜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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