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舶睨著出了會兒神,隨后很快坐到餐桌前吃了起來,沒和客氣。
邊吃邊夸:“味道不錯啊。”
甚至還有點兒悉的覺……
“你媽做的?”他問。
許思甜答:“這個兩個是我媽做的,那兩個是我爸做的,這邊上兩個是我做的。”
陸明舶當即嘗了一筷子做的:“可以啊,還厲害。”
許思甜瞬間揚起笑容,一時高興得有些上頭,說話不過腦子:“你要是喜歡,我以后天天給你做。”
話音剛落,臉上笑容僵住,意識到自己把心里話給說了。
不過好在陸明舶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及時救了。
他滿不在意地將電話接起:“吃年夜飯呢,昂,不去了,你們吃吧。”
沒說幾句,他就將電話掛了。
許思甜睜了睜眼:“你有事嗎?”
“大過年的能有什麼事。”陸明舶喝了口湯,“還不就我之前玩的那幫兄弟,喊我出去喝酒。”
許思甜問:“那你不去嗎?”
“我去個屁,一桌子人就我一個沒朋友,不帶家屬的要罰酒的,過去讓人灌啊?”他扯笑了下,“懶得丟人。”
“那你帶家屬去唄。”許思甜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來的勇氣,忽然盯著他,來了這麼一句。
陸明舶還沒反應過來,漫不經心笑著:“我上哪找家屬去——”
下一秒話音頓住。
許思甜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你看行嗎。”
不知道那會兒陸明舶答應下來的時候,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
是真看上了,還是……
許思甜知道,多多,還是沾了周之晴的一點。
兩人自那之后稀里糊涂就這麼了男朋友。
過完年一塊回到北臨之后,往、約會、悄悄搬出來同居,一切似乎都順理章水到渠。
可日子久了,似乎總差那麼點意思,兩人之間的互和尋常小無二,可許思甜總覺得沒那麼真實。
大多數時候都是在主,沒談過,但為了這段關系,甚至做了不攻略。
在一起之后,陸明舶會主來學校找吃飯,沒事組局也會將帶上,可于許思甜而言,這樣的相似乎只是比曾經的普通同學稍稍近了那麼一點,比起,更像是關系不錯的同鄉。
兩人第一次正式的約會,是許思甜主發起的,在各大件上看了不博主們分的經驗,認真仔細地把推薦去的地方或推薦做的事一一記錄下來,十分用心地安排好一整天的行程。
之后的每一次約會也幾乎都是如此。
主,安排,陸明舶基本都會配合。
許思甜沒見過陸明舶談是什麼樣子,但見過他追人的樣子。
那種心深不自覺表現出來的興和如何也控制不住的熱,或許才是他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樣子。
大學畢業之后,許思甜保了本校的研,績不錯,在讀期間偶爾會從導師那領一些法語翻譯的兼職來做。
浮沉的合作涉獵廣,陸明舶的應酬中不乏各國英,偶爾需要英文法語翻譯時,他也會把機會留給許思甜,將人帶在邊。
兩人的日子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著。
研一期末的時候,姜新蓮從今塘打來電話,說許良庸的老病又犯了,這回比從前嚴重些,估計得住院。
許思甜忙請了假,沒讓陸明舶送,自己買票回了家。
病房里,許良庸笑著看向寶貝閨,說話的氣息比從前弱了許多:“爸爸沒什麼大事,倒是心你將來的事,要是遇到不錯的男孩子,可以試著往看看。”
許思甜沒和許良庸提過同陸明舶在一起的事。
從今塘回到北臨之后,許思甜心中有了想要結婚的念頭。
兩人在一起也有好幾個年頭了,陸明舶工作做得風生水起,的未來也一片明,這個時候想結婚也并不算沖。
然而旁敲側擊同陸明舶提過多次,他每次的回答都十分含糊。
一會兒說等事業再穩定些,績做得再好一些,沿湖那棟婚房落之后再上門提親,一會兒又說家世代書香,他一個混子祖上十八代都拿不出個像樣的文憑,除了有那麼點錢之外別無優點,給他點時間讀個mba之類的,雖說含金量不高,但至在教導主任面前,也有點能拿得出手差的東西,不至于把爸氣死。
可在許思甜看來,這些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那天結束完一個翻譯工作,從世貿大樓出來,經過一家婚紗店時,站在櫥窗前久久無法離開。
后來一個人進去試了幾次,忍不住買了下來。
陸明舶回家后看見時,卻只說再給他點時間,這些東西也不該由一個人準備。
可是不準備,或許這輩子都沒什麼機會了吧?
那晚許思甜一個人抱著婚紗坐在帽間的地上,安安靜靜地回想兩人這些年在一起的過往。
想起從前的陸明舶,傻氣稚遠不如這兩年穩重,可穩重之后的他,似乎也沒那麼快樂了。
或許這就和在一起的結果?
不去想,要是周之晴抱著婚紗跑到他面前,說要和他結婚,他是不是會笑得像個沒腦子的傻子,激又熱地連著婚紗一塊將抱起,土里土氣直轉圈?
一定會的吧。
一直知道陸明舶是那麼的喜歡周之晴,只是這些年來,私心不愿意承認和回想罷了。
這段關系或許從一開始就走錯了,那天晚上,不該頂著那頭卷發,和他喝第一頓酒。
之后的幾年,更不該一步步活周之晴的影子。
是自作自。
當天晚上陸明舶要應酬,許思甜枕在婚紗上,默無聲息地想掉眼淚,又怎麼都掉不出來。
很多年沒哭過了,因為他說過哭起來很丑,以至于后來就不怎麼喜歡哭了。
夜里似是發起了燒,整個人渾滾燙,迷迷糊糊醒來時,疲憊得難以彈。
屋外約約傳來陸明舶的聲音,應該是在接電話,空氣中還有瘦粥過了火的氣息。
陸明舶說話有些急:“放了放了,然后就攪拌嗎?怎麼都有糊味兒了?是不是這麼煮的啊我去。”
“早知道外賣了,什麼外賣不干凈,生病了就不能吃,總比我做的這玩意兒強?”
電話掛斷后,他安靜了會兒,很快又響起一陣手機鈴聲。
空氣中的糊味越來越重,陸明舶不耐煩地接起來:“什麼?周之晴回北臨了?”
許思甜原本躺在床上睜不開眼,聽到周之晴三個字,幾乎是條件反般屏住了呼吸。
不知道對面同陸明舶說了什麼,只知道他掛掉電話前說:“先不和你說了,老子出門一趟。”
語氣里帶著急切。
許思甜幾乎是下意識口而出了聲他的名字:“陸明舶……”
聲音不大,但他還是聽見了。
陸明舶很快端了杯熱水進來,邊上是袋退燒藥:“你怎麼直接在帽間睡了,差點燒到四十度,把藥吃了,我去給你買碗粥。”
許思甜微皺眉頭,話音很弱:“別去了,我現在不想吃東西……”
“不吃不行,去給你拿藥的時候,醫生說了得吃東西。”
陸明舶走了,許思甜抓起白退燒藥丸吃進里,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沒顧上喝水,苦的藥丸咬碎在里,竟也沒覺得有多苦。
有些錯誤是時候該糾正回來了。
退燒之后的幾天,許思甜去了理發店,把自己一頭卷發拉回了從前。
將柜里那些不屬于喜好和風格的子全數打包捐贈出去之后,簡單地收拾好行李,搬回了學校研究生宿舍。
分手看似來得突然,其實早已有跡可循。
所有的一切,本來就只是的一廂愿和自欺欺人。
陸明舶連續忙了幾天工作,好幾個晚上不著家。
從前這個況也很常見,他沒特別報備,等幾天之后回到家中時,才發現不對勁。
他到莫名的心慌,忙給許思甜去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他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
“你上哪去了?怎麼不在家。”陸明舶平靜地問。
許思甜答得也同他一樣平靜,不帶半點緒,也沒了從前一對上他時,就控制不住放的聲調:“我回學校宿舍了。”
“哦,學校最近很忙?”陸明舶隨手點了支煙。
許思甜淡笑了下,有些無奈:“你果然不太在意我和你說過什麼。”
陸明舶皺了下眉頭,沒懂:“什麼意思啊拐彎抹角的。”
“前幾天不是和你說了嘛,我們……差不多就到這兒了。”
陸明舶點煙灰的作僵住,終于回想起那天吃飯的時候,忽然同自己提了分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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