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殼忽然被撬開了一個小隙，貝殼中本就不多的水流，全部向外面流去。

不過片刻，貝殼中的水盡數流出。貝殼再次嚴合地闔上，外面海水彌漫，這里卻如同一個獨立的封閉小空間，一點水都流不進來。

藏在腹鰭下的小小腮部忽然失去了水，百里辛立刻到一種窒息。

他眼神微變，肩膀不控制地輕了兩下。

看不清臉的黑霧上來，撬開了百里辛的。

下一刻，氧氣順著口腔腹腔。

百里辛如獲至寶，立刻反客為主，追逐著舐這救命的氧氣。

因為缺水分，他的漸漸開始出現了變化。

小扇子一樣的明耳朵收，變了圓潤的耳。

遍布全的半明細小鱗片慢慢消失，曾經略微糙的皮，只剩下了細膩的。

腮部退化，鼻子開始嘗試著呼吸空氣。

見百里辛已經可以用鼻子呼吸，帝迦才憾地離開。

他垂眸看著百里辛，對方的已經有些微腫泛紅。

變化最大的還是魚尾的部分。

手松開了百里辛的雙手，將他半折起來，讓他看清了自己下半的變化。

閃爍著熒的鱗片慢慢退化，魚尾回。不過片刻，剛才那條漂亮的大尾已經變了兩條細長纖瘦的雙。

帝迦眼中閃過驚艷。

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切實看到百里辛。

前幾次都是通過靈魂碎片的記憶，那次在游戲副本中侵他的房間，還沒等他好好看看就被彈了出去。

百里辛的兩條就像話故事中才會出現的，大俏麗，小修長。

藏在黑霧中的目可以肆無忌憚地觀察著，不是雙，全上下沒有一瑕疵和贅，每一分都是最極致的。

本以為百里辛會很纖瘦，但他白皙的皮下面，那致的能清晰地眼可見。

只是這和他的不同，他的更健碩強勁，百里辛的卻可以用小巧秀氣來形容。

致又有力，腹部還能看到那條實的人魚馬甲線。

百里辛愣了三秒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趕側過背對著帝迦，雙拱起，一張臉已經快要滴出來。

s419m：嘖嘖嘖，不得了啊。要說玩，還是主神大人會玩，我屬實震驚佩服。

百里辛惱怒：閉！

后背毫無征兆地展在帝迦眼前。

的蝴蝶骨張開，勾勒出人的曲線。蜂腰細肩，似乎只要輕輕一就能將對方握在手里。

眼神向下，致的翹映眼簾。

百里辛大概也意識到哪里不對勁，趕拽了塊水草卷上，紅著臉警惕地著那團蓄勢待發的黑霧。

狗東西！不要臉！

手從黑霧中驟然出，輕易就鎖住了百里辛的手腕。

“大”字型打開。

兩條手堂而皇之地鉆進水草中。

百里辛本來就惱的表猛地一變，全的用力繃，每一寸都在不控制地栗著。

百里辛：“你剛才承諾過什麼？！”

帝迦：“我說過的，我不會強迫你。但我沒說其他事也不做，如果你忍不住了，就求我，我一定幫你。”

手一刻不停，百里辛睫，他垂著眼瞼向下，卻只能看到水草在上跳舞。

百里辛眼尾輕甩，落在了旁的黑霧臉上。

黑霧之中，卷起了無數漩渦，漩渦的深已經變濃郁的幽藍，在漩渦之中，還能看到海嘯和濃云在糾纏卷。

靈魂越發空虛，每一都在發出本能的宣泄。

百里辛甩頭部，頭發搖曳間，汗水落在了黑霧上。

在百里辛看不到的地方，汗水落下之，倏然看出了一朵白小花。

不過是一秒的功夫，小花便被黑暗吞沒。

忽然，百里辛張開，全猛地向上彈起繃。

三秒后，他頹然墜下。

空氣中，彌漫著石楠花開的味道。

手滿意地離開，回了黑霧中。

兩顆豆大的珍珠從眼角落下，手眼疾手快接住。

看清珍珠的，帝迦輕笑一聲。

他此刻的聲音里帶著不可言說的抑，濃重得好像卷著鼻音。

“既然你已經學過功課了，自己說說這是什麼。”

手將珍珠舉到了失魂落魄的百里辛面前，百里辛眼中霧蒙蒙的，他懶懶抬起眼皮掃了一眼。

是紫。

帝迦：“你真的很棒。真的那麼喜歡嗎？還想繼續嗎？”

剛才的傲然和倔強全然褪去，青年此刻的臉上只剩下恍惚和失魂。

若再仔細探究，還帶著幾分不滿足的寂寥。

百里辛咽了口唾沫，最后從嗓子里出了一個字：“不。”

平日里清麗的嗓音，此刻十分沙啞。

帝迦只是輕笑一聲，把珍珠收回了黑霧中，同樣抑的沙啞嗓音道：“真憾，那我只能繼續了。我想給你打造一副專屬于你的項鏈，但現在珍珠的數量明顯不夠，你要再接再厲了。”

上說著憾，語氣里可沒有一憾的意味。

百里辛震驚地睜大一雙湛藍的眼睛：“？？！”

臥槽，不是人啊你！

遠，綠一直凝視著那個貝殼。

見到貝殼晃，他趕拉住胖人魚：“你看，貝殼怎麼一直在晃？他在里面不會出什麼事吧？”

胖人魚不以為意：“能出什麼事，那可是金屬蚌的貝殼，這個我們族里最好的貝殼了，貝殼的底部本來就不穩，翻個貝殼都會晃。”

“別瞎心了，他可是百里辛，連燈籠巨怪和分裂鱉都能干掉，你瞎心什麼。趕過來幫忙做弓弩，別分心了！”

綠只好“哦”了一聲跟在胖人魚后，但還是狐疑地又看了一眼貝殼。

剛才只是輕微震的貝殼，現在震得好像更厲害了。

怎麼這麼像打架的架勢？

被自己的想法嚇到，綠趕搖了搖腦袋，甩去了這個詭異的念頭。

百里辛只有一個人在里面，而且他那樣清冷孤高的一個人，怎麼可能！

一定是我心臟所以腦子臟，百里辛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他大概是又做噩夢了吧，就像剛才在演武場一樣。

心里對百里辛說了十幾遍“對不起”，綠才匆忙跟上了胖人魚的影。

整個空曠的珊瑚巖石叢中，此刻只剩下那個戰栗不已的貝殼。

不知過去了多久，貝殼緩緩打開一個隙。

海水流進去的同時，一大片粘稠流了出來。

黏稠很快就被流的海水沖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貝殼之，熒中的藍尾小人魚已經一點力氣也發不出來。

他眼睛紅彤彤的，臉上滿是委屈和無助。

全都泛著一層淡淡的。

兩只手捧著一大把一眼數不清數量的紫珍珠在百里辛面前晃了晃，“到最后你也沒松口，我也信守承諾，暫時放過你。”

紫的珍珠互相撞，發出清亮的脆響，“哎呀，本來只是想打造一副項鏈的。看樣子珍珠多了些，我再為你打造兩副手鏈吧。”

百里辛：“……”

滾！馬上給老子滾！

那些別的人魚一輩子都得不到一顆的紫珍珠，百里辛就跟不要錢一樣大顆大顆往下掉了一堆。

手進黑影中，紫的珍珠也跟著消失在黑霧中。

低沉抑的笑聲中，黑霧收攏，重新落在了百里辛的后背上。

全的力隨著那一次次而釋放，現在外力撤去，溫暖的海水包裹在周圍，倦意立刻襲來。

眼皮越發沉重，百里辛打了個哈欠，疲倦的腦子里已經填不進去任何東西。

眼瞼闔上，濃的細長睫。

……

黑暗中意識深，百里辛困頓的意識下沉。

他的意識蜷一圈，眼睛閉，完全睡著了。

周圍，重新聚攏了無數緒臉譜。

那些臉譜迫切地湊到百里辛面前，一聲接著一聲地聒噪呼喚著。

“快醒醒。”

“不要再睡了。”

“加我們吧！”

“快點加我們吧，我的伙伴！”

無論緒臉譜如何蠱，已經陷最深度睡眠的百里辛全然不曾察覺。

看到百里辛一直不回應，緒臉譜越來越煩躁。

“怎麼辦，他醒不來。”

“他為什麼不加我們！”

“時間快到了，時間快到了啊！”

“主人會生氣的，他要生氣了，嗚嗚嗚。”

“主人好可怕，他會殺了我們的。”

“我們去找下一個嗎？”

“這就是最好的，是他要的。”

語言的容，已經從對百里辛單方面的對話變了緒之間的對話。

就在這些緒臉譜不厭其煩地說話時，一道迫的力從它們的頭頂下。

臉譜們抬頭，就見在這片思想深的頂端，一片白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