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這個世界玄學式微的本原因。

　各家各派依靠傳承，請來從前鬼神的力量。可鬼神早就消失了，哪怕還有些許存在過的痕跡，他們再努力地借又能借來多？

　“好了，你還可以再問一個問題。”

　見邵華清久久不能從外面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的景象中離出來，林瑤開口提醒他。

　不認識這里的鬼神，自然也請不來祂們淡到幾乎很難再去追尋的力量。倒是認識天道，那個小氣鬼卻不一定會買的賬。

　好在，還認識這里的山川大海，便請來大海的力量，祈雨自然是并不困難。若是邵華清能記下最后畫的那圖案，今后再繪制與雨水、海洋相關的符箓時都能通用。

　邵華清的直覺告訴他這第二個問題非常關鍵，如果問對了也許會讓他這一生都收益，心態不免有些急躁了起來。

　他沒想到林瑤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厲害，甚至能輕松完他家傳的符箓，原本準備的關于如何更好地理遇見的鬼怪的問題突然就變得好似“廉價”了起來。

　但回頭瞧見林瑤那漆黑的眼睛，他整個人躁的心又慢慢地平靜了幾分。

　良久，他才恭恭敬敬地又行了個對老師的禮儀忐忑道：“能否問一問，我未來應當在哪方面繼續鉆研才能有所就？”

　這個問題問的十分籠統，因為他是半路出家，沒有正兒八經的老師，盡管天賦過人也難免有許多不足的地方，若是能看得出自己的長或者不足，親自指點——

　“你太貪心了。”

　林瑤看出了他的小心思，直截了當的一句話說的邵華清耳朵都紅了，這還是這些年他第一回到這樣的緒。

　“你原本卻不是這麼貪心的，其他人眼里所謂的就與你何干？你只要問一問你真正想要去鉆研什麼，自然能得出答案。”

　但還是回答了邵華清的問題，一番話說得他振聾發聵，如夢初醒。

　他原本撿起家傳的筆記就是因為對符箓興趣，對自己的先祖興趣，卻在不知不覺中總想和別人分出個高下，認為他們有人教導從小學習，也沒比中間意外發現家里的這份筆記的自己來的厲害，更想要將他們都徹底比下去……

　可比下去又能怎麼樣？

　邵華清恍惚地看著在他眼中當真可以稱得上是如今第一的神仙人，鄭重道了句謝謝很快退了出去。站在走廊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買了回老家的車票！自己這一趟當真是賺了，加方小隊的這一決定也當真是值了！

　見完邵華清，卻沒有讓等在樓下的玄學界代表上來。

　“他們想要的我不興趣，我想要的他們也不一定支持，的確沒什麼見面的必要。”

　收到這句話，特意趕來與林瑤“友好協商”，邀請加玄學界最權威的流協會作為新一任會員的代表庾高飛不由嘆了口氣，人家連面都不想見，又怎麼談？

　不過，這林瑤大概已經知道了他們的條件，卻還是這麼直接就拒絕了，事果然不好辦。

　但幾位大佬的命令就是讓他必須與林瑤親自見上一面，探一探的底細和對玄學界的態度，哪怕被拒絕他也不能就這麼輕易走掉。

　聽說邵華清在這里等了好幾天，那他也就耐下子再求見幾天，看看需要幾顧才能請出茅廬。

　庾高飛心態放得好，他的弟子孟關卻覺得遭到了莫大辱。邵華清那樣的野路子都能見那林瑤，自家師父這樣的本事、份，不知道多達貴人見他一面都要排著隊燒高香，林瑤卻還要擺架子，簡直是不把他們整個玄學界放在眼里！

　欺人太甚！

　但庾高飛說了在這療養院里等，他也只能著脾氣乖乖侍奉師父在這里等著，等師父見了那林瑤，讓看看什麼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家不過是看年輕有點本事才如此禮待，可不要再給臉不要臉了！

　夜里，療養院的維修水電工陳大明帶著兩個小工過來，說是剛剛有人電話他四樓衛生間的水龍頭出了點問題，讓他上去檢查維修一下。

　認識陳大明的保安與前臺打量了幾眼他后的陌生小工問了下份證出示登記一下，倒也沒多過問。

　兩人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很快寫下了自己的“信息”，跟著陳大明上了樓。

　今天下午就已經借口探病人混進療養院，找到了沒人的雜間一直藏著沒出來的焦自珍夫婦收到了同伙發來的信息，很快找了監控死角的地方了頭。

　“這該死的林瑤，害我們在柜子里藏了好幾小時，都麻了。中間還有人進來過，差點沒把我們嚇死！”

　焦自珍甩了甩自己的胳膊，只覺得渾上下的部位都不是自己的了，僵的可怕。對那“罪魁禍首”的恨意也更深了。

　“這療養院這麼多監控，怎麼辦？”

　盡管他們能據陳大明的指示找到這個死角，卻沒法去找到林瑤。監控一下子就能發現有外人夜里在療養院走來走去，在找什麼東西，用不了多久安保人員就會上來抓人。

　陳大明其實沒多久就后悔了，這群人如果真要簽名合照，用得著大晚上四個人都混進來嗎，明顯是居心不良啊！他想要反悔，可被鄭鄲他們說已經錄了幾人合謀的錄音，哪怕他不幫忙也要去舉報他。

　“你們可不準做什麼違法紀的事！”

　陳大明故意提醒他們別做過分的事，也是為了騙自己。鄭鄲順著他的話說自己怎麼敢，大家真的就是去拍個照片！見陳大明還是有點不想繼續配合，他才“老實”代這樓上的人是個網紅，只要能拍到的照片可以賣大價錢，又給他提高了事后的獎金，這才讓陳大明答應等幫他們混去頂層。

　“我等會去監控室給你們想辦法，你們抓時間！”

　沒有抵擋住金錢的，想著已經了一繩上的螞蚱，陳大明也只能著頭皮步步錯下去。

　從方某部門退役下來的保鏢如同往常一樣駐守在林瑤房間外的走廊上。因為整層樓都被包了下來，這里顯得格外安靜，他很快注意到了某種不尋常的細微的腳步聲，警醒地站了起來。

　沒直接去探查那聲音從哪兒發出來的，保鏢卻已經做好了防、攻擊的準備，不會輕易離開此地半步。

　這時，住在隔壁的顧暢卻突然開了門，讓他進來一下。

　保鏢正要和他說今晚似乎有些不對勁，眼見走廊的燈忽然暗了下來，他全的也瞬間繃起來。

　“朱老哥，你確定那主播就是個花架子，沒什麼本事對吧？”

　悄悄潛上頂層的焦自珍著自己口，總覺得今天一整天都格外不安，尤其是他們晚上從倉庫出來，的心跳就沒正常過，極度的不安還有不知道哪里來的恐懼。

　看丈夫鄭鄲沒什麼反應，忍不住小聲問了問據說在道觀學過幾年的朱承，想要確認那就是個普通的小姑娘，能輕易讓他們得手。

　“放心吧，哪有什麼開直播啥都知道的，全是騙人的！”

　“再厲害也不可能比我厲害！放心吧，弟妹。”

　沖著錢來的朱承說的篤定，也給了焦自珍些許藉。

　杜志偉原本就厭惡人，瞧見這膽小的樣子更加覺得礙事，直接激：“你要是怕可以躲著，明天一早再混出去。”

　鄭鄲聽見這小年輕居然敢懟自己老婆，哪怕是有點慫，也不愿意被外人說，暗自狠狠瞪了這人一眼，打算等會也把他弄了。

　還沒到林瑤的房間，兩邊就已經產生了裂痕。好在共同的目標讓他們暫時沒有撕破臉，還保持著合作。

　“這陳大明還真是厲害，居然直接把這里弄停電了，這下隨便怎麼走監控都拍不到我們了。”

　四人著黑來到了頂樓，鄭鄲還道這最貴的療養院的安保也不過如此，給了他們可乘之機，得來全不費工夫！

　“老公，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看我們……”

　幾人在漆黑一片的頂層索著，嘗試去聽那一間間房里的聲音。因為這層樓都被林瑤包了下來，前面的房間也都是空著的，自然不會有人發出來的聲響和氣息。

　停電的夜里，手見不到五指的陌生療養院，他們一群人小心翼翼地去一間間房間聽過來，焦自珍的心跳地越來越快，某種被窺視的覺也越發明顯。尤其他們悄悄將耳朵放在門邊，聽門里有沒有人的這一舉本就無比可怕，任何一點風吹的聲音都會讓他們的心提起來，變得一驚一乍、極度敏。

　這療養院也真的奇怪，停電了都沒有人喊，沒有保安上來查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