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七坐過去:“兄弟。”
小販微訝轉頭。
廿七說:“我都看見了,消消氣。”
小販恨恨道:“消不了,一群王八蛋!”
廿七離了原來的世界,離了閻王殿的控制,原也是想以后當個良民好好過日子的。
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想擺眼前吃阮卿飯的日子,必須得想法子賺錢,可沒有份,賺不了正經的辛苦錢。
想來想去,唯有重老本行。
“是,實在可恨。”陪著小販罵了一會兒,廿七開始拉生意,“我專幫人報/仇解恨的,這個月還沒開張,給你優惠。剛才那些人我便宜算你,1000塊一個人頭。”
“……”小販,“哈?”
人問:“什麼頭?”
“人頭。”廿七嚴肅地說,“這等欺良民的朝廷鷹犬,最是可恨,殺了沒有冤的。”
他看看一直在眨眼的兩夫妻,擔心自己可能報價報高了。
其實已經很低啦。他在超市里轉過,已經很了解這邊的價了,要不是眼前窘迫至此急于賺快錢,他是不可能接這種小單子的。
他可是金牌殺手,就跟阮卿一樣,做高端訂單的。
但眼前夫妻兩個實在不像是有錢人。
“沒關系,為民除害,我可以再給你們打個折。”廿七想著開張討個吉利,“一個人頭800。你告訴我他們住在哪里,今天晚上我就讓你看見人頭。”
小販夫妻瞪大眼睛看著這個神神自己湊上來的人:“……”
人張地捅捅自己的丈夫。
老夫老妻很有默契,小販二話不說拉著拉著老婆站起來就走。
還越走越快。
“快走快走。離他遠點。”
“噓,小點聲,別刺激他。”
兩個人手拉著手慌里慌張地走開,一邊走一邊還警惕地回頭看——社會新聞上看到過不神經病街頭砍人的。這長發男的明顯有暴力傾向,趕離他遠點。
看神經病沒追上來,人稍稍放心,對男人嘮叨:“早跟你說了,還是辦個衛生證和營業執照吧,無證經營是不行的……”
“就你摳門,不愿意花錢。”“這下還得去罰款。”
眼睜睜看著潛在客戶溜了,廿七坐在花壇上,下。
應該是客戶選得不對。看起來不像是富裕之人,升斗小民可能對報仇殺人之類的,沒那麼大氣決絕。
不像富商大賈直接開出懸賞“替我手刃XX者,報酬XX金”。
當然也可能就是舍不得花錢。
廿七繼續溜達。
功夫不負有心人,又讓他上一對打架的。兩個男的一個的。
廿七圍觀了一會兒,聽明白了,是跟人有關,前夫和后夫!有點意思。
兩個男的打得頭破流,最后也被拉開了,后夫跟人離開了,前夫還在那里撂狠話:“下次見著你,老子把你腦袋擰下來!”
前夫一邊掏出紙巾臉上的,一邊罵罵咧咧地也離開了現場。
沒熱鬧看,吃瓜群眾也就散了。
廿七悄悄跟上。
他在停車場把那個前夫喊住。
他剛才就觀察過了,前夫脖子上戴著大金鏈子,手腕上盤著串,將軍肚凸著,一看就知道比剛才的小販夫婦有錢百倍。
“奪妻之恨豈能這樣輕易放過?”前金牌殺手氣勢全開,近金鏈子前夫,“一萬塊,不講價,我讓你今天晚上看到他的人頭。”
對有錢人報價不能報得太便宜,否則他們還以為你是那種混江湖的三流殺手。
大金鏈子前夫手上還著沾了的紙巾,跟金牌殺手大眼瞪小眼:“……”
這種殺有時候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額外的要求,廿七以前接過。他想了想,說:“要割他/下之,另加兩千塊。”
金鏈子:“……”
“有病!”金鏈子丟下紙巾,飛快地直奔自己的車而去。
神經病誰不怕呢。畢竟神經病殺了人法律都不判刑啊。
廿七看著這個潛在大客戶匆忙鉆進車里,還張兮兮地立刻鎖上了車門,打著車就一溜煙地走了。
廿七有點郁悶。
但作為殺手,他實在不擅長拉生意。
業有專供,他只負責殺人就好了。接生意的事閻王殿里自人別人負責。而且其實大多生意不需要他們去找,都是別人捧著金銀慕名找上門來的。
廿七以前一直覺得自己離開了閻王殿也一定能活得很好。
現在忽然不那麼確定了。
錢真難賺!
要是讓阮卿知道這況,大概可以用現代的概念給他解釋:人哪,以平臺為依托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可牛了,真離開了平臺,才知道自己什麼也不是。
阮卿現在,對“回家”這件事特別有期盼。
把車停在地庫,等電梯的時候就想,現在家里是什麼樣子呢?廿七又在做什麼呢?
兩個業的保潔阿姨在地庫電梯旁邊的墻下坐地上休息,一個阿姨憤憤罵道:“誰這麼缺德,拖布也?住這麼好的房子,怎麼眼皮子怎麼淺。一個個開這麼好的車,缺一拖布的錢啊?”
這個阿姨貌似因為丟了拖布被罰錢了,另一個阿姨在安,還抬頭跟阮卿說:“您說是不是。住在這小區的哪個是缺錢的?干嘛我們的東西呢。”
“可能……”阮卿不負責任地胡猜,“就是有那種盜癖吧?這種跟經濟水平反而沒什麼關系。”
氣得丟東西被罰錢的阿姨又罵。
阮卿很怕這種大媽級別的人,電梯來了,趕上去了。
回到家,看到的依然是干凈整齊的房間,甚至那些洗好晾干的服都疊好了,放在了沙發上。
廿七當然不會說自己在第一天就把阮卿的房間查了個底朝天,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說:“不好進你的房間,就擱在這里了。”
太紳士了!古代男人太紳士了!
廚房里還飄著骨頭湯的香氣。
阮卿覺得自己撿到寶了。
想了一天的事,終于作出了決定,問廿七:“在你解決份問題之前,愿不愿意雇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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