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長齡一開口,方才說話的幾位長老都是一臉悻悻之。

　靈峰的那位貌長老嘆了口氣：“你們劍峰都是獨來獨往，哪里懂我們靈峰弟子的難？他們養自己倒是其次，靈一個比一個金貴。”

　姬長齡面帶微笑：“難道師妹沒去靈草園之前，靈峰的靈都不吃東西的嗎？”

　該長老端起一杯靈茶,認真品茗,當沒聽到,當然也沒有再開口了。

　姬長齡環視眾人一周，語氣平靜：“我師妹長居靈草園，不通俗，年紀小面皮也淺。各位長老若是對宗門的分配不滿，可以去尋掌門商議。”

　江魚將其翻譯了一下：沒事不要煩我師妹,一群大幾百上千歲的長老哄騙欺負一個小姑娘,不？有本事去找掌門啊！

　師兄真是超勇的啊！

　令詫異的是,各峰的長老聽到這樣不客氣的話，竟然一點也沒有生氣。

　言樂長老看著姬長齡：“先前華榮師伯同我說，你這一百多年在靈草園修養，脾變得溫和許多,我一個字都不信。”

　一副“我果然沒看錯”的表：“可見還是我看人比較準。”

　之前江魚在姬長齡院子里見過的那位中年男子笑容滿面：“劍修還是有點脾氣才好。你們這群為老不尊的，欺負人家道。”

　同樣和江魚有過一面之緣的青書生則是溫溫地說道：“原來各位長老對掌門的安排有這麼多不滿。待回到太清，我自會如實稟告掌門。”

　“咳咳咳！”

　霎時間，一片咳嗽之聲響起：

　“鴻長老,這就沒必要了。”

　“我等只是和魚長老開一個小小的玩笑罷了。”

　“掌門日理萬機，何須為了這點小事令他傷神。”

　“是極是極。”

　“……”

　江魚從驚訝到震驚到麻木,到現在,甚至能一邊嚼干，一邊津津有味欣賞這群長老們接地氣的樣子。

　比起初次見面，太清全員仙風道骨莊嚴肅穆的模樣,這個樣子的長老們，反倒顯得可真實許多。

　姬長齡告訴江魚，那位青書生，是主峰的鴻真君，是掌門最小的師弟。

　太清的主峰一脈，在宗門素來是極有權威的。這份權威，是無數代掌門以及主峰弟子用鮮和擔當換來的。

　旁人看太清這邊，只能看到這些長老們表富，卻聽不到他們在聊什麼——每個宗門都有自己的手段，同門之間談論一些宗門部話題，總不好別人聽了去。

　江魚見識過靈草園的大佬們，倒不認為長老們私底下活潑些有什麼不對勁。

　更好奇的是姬長齡：“師兄，聽言樂長老所言，你以前，好像和現在，差別很大？”

　也看過一些書，提到“姬青玄”的也有不。

　但那些書，多半都是花大篇幅吹捧姬青玄的天賦如何驚人，他的劍道如何驚艷，到姬青玄本人，最多也就是一句“冷漠寡言”便結束了。

　可看今日長老們的反應，師兄的，怕不是一句“冷漠寡言”可以說得完的。

　“小魚。”溫溫的鴻長老忽然喊的名字。

　江魚聞聲看過去，就見鴻長老沖自己笑了笑：“你想知道青玄以前的事？”

　江魚一秒領會到了他的意思。

　有點興，不過還是扭頭看了邊的男朋友一眼。

　姬長齡收起了面上的笑意，似是沉思了片刻，方才輕聲說道：“沒什麼不能說的，以前不更事，子便有些狂。”

　狂？

　江魚轉頭認真看了姬長齡好半晌，很難將“狂”這個詞，同他聯系在一。

　姬長齡同江魚講話的時候，語氣永遠都是溫和的：“師妹若是想知道，等有時間，我親自說給你聽。”

　“至于各位長老。”他掃了眼邊看熱鬧的一眾長老，毫不客氣：“還是去看你們的弟子去吧。”

　“小氣。”

　“還是這般不懂得尊敬師長。”

　“可見修養效果并不如何。”

　“……”

　結界被打開，江魚看著長老們一個個恢復正襟危坐的模樣，優雅端莊地顯在眾人面前。

　江魚在心里暗笑了笑，繼續看試煉直播。

　不到半個時辰，太蒼仙宗那邊，劍溟長老忽然帶著了兩個人，朝太清仙宗這邊走了過來。江魚沒太在意。

　雖然三大仙宗彼此之間誰也不服氣誰，經常發生，但實際上，三大仙宗之間的關系，同樣是仙門之中最的。

　人家可能是過來打個招呼，也可能是有什麼事要談。

　其他宗門也有不人看過來，尤其是太虛仙宗，暗暗注意著這邊，想看看太蒼和太清要搞什麼鬼。

　出乎意料，劍溟長老并沒有去找主事的鴻長老等人，而是來到了江魚和姬長齡面前。

　“青玄。”令江魚很意外，這個看起來很有幾分嚴肅的劍溟長老，對待姬長齡的態度十分溫和。

　跟著姬長齡一起站了起來。

　劍溟長老說道：“恭喜你，找到了共尋大道的道。他日合道大典，記得給我留一張請帖。”

　姬長齡神溫和了不：“多謝劍溟長老。”

　江魚亦表示了謝。

　劍溟長老又道：“這幾日怎麼不見丹麟？”

　姬長齡道：“貪玩，不坐在這里。”

　劍溟長老面上出一懷念之：“……也是。你若是有空，帶丹麟來劍冢看看。”

　姬長齡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見江魚疑，姬長齡同解釋道：“丹麟的本白，此前一直沉睡在太蒼仙宗的劍冢之中。”

　江魚沒想過還有這一茬，忍不住慨道：“太蒼仙宗，真大方啊。”

　白是這種修仙界小白，都曾在各種科普玉簡上看到過的，鼎鼎大名的神劍。

　太蒼仙宗，就這麼說給就給了？

　劍溟長老瞪了一眼：“淺！”

　江魚：？

　劍溟長老板起臉：“神劍有能者得之。白既然選了他，他便是白之主。事實證明，姬青玄沒有辜負這把劍。”

　“比起讓神劍孤零零躺在劍冢之中蒙塵，太蒼更希它們能在合適的劍修手上綻放彩。”

　江魚怔了怔，鄭重向劍溟長老致歉：“確實是我淺了。”

　劍溟長老冷哼一聲：“你不是劍修，不明白，我不怪你。”

　他說著，語氣一轉，變得和善了許多：“魚長老，此次我過來，其實還有一件事。”

　江魚看他神，不確定道：“和我有關？”

　劍溟長老頷首：“聽說魚長老的靈草，用來煉丹效用非凡。老夫希能夠向魚長老訂購一批。”

　還未等江魚回答，方才還為搶靈草爭論不休的各峰長老立刻便找到了共同的敵人。

　和善的藥峰長老語氣淡淡：“劍溟長老說笑了，不過一點低階靈草，太蒼連這點東西都拿不出來嗎？”

　貌的靈峰長老表示贊同：“我們自家的靈都沒得吃，哪里有給別人的？”

　冷酷的靈師峰長老冷酷地盯了劍溟長老一眼，還是那麼話：“不給！”

　連鴻長老，亦是溫溫地開口表示：“可惜，小魚長老分乏，一人能種出的靈草實在有限，怕是要對不住劍溟長老了。”

　劍溟長老倒也沒堅持，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江魚一眼，便回去了。

　太虛仙宗的眾人見到這一幕，心里也有了計較。

　“掌門，那魚長老的靈草，我們也探查過，不過是味道比一般的靈草好些，藥效強上兩分。雖然可以增長丹率，可修為在那，只能種些低階靈草罷了。太蒼仙宗，是什麼意思？”

　太虛掌門沉：“怕是還有沒打聽完整的消息，再查查。”

　“是。”

　太蒼仙宗，劍溟長老坐下，閉目沉思。

　他本也不是特意為了靈草去的，說那番話，不過是試探一下太清的虛實。

　反倒是那些長老的反應……

　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魚長老，是否還有些旁人不知道的本事？

　等到前幾日的試探和小心翼翼過去之后，各大仙宗的弟子們，對這古戰場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而后，他們便不再收斂，開始展真正的實力了。

　一時間，古戰場到靈湛湛，各顯神通。

　江魚看直了眼。

　忍不住對姬長齡說道：“師兄，還好我是坐在這里的。這地方，換我進去，怕是第一日就要橫著出來。”

　“不過我本來就沒這天賦，用不著進去。”不等姬長齡回答，便自我調節好了心態。

　再看一會兒，又扭頭，目亮晶晶地看著姬長齡：“我看這些弟子，只覺得這個好厲害，那個也好強。本看不出他們哪個最厲害。”

　記得，扶酈說過，姬青玄參加仙門大比的那幾十年，得其他所有宗門天才，都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