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修律長老的手下,要真的發難,霍玨就算再計謀多端,一力降十會,他也沒有抵抗的可能。
再加上皇族駐扎的衛兵和門中另一位和澤長老立場不明,這件事確實棘手。
穆晴嵐跟著葉回到宿霜閣之后,又去了雪松院外,找霍玨。
準備把這些人的圖謀告訴霍玨,讓他早做準備。
殊不知好容易混進去,還未等占據曲雙,便聽到曲雙和霍玨竟也耳聰目明地接到了消息,正在商量應對之法。
穆晴嵐聽了聽,霍玨倒也不是毫無抵抗力。
他令人在尹荷宗手中采購了一批湮靈球,這種球扔在修士上就會開,修士只要沾染到了湮靈水,就會短時間失去修為,與凡人無異。
穆晴嵐的小商隊遍布四國,知道湮靈水來自衡玨派如今的掌門宴春的道心靈盾,湮靈仙尊還是湮靈仙子的時候同尹荷宗來往切,湮靈仙尊的道據傳,也是出自尹荷宗,因此尹荷宗能得到的湮靈水不稀奇。
尹荷宗是邪修轉正道,確實賣一些七八糟對付正道,也對付邪門歪道的靈法。
可據穆晴嵐所知,湮靈球一個價值數百靈石……怪不得霍玨那麼窮,儲袋里面那麼寒酸,原來都用在這個上面了!
穆晴嵐見霍玨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就沒有占據曲雙,而是默默離開了。
穆晴嵐回到宿霜閣,先是修煉了一陣子,但是效果實在太慢了。
距離修律長老段振和穆家商量手還有一些時間,必須回一趟湘君山。
只有在那里,的能力才能迅速恢復,才能在段振聯合穆家發難的時候,幫上霍玨的忙。
必須幫這個忙,還得幫得漂亮,萬一以后哪天份暴,還能用這點恩讓霍玨不要將攆下北松山。
于是當夜,穆晴嵐又去給霍玨加餐,把自己榨干退走之前,在霍玨的手心以藤蔓描繪道:我會離開幾日。
霍玨眉梢一跳,還未來得及細問,掌心的樹藤就消失了。
他本想今天嘗試請這始終不肯面的“高人”幫忙的,他雖然手里有一批湮靈球,但是能用的弟子實在是不多。
可對方竟然在這個時候說要離開,霍玨心里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他沒有像昨夜一樣挽留,也沒有開口說出求幫忙的話。
他只是覺得心中翻攪。
他如今真的是卑微到要求一個“邪”相助的程度,這實在是太悲哀,也太卑鄙了。
私下幫他穩固靈府已經是大恩,他怎麼能奢求對方為他涉險參與宗門勢力傾軋?
霍玨躺在床上,心中對自己已逝的父親霍袁飛說:父親,天元劍派這個擔子太重了,我再試一次。
若是這一次損失慘重,他便自行毀去殘軀,不再牽連弟子為什麼門派大義殞命。
霍玨其實并沒有想要重生,重新站在巔峰的。
他總覺得,沒有什麼奔頭。他靈府破碎,道心崩散,到如今剩下的只有無法卸下的責任,不甘甚。
就算重塑,他本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找回曾經的道心。
霍玨甚至不止一次想,這樣半死不活地拖著,尋求一個重生,不如徹底死去。
管他什麼宗門傳承,什麼法落賊人之手,不是說這世上,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嗎?不是因果循環,萬皆有歸嗎?
那便順其自然不好嗎?
但是霍玨無論多麼心灰意冷,也絕不會在曲雙和追隨他的弟子面前,暴出來。
他按部就班布置一切,給段琴軒送靈鳥求助,為每一個弟子配備湮靈球,并且責令他們打不過絕不可死戰。
他甚至借用天元劍派掌門之名,向其他三門送出了求助靈鳥,力求最大限度保住他邊弟子命。可惜當年共同對付魔神萬俟修的那點誼,霍玨本不抱希其他三門會派人援助。
畢竟冥星海倒置之后,天下千瘡百孔,各派也是自顧不暇。
霍玨整日畫符,有時候夜里要很晚才會休息。
但是樹藤一次沒有再來過。
穆家的傀儡也沒有再吵著鬧著要見他。
霍玨靈府的靈氣漸漸消耗,眼睛也很快恢復到本來什麼也看不見的模樣。
他整個人都沉郁下來。
九月二十,穆家派人來傳話,說他們帶著穆晴嵐的母親來天元劍派送賀禮,順便讓新嫁娘和母親相見。
霍玨本沒有放他們上山,因為他早就打探到了,穆家來者不善,且他們本就沒有把穆晴嵐的母親找到。
他們是用傀儡木,做了一個傀儡。
與此同時,門中兩位長老,甚至是皇族駐扎的衛兵,都有了異。
霍玨這些天休息不好,整個憔悴了不,但他端坐屋,面容雪塑冰刻,還在畫符篆。
他已經不怎麼會畫廢掉了,即便他什麼都看不見。
這些符篆全都用來布置陣法,配合著靈石和一些湮靈球,霍玨將雪松院布置天羅地網,就等那些人踩進來。
可在臨近午夜的時候,霍玨還是下令,要曲雙去宿霜閣走一趟。
“把帶去寒牢,把這些制傀儡蠱的解藥給,符篆按照守護陣布置在寒牢里面。”
到此時,整個雪松山,最安全的地方無疑是寒牢。
霍玨到底不舍得累及無辜命,縱使穆晴嵐意圖不明非要攪合渾水不肯下山,至沒有來得及手奪寶,霍玨便給留了一條生路。
這符篆之中,甚至還帶了能通過天元劍派所有陣法的符文令。只要守護陣法了,霍玨親手繪制的符文令,便會附著在上。
穆晴嵐母親走失,被傀儡取代,霍玨實在沒能力幫尋找。
但霍玨憐雖為穆家傀儡卻實在蠢笨,盼在各方勢力斗得不可開的時候,能迷途知返,借助符文令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