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斷在山中穿梭往返,但是山太大了。
一方山養育十萬生靈,他們終究只是杯水救薪。
那些尋常人聽不到的求救和尖響徹山林,那些不為人知的生靈被大火炙烤著、被烈焰無焚燒著。
穆晴嵐只期盼自己快一點,再快一點!縱那些未著火的樹藤幫著著火的樹藤自救,一心八用,卻也敵不過今夜的風肆,顧此失彼。
霍玨用靈滅掉的火很快在助紂為的山風推下大片復燃。
那些被他傷了的凡人,是城鎮之上收了錢的普通百姓甚至地流氓。
他們并不依靠湘君山活著,又被煽法不責眾,想著只是放一把火,便有他們辛苦一年也賺不到的銀錢能拿,他們財迷心竅。
他們見火勢控制不住,見有仙君來山中救火,終于知道害怕了,開始朝外逃。
可是水火無,在滾滾烈焰之下,人與并無任何的分別;人甚至無法像一些小一般,在烈火之中挖個坑將自己埋起來躲避。
這些人有些被燒死在火中,有些聚集在一起朝外沖。
人與都在朝著未曾著火的那片石臺沖,他們在大火之中狹路相逢,凡人如何能看得上這些生長在山中的畜生?
竟有人隨手抓邊同樣逃命的去擋倒塌的樹木,先趕到空地的那些人,也將很多聚集在一起瑟瑟發抖的推下了石臺,扔進山坡下的大火之中。
未能孵化的鳥蛋被踩碎,那些劫后余生還驚魂未定的生靈,遭了第二屠殺。
穆晴嵐抱著小回來的時候,正看到幾個占據了空地高地的凡人壯漢,合力撲住一只兔子;那兔子已經開了靈智,很快便能化形了,見到這群人竟然屠殺,悍然咬人!只可惜靈力低微,同普通凡兔無疑,被抓住狠狠朝著地面山石上砸了幾下,活生生砸冒了一顆眼珠,口鼻流地不了。
穆晴嵐目眥裂,上前試圖阻止,可山火大盛,自凝化出意識從未如此刻一樣虛弱過;這周圍也沒有還沒燒著的樹藤供控,貿然縱帶火樹藤,恐傷了石臺上的其他。
又是魂狀態,除了修士本無人能夠看見,就像開智生靈能說話,卻不能被凡人聽懂一樣。
那死去的兔子臨死前喊的,便是“老娘跟你們拼了!”聽在這群混蛋的耳中,只是畜生瀕死的唧唧聲,無助又凄慘。
“他娘的正好等火停了,抓幾只野味兒回去下酒,也不知道銀錢還能不能拿到了!”
“這些畜生還聰明,知道躲這塊兒石臺燒不到!”
一個男子說著順腳便把一只著抱住自己頭的松鼠,給踢到了下面呼呼燃燒的山火之中。
他邊有個男子躺在地上,正在痛苦至極地□□,雙手燒得爪子一樣在一起,發出的聲音不似人聲。
“老賴燒得都出香味兒了,反正也活不了了……東家不說了死一個給的更多,人要是沒了就給親人,要不……”
眾人相互對視片刻,眼中都騰起了惡鬼般的幽。
這被老賴的焦糊之人,本無家無親一個,跟著他們混了多年,壞事兒也是沒干,要是死了,那雇傭他們的東家賠的錢指定平分給他們!
“不要,不要!咳咳咳……我還沒死,我沒死啊!”
那被做老賴的漢子確實燒傷嚴重,聽懂了要被害命拿錢,嚇得在地上爬起來便“哐哐”給幾個人磕頭。
他的頭發都燒沒了,后背上被燃燒的湘君樹砸到了,棉和皮一起離而去,此刻后背赤紅一片皮泥濘,看上去極其惡心,還流著膿一樣的東西。
老賴把幾個人給惡心了一把,卻并未能升起這些人半點同心,更加重了他們迫切想要謀財害命的惡念。
他們不顧老賴的掙扎,抓著他的手臂不由分說連踢帶踹的把他弄下了石臺,跌落在熊熊山火之中,尖不休。
這幾個人正是城中的地流氓,平時調戲子欺凌老實人,坑蒙拐騙的事沒干;現在殺人放火也干了,但是他們臉上沒有半點害怕和不忍。
大火能燒掉一切證據和罪孽,他們只等著火停了去鎮上找雇傭他們的東家拿錢。
有些人分明是活生生的人,卻如惡鬼,比真的鬼還要可怕。
“把這些東西都踢下去,這臺子就這麼大,哪有地方了!”
這群人把一個同伴扔下去還不算,竟然還要把臺子上瑟的所有小都扔下大火。
穆晴嵐表扭曲雙眸浸,能聽到小們驚恐絕的尖聲,那些都是的伙伴。
四周炙熱的空氣燙化了穆晴嵐的理智,滿口的煙火熏黑了的腔,從未覺如此恐懼、如此痛恨、如此憤怒!
懷中抱著的才救回來的,見同伴被集推臺下,四散奔逃,有些直接闖了大火之中,迅速被吞沒。
穆晴嵐張了張,說不出一句話。滿口都是滾燙星火,最終被焚燒殆盡的悲憤憐憫,在心中匯聚再也無法磨滅的嘶吼——我要殺了他們!
穆晴嵐的面容和心一起在這一刻的大火映照下扭曲,一聲未吭,原地化為幾縷靈霧,直接如利劍劈空而下,裹挾著滾滾濃煙烈火——穿了那幾個人的膛。
從未殺生害命過的山鬼,終于沾染上了人命。
“轟隆隆——”
被火映照的泛著幽暗紅的天空之上,星月被濃云掩藏,天雷隆隆作響,劫閃銀龍般若若現。
——天罰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