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的混合著炙熱的溫傳過來,著皮傳遍全,紀阮不控制地戰栗一下,但手腕的酸脹確實消散不。
他抿了抿,沒舍得把手走。
“你……怎麼了嗎?”紀阮斟酌道。
“沒什麼,”顧修義語氣淡淡的,頓了一下,又抬頭對上紀阮的眼睛:“抱歉,那天我說話不好聽,惹你生氣了。”
紀阮當即明白他在指什麼,回想起自己哇哇大哭的樣子也覺得丟人。
“沒……不怪你,”他低下頭:“而且我也沒有生氣。”
其實當時比起生顧修義的氣,紀阮更多的是在氣自己竟然會期待顧修義的表白。
而顧修義的回答又過于讓人難以預料,兩兩相沖才讓紀阮一時難以控制緒。
現在想想,該慶幸當時顧修義沒表白吧,不然在這種關頭紀阮真不知道該怎麼答,要是頭腦一熱答應了,那不就等于直愣愣往劇里跳嗎?
太可怕了。
“我當時應該抱抱你的。”顧修義說。
“……不用。”
“你現在還怕嗎?”
最近紀阮每晚都做噩夢,睡得不好神就差,雖然不算害怕,但確實不太好,他張了張,一時沒說出話。
“那我可以抱你嗎?”
“……?”
紀阮腦子又嗡了一聲,他不明白顧修義怎麼能用如此虔誠斂的神,說出這麼繾綣近乎于話的話。
下一秒,顧修義握住他手腕的手了,輕地將他擁懷中。
那一瞬間,悉的氣味以不容抗拒的攻勢侵紀阮鼻尖,再以蔓延的態勢包裹全。
咚!
紀阮心臟狠狠跳了下,以非常重的力道撞擊腔,震得耳發,霎時涌向大腦。
紀阮徹底說不出話了。
他上的像被顧修義的溫燙到了一樣,皮從被握過的手腕開始變紅,爬上脖頸耳尖,每一寸骨骼的抖在淡的皮下都清晰可見。
最后是臉頰,紀阮被按在顧修義肩頭,臉獨自紅了小櫻桃。
咕嚕咕嚕——像燒開的水一樣,頭頂冒著不存在的白煙。
·
有得必有失。
顧修義趁紀阮害傻了腦子不打轉,把他關在病房里結結實實抱了十幾分鐘,一副要把這四天睡覺時失去的抱抱都補回來的架勢。
后果就是,清醒過來的紀阮徹底拒絕再和他有肢接,紅著臉堅決隔出半米以上的安全距離。
就連出院也不讓他扶,堅持要自力更生走出去。
但他剛拆線,醫生囑咐傷的不能太力,走得慢不說,還一顛一顛的,看上去特別可憐無助。
紀阮住院這些天就沒出過門,跟個照不到的小苗一樣,總有些懨噠噠的。
于是顧修義特地沒讓司機把車開進地下停車場,而是在醫院正大門等著。
他抱紀阮出去的話,正好能帶他不費力氣地曬曬太。
雖然紀阮不是真的小苗,但顧修義總覺得如果進行下合作用,說不定也能長得更茁壯一點呢?
住院大樓離正門不遠,以顧修義的步速大概只需要三到五分鐘。
可就是這麼短的距離,放到紀阮上卻好像比西天取經還困難。
他原本走路就比常人慢,再瘸一條,花壇邊的蝸牛跟他賽跑都能贏。
而顧修義確實親眼見證了一直蝸牛從紀阮邊經過,略顯矯捷地鉆進了一片綠油油的樹葉里。
紀阮顯然也看見了,驟然停下腳步,扶著大滿臉不可置信。
雖然可能那只蝸牛只是恰巧從花壇邊冒出來,又恰巧路過而已,它本意不是要跟紀阮賽跑,紀阮也沒真的輸。
但紀阮還是很震撼,震撼中織著些許心碎和難過。
他這副模樣是很可憐的,但顧修義看得忍俊不,抬手紀阮的臉:“別氣餒小朋友,它短你長,隨便一步就反超了。”
紀阮聽到他的話就氣不打一來,覺得這人肯定是因為他不給抱,所以借由蝸牛來說風涼話。
紀阮毫不留拍開他的手:“什麼反超?我原本就比它快!”
他臉頰又鼓起來,從顧修義的角度看可得要命。
顧修義心尖尖都有些發,努力住角,又去紀阮的臉:“那這樣,我抱你走,保證可以超過花壇里所有蝸牛。”
毫不意外的,得到了小朋友的死亡凝視。
短短三五分鐘的路程已經被紀阮走了整整八分鐘,都還沒走到一半,顧修義縱著紀阮鬧一會兒,卻不會真的什麼都由著他。
春末下午的對顧修義來說是和煦的,但對紀阮這種原本就不經曬,還大病初愈虛得很的人來說,就有些過于強烈了。
紀阮被曬得額角冒汗泛白,一呼一吸間也有些虛弱費力。
“好了,不鬧了。”
顧修義收起笑抹了把紀阮額頭的汗,稍微用了點力把他帶到自己面前,以詢問卻不容反駁的語氣說道:
“我抱你回去?”
“不要。”
別開玩笑了,他剛下定決心要和顧修義減肢接,這才過了多久?
要是現在就服讓顧修義抱的話,他面子往哪擱?
不可能,絕不可能讓顧修義得逞。
紀阮憑借最后這點信念一瘸一拐往前走,他真的很想健步如飛,恨不得直接百米賽跑。
但又實在怕把上的口子崩裂,不得不放慢腳步,于是形了一種在前面沖,腳在后面追的怪異姿勢。
沒等他以殘志堅的氣勢沖出去半米,眼前猛的一花,顧修義直接將他抱了起來,不費吹灰之力大步往門口走去。
這速度比他自己走快了不知道多倍,甚至都能吹到點微風,顛簸中花壇那只蝸牛倏而變小,紀阮瞬間和它拉開好遠的距離。
紀阮不得不承認,他還是很貪圖的。
雖然上說著再也不要顧修義抱,但真被抱起來的時候,又舒服得不想挪窩。
他確實被曬得有點頭暈,心激烈掙扎一番后火速做出決定,然而表面還是要拿出態度。
顧修義只覺得紀阮在他懷里裝模作樣反抗了不到一秒就消停下來,眉皺著表示對突然的公主抱很不滿意,神態卻早已出賣了他。
沒走兩步,紀阮連眼睛都閉上了,角淺淺抿著,愜意地沐浴春風,臉頰的小酒窩若若現。
顧修義心神微,將紀阮顛了個方向讓他坐到自己小臂上,這樣紀阮的腦袋就會搭在他肩上,他稍微低頭就可以蹭到紀阮的臉蛋。
春意人,顧修義這麼想就這麼做了。
然后收到一個警告的眼神,被小朋友罰黃牌一張。
·
時隔半個月回到家,巨大的別墅一如往常的氣派。
就是部好像有很細微的改,比如地毯變多了,家的尖角變了之類的。
紀阮坐在沙發上昏昏睡,也分不出太多力去觀察其他的。
他習慣了午睡,今天只不過中斷一次,就有些撐不住,神無法集中,思緒也快要斷片。
顧修義拿了張小毯子蓋到他上,又喂他喝了點鹽糖水。
紀阮犯困的時候是最好忽悠的,顧修義輕輕把人攏進懷里,他也毫無察覺,反而還了,挑了個舒服的位置窩著。
“紀阮,睡著了嗎?”顧修義在他耳邊輕聲說。
紀阮還有些殘存的意識,顧修義的溫讓他很舒服,也樂意說上幾句:“沒呢,怎麼?”
“我想了想,你還是得再請一周的假,現在回學校上課不了。”
這點紀阮自己也想過,醫生讓他暫時不要太多走,他們教學樓沒有電梯,現在回學校上上下下爬樓梯他肯定不行。
反正拆線后好得就能快一點,紀阮不急在這一兩周,點點頭:“你做主就好。”
時隔小一年再次嘗到當家做主滋味,顧修義神清氣爽得史無前例,輕輕著紀阮的耳垂:
“真乖。”
紀阮舒舒服服哼了一聲。
“還有,醫生說你要多補充營養,以后每天讓趙阿姨做好吃的怎麼樣?”
紀阮正有此意,奇怪顧修義今天怎麼盡說些合他心意的話。
“好呀,那晚飯吃糖醋小排好不好?”
“當然好。”顧修義聲道:“我們寶貝每天都想吃好吃的對不對?”
紀阮笑出小酒窩:“嗯嗯~”
“那不住校了好不好?”
顧修義用極力的聲音循循善:“以后每天我來接你放學,我們回家吃飯。”
“好……咦?等等……”紀阮被哄得找不著北,下意識答應,潛意識卻懸崖勒馬。
走向不對吧?
他不是正想離開顧修義出去住一段時間嗎?
不能答應,千萬不能答應。
紀阮最終還是沒能給出明確的回答,睡侵襲,將他沉沉拉夢鏡。
又是一樣的夢。
黑暗、沉、抑,冷汗直流。
這次紀阮看到了一點。
他似乎被什麼東西綁住了,全彈不得,張發不出聲音,耳朵也聽不見。
面前似乎站著好幾個人,其中一個離他最近,看不見臉,視野里只有結下方一不茍襯衫領帶。
但紀阮一眼就能認出來那是顧修義。
他開始大喊,痛苦地呼喚顧修義來幫自己。
很絕的是,面前的人恍若未聞,保持著完全靜止地姿態留在原地,冷漠得仿佛不是真實的人。
突然世界一片黑暗。
紀阮倒吸一口氣,嗆咳著逃離夢境,睜眼的瞬間世界混虛無,心臟跳得特別難。
他掙扎著想坐起來卻使不上力,接著被一雙手環住腰抱起來。
“紀阮?”
顧修義的聲音響起。
像破開厚厚云層的第一縷,將他拽現實,紀阮的視線漸漸恢復清明。
“又做噩夢了嗎?”顧修義手掌輕輕順著他的后頸,帶著安力道:“不怕,我在這里,沒事了。”
紀阮息依舊急促不勻,瘋狂的心跳卻在安下逐漸平靜。
他一邊意識混沌地想,顧修義現在怎麼不跟他今日說法了,一邊思維又好像無比清晰,暗暗做下決定。
一定要搬出去。
這次夢里出現的顧修義,更加讓他確信一定和后面的劇有關。
所以哪怕只是住校,也不能就守在這里。
只要稍微隔得遠一點,或許至不會讓他每天每夜被噩夢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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