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機坪在十五樓,西曼跟著前面兩個人沖到第八樓就開始不行了,一直保持勻速向上的林霧和尤溪互相看了眼:“能不錯。”
“你也是。”越接尤溪越覺得林霧深不可測,既是醫生,又會修直升機,能還這麼好,真不簡單。
兩人沒再說話,把力節省到爬樓梯上,很快便到了最高一層。
安全門外,傳來突突的聲響,他們都知道這聲音代表什麼。
林霧用力推開沉重的安全門,寒冷的狂風立刻撲面而來,直升機螺旋槳卷起的氣流讓人幾乎寸步難行。
他們來晚了,前面的停機坪上,白直升機已經緩緩離地,有人匆匆從直升機旁跑開,林霧上前拽住對方:“怎麼回事!為什麼現在就起飛了?”
那人裹上的服,依然凍得瑟瑟發抖,聲音在巨大螺旋槳靜里幾乎微不可聞:“我也沒辦法啊,是隊長親自帶人過來的,說什麼重要人,得優先離開……他們來的急匆匆的,我想通知副隊和你都來不及!”
林霧質問維修師的時候,尤溪幾步上前,抬頭看向直升機最后排的艙位,停機坪四周瑩黃的起飛燈映襯下,看清楚了在后方玻璃的臉。
居然是孟璐!?
對方早就看到了,此刻發現尤溪看見自己,立刻出得意又解氣的表,還朝輕輕揮手并用口型說了句拜拜。
林霧頂著風走到旁,覺察到的異樣,問道:“看到誰了?”
“最后排那個,是孟璐。”
“孟璐?”林霧抬頭看直升機,“那排原本的座位都拆卸掉了,加了兩個油箱,那里不能坐人,如果在最后排的話很有可能是上去的。”
尤溪擰眉:“怎麼會知道?”突然想起上午孟璐打量林霧的眼神,“你上午從我們那里離開后,是不是回過這里?”
“對,我過來檢查直升機的況,但應該沒被人跟蹤。”
他明白過來尤溪的意思,“這里有停機坪的事不算機,只是普通人不知道。如果有心,又認識有用的人,想打探清楚我去頂樓做什麼并不難,問題是怎麼會盯上我?”
“盯上的應該是我。”尤溪想起之前那句懷疑的質問,雖然對方當時問之后自己也覺得荒誕無稽,但念頭起了就沒那麼容易消。
林霧拍拍肩膀,說了救援隊隊長的事:“直升機提前飛走和盯不盯你無關,最多就是恰好搭上順風車。”
一旁,匆匆跑回倉庫的維修師又跑了過來,遞給林霧一個對講機:“今天剛修好的,充過電了,以后用這個聯系。”
西曼終于跑上了頂樓,他著氣過來,卻只看到了遠去的機尾,不過他個樂觀,知道況后也安道:“飛機還是會回來的,只是不能第一批離開。哈哈,沒事,總不可能飛走了不回來了吧?”
尤溪:……
不要立fg啊……
寒風蕭瑟的夜幕中,三個人目送離開的直升機,一片雪花落在尤溪臉上,接著是第二片、第三片……很快,雪越來越大,猶如紛揚的棉絮。
西曼一開始還很高興,第一次看到雪覺得很新奇,但很快,等到三個人從大樓出來,寒風卷著大雪劈頭蓋臉朝他們撲打過來時,西曼那一點新奇和高興全部轉變了擔心和害怕。
林霧擰眉:“這雪似乎太大了一點……”
“風也是,像是來臺風一樣!”西曼膽戰心驚的看向漆黑夜空,直升機早已飛遠看不見了:“這種天氣直升機飛行很不安全吧,要不要讓他們回來?”
林霧沉默片刻,用對講機和維修師聯系,問他那里有沒有和直升機聯絡的辦法:“雪有點大,能聯系上的話最好讓他們回來。”
因為要等消息,三個人暫時都沒離開,在這棟樓的大廳里找了個地方坐著等。
天冷,而大廳有燃著可以取暖的幾油桶,不寒資缺乏的幸存者都選擇在大廳打地鋪過夜。
此刻外面的狂風大雪吸引了他們全部的注意力,幾乎沒人聊天,一個個沉默懼怕的看著外面的雪。
隔了一會,維修師回復表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的關系,信號很差,對方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本聽不清楚在說什麼。
“再試幾次,雪太大了。”他自己修的飛機自己心里有數,這架直升機有些年頭了,部零件都很陳舊,這次維修因為條件有限也沒辦法全部替換,只能說是盡量修好,加上增加了幾個油箱,負荷加重,極端天氣下飛行很難保證安全。
還沒等到維修師再次回復,酒店大樓前的一棵樹就被狂風卷斷了枝干,那一大截枝干樹葉夾著大雪被風猛地拍打上玻璃門,發出令人心驚的碎裂聲。
在大廳里眾人一片混驚呼的時候,尤溪突然噌的站了起來,幾步走到另一側的玻璃墻前,這個大廳高度有四五米左右,右邊一則的墻全是大幅玻璃,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的況。
遙遠的漆黑天幕一,似乎跳著幾點零星火,那點火在躍數次后很快砰的一下開,借著開的火,依稀可見白的機直直朝下墜落。
最終,伴隨轟的一聲巨響,遠的海面上開紅的火。
“是直升機!”西曼的聲音里出驚恐。
直升機,墜毀了。
這一晚,幾乎整個海山上的人都沒睡好。
狂風卷著漫天大雪和被折斷的樹枝使勁撲打窗棱和玻璃,兩層樓以下的房間有不窗玻璃都被敲出裂紋,有些一樓的落地窗玻璃都被震碎。
很多人在睡夢中被驚醒,如果是在北方,這樣的大雪可以稱得上是景。可這里是熱帶海島,溫度從沒低于20攝氏度,這樣的暴風雪簡直讓人打從心底恐慌。
“老天啊,這是世界末日嗎?”
“別說了,趕把毯子拿過來堵住裂!”
“媽媽,我冷……”
“去找救援隊的人,這里不能住了,去找他們換個房間!”
“我想回家,我為什麼要來海島!嗚嗚嗚……”
……
尤溪是被凍醒的,海島的民宿都是木質結構,加上大幅落地玻璃,保暖效果很一般,從柜子里拿出另一條被子加蓋后才覺好一點。
看了下時間,早上六點,醒了也睡不著了,默默起床,重新調整寒。
保暖外,換上一件更加厚實的抓絨,保暖外面的運也改換防風防水的抓絨沖鋒。
最外面依舊是那件黑的輕薄長款羽絨服,但因為抓絨改厚了,下面又換掉了單薄的運,羊絨和防水靴也穿了起來,基本可以抵寒冷。
暴風雪肆了一天一夜,之后不再刮風,但雪仍舊沒停,斷斷續續又下了兩天。
這是暴風雪之后的第四天,拉開窗簾,雪沒再下,但整個臺都已經積滿了雪,雪差不多有十多厘米厚,費了好些力氣才把玻璃移門拉開,積雪已經因為低溫直接凍了冰晶,上去又冷又,本撬不。
從星屋倉庫取出一盆溫熱的水,朝中間澆去,好歹清理出了一塊可以踏上臺的空地。
室外更冷,海山被覆上一層白,在這些白里面又滿是被狂風卷斷的枝干樹葉,橫七豎八落了一地,滿地狼藉。
山下的矗立在水中的樓房也都被蓋上白的積雪,就連漂浮在灰黑水里的建筑垃圾上也覆上一層薄薄的白。
升機墜毀的第二天暴風停止后,救援隊的人曾冒雪去海上尋人,但就如同預料的那樣,直升機上無人幸存。
昨天上午,林霧和西曼過來民宿和他們頭,所有人心都很沉重,卻又不得不重新計劃離開的事。
現在沒了飛機,他們只能把希放在船艇上,商議了一個多小時,定下大致計劃。之后,林霧取出對講機,表示自己已經弄到第二個,兩個對講機正好一邊一個,方便聯系。
昨天中午之后,雪完全停了,林霧便聯系們,帶起工一起去山下的快艇上除雪和檢查各項功能,該維修維修,該保養保養,以保證快艇隨時能用。
而他們今天的計劃,是出去尋找燃油。
尤溪回到室,關上移門,簡單洗漱后,從星屋倉庫取出一份皮蛋瘦粥和一份蛋灌餅。
打開蓋子,食帶著剛出爐不久的溫度和香味,讓冰冷沉重的心稍稍暖了幾分。
離開房間前,從星屋倉庫里取出一件套頭的高領厚羊絨出來。
這件服偏,所以尺寸不算很大,如果給孩子穿,袖子可以折疊,擺長度大約到他膝蓋,高領也可以嚴嚴實實的護住脖子和臉頰,穿在羽絨服里面,會暖和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