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接著解釋道:“方才那些是壞人,他們想要欺負小叔,小嬸是為了保護小叔才兇你們的,你別怕,壞人也走了,不會再回來了,小嬸也不兇你們了。”
半晌后,伏寧才緩緩地回過神來了,小小的在瑟瑟發抖。
伏危抬起視線去,見到相擁的一大一小,暗暗用力握了掌心。
若是他有能力,何至于讓他們也擔驚怕?
若是他有能力,何至于讓他們一直活在影之中?
伏危呼息間,調整了心緒,開了口,低聲勸:“寧寧,小嬸不是故意說那些話的,你別生小嬸的氣。”
這是伏危第一回如此安小侄,也是為數不多的喊的小名。
伏寧把小叔的話聽了進去,能覺到小嬸還是好的小嬸。
這一瞬,小姑娘似全回魂了一般,又驚又怕地埋在虞瀅的懷中嗚咽地哭了起來。
虞瀅輕輕伏寧的腦袋,心下不擔憂起方才跑出去了的伏安。
不知他是不是也被嚇到了?
不一會,羅氏便與伏安回來了。
虞瀅抬頭看去,便見伏安眼紅紅的看著自己,好像在分辨究竟是誰一般。
虞瀅把伏寧抱了起來,溫聲與他道:“方才那些人是你前小叔派來的,所以得演戲,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家把日子過好了。”
羅氏似乎已經猜到了,所以臉上并沒有過多的驚訝。
羅氏方才也看出來了六娘在演戲,略一猜測后,大概知道二郎與六娘是懷疑這衙差是先前養子派來的,所以當即配合了起來。
但一面擔心兒子,一面擔心孫子會壞事,所以才跟著跑了出去,安孫子。
也孫子說小嬸是有理由的,不是真的對他們發脾氣的,等衙差離開后,再詢問小嬸。
也敢沒走遠,拉著孫子,聽到孫子說衙差離開了,才焦急地回來了。
這邊伏安忽然在小嬸的口中聽到前小叔的名號,愣了愣。
他轉頭看了眼祖母,又看了眼床上垂眸沉默不語的小叔,最后才看回小嬸。
伏安沉默了好久,雙眼依舊通紅,眼淚也逐漸盈眶。
許久后,他才著虞瀅,語聲哽咽地問:“你真的是我的小嬸嗎?”
他聲音漸漸抖了起來,繼續問:“不是那個會打我和妹妹的小嬸,而是那個會給我買糖葫蘆的小嬸嗎?”
看到伏安那麼一副模樣,虞瀅心微妙得輕點了點頭,“我是。”
伏安聽到肯定的回答,瞬間哭著跑了過去,抱住了小嬸。
“小嬸,你別變回之前的樣子好不好?”伏安哭得稀里嘩啦的。
虞瀅心頭一震,這是第一次見堅強的伏安哭得這般凄慘。
虞瀅眼眶也逐漸紅了。
把伏寧放了下來,然后蹲下子把兩個孩子都抱了懷中,通紅的眼眶也跟著潤了起來。
三個人一塊哭,伏危心頭甚是抑,迫切的想改變現狀。
虞瀅抱著兩個孩子,自穿越后就空落落的心底,在這個時候,似乎被他們填補了一些空缺。
虞瀅不回想自己是孑然一來到這個時代的。
會幫扶伏家,一方面是因為自己無可去,沒有安之。二是為了與伏危好,盼著以后能有個安穩的生活。
最后一點,讓自己有一個盼頭,一個不讓自己崩潰,而一直斗著的目標。所以一開始以賺銀子救扶大郎為目標,就是為了讓自己有努力活著前進的力
可是現在,不需要什麼努力或者前進的力,就只單純地想救下安安寧寧的父母。
讓他們父母雙全,健健康康地長大。
*
何叔何嬸聽說有衙差去了伏家,所以連忙趕了過來,來時才知道衙差都離開了。
兩個孩子跟在虞瀅的后,眼眶都紅紅的。
何嬸問:“這是怎了?”
虞瀅輕咳了兩聲,回道:“可能是衙差兇神惡煞的,把他們給嚇到了。”
何叔嘆了一口氣,說:“那些衙差縣衙里邊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也就只會狐假虎威的欺負咱們這些老百姓。”
何嬸也是嘆了一聲,隨而問虞瀅:“六娘你的子怎麼樣了?”
虞瀅回:“好些了,再過兩日應該就能痊愈了。”
何嬸聞言,嘆道:“還是會些醫的好,往常旁人風寒溫病的,沒個十天半個月都好不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六娘你的底子好。”
說著,轉頭看了眼院子,說:“今日你也別忙活了,好生休息,我和你何叔幫忙收拾收拾。”
虞瀅也不逞強了,只能拜托何叔何嬸了。
還在病中,伏危也不知方才那一摔嚴不嚴重,再者大家伙的心都很低迷,現在也不是與何叔何嬸商議做藥材買賣的時候,所以也就打算等明日緩過來后再商議。
何叔何嬸幫忙收拾的時候,伏安也收斂了緒去捯飭自己一直照顧的菜地,而羅氏幫不上忙,只能在屋檐下嘆氣。
虞瀅想著伏危的摔傷,所以也帶著伏寧回了屋子。
走到了桌子旁,舀了半碗溫水端道床邊,遞給了伏危。
伏危依舊垂著眼眸,看見遞來的水,遲緩了一息后還是接了過來,低聲道:“多謝。”
端起抿了一口。
虞瀅在外邊的竹凳坐下,問:“可有摔傷?”
伏危把水放到了桌面上,終抬頭看向,面看著已然平靜:“只是疼了些,倒不至于摔傷。”
“那腳呢?”
“也沒什麼大礙,讓你擔憂了。”伏危面平靜的回道。
虞瀅不大相信,站了起來,走到了床尾。
伏危知道想做什麼,了,似乎想要回腳,但卻是有心無力。
虞瀅看到腳上的腳印,略一開,便見他腳背往上一寸的骨位置已烏黑一片。
虞瀅似乎想到了什麼,抬眼看向他,問:“你是故意摔倒的?”
想了想,又問“你知道他們會試探你的是不是真的廢了,所以就先摔疼自己,讓自己看著臉蒼白,汗水涔涔,等再踩的時候,只要你不聲,他們就看不出來,是不是?”
伏危沉默了片刻,終還是點頭,低聲應:“一半是這個原因,另一半就是做戲給他們看,讓他們先為主。”
說到這,伏危低聲道:“我并未誤會你。”
虞瀅應:“我知道的。”
他是聰明人,自然能看得出來。
方才,不過是為了打破僵局才與他解釋的。
二人談了一會,心都緩和了些許。
下午,大家伙也漸漸緩和了過來。
因晌午的事,大家都沒來得及吃中食。
虞瀅恢復了些氣神,便熬了些白米粥。
等粥熬好了,才盛出了一碗留給自己,然后往陶罐里邊打了最后兩個蛋,弄了蛋粥。
沒什麼胃口,且剛退燒,不適合吃蛋,只想喝一碗清粥。
飯時,伏安與虞瀅說:“小嬸,菜地都沒有事,小菜苗都好好的。”
虞瀅點了點頭:“那就好,再過半個多月,我們也能吃上第一茬的菜了。”
伏安重重地點了頭,然后又看向伏危,小聲問:“小叔,你沒事吧?”
伏危應:“無事。”停了停,又道:“今日晌午的事,莫要說出去。”
伏安看了眼小嬸,應:“我知道,不能說出去。”
伏安害怕前小叔回來找麻煩,也害怕先前的小嬸回來,所以現在乖順得很。
伏危復而看向伏寧。
小姑娘被小叔看了一眼,一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雖然一知半解的,但還是點了點頭。
虞瀅:……
人家小姑娘就是想和別人說,也不一定能開口呀。
雖然沒有點名羅氏,羅氏也應了聲:“我有分寸,不會與旁人說的。”
*
颶風過去了,虞瀅還是與伏危住在一間屋子。
畢竟不能讓羅氏與伏安再回去睡地上了,反正睡一宿也是睡,睡兩三宿也還是睡,也就暫且先這樣了。
伏危也從一開始的不適應,漸漸地適應了過來。
小小的一張竹床,躺了三個人。
衙差來尋麻煩的事,因著是不好的回憶,所以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給忽視了過去。
第三日,恢復了氣神的虞瀅因要找新藥商,所以早早便起了,小心翼翼地下了床,但伏危還是醒了。
虞瀅在發髻上簪上荊釵時,見他要撐著床坐起來,便看了眼還在睡的伏寧,輕噓了一聲。
伏危低頭看向躺得離自己很近的小姑娘,作也就輕緩了許多。
見他坐起后,虞瀅才小聲的說:“我今日會與陳大爺說竹床的事,應該三四日就能做好。”
聽到這話,伏危心下微一怔,但面上卻不顯,只道:“小心些。”
虞瀅簪好了荊釵,理著襟的同時點了點頭,然后又說:“總歸能安生了些,我今日會多買一些東西回來,不用過得這麼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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