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如果真按鬼講的故事,那個被吃掉的娃兒不是流產,其實是活著出生的,按理說不應該在胎墳,應該在嬰兒墓吧。”
郁和安磕磕加到討論來,被大家注視的他不習慣了手,憨厚笑笑。
“不過既然是被當做胎吃掉的,選,選胎墳的方向也有可能。”
“是的,都有道理,不過還是看一會丙導怎麼說。”
苗芳菲若有所思:“馬上就要八點了……快到點名時間了。”
晚上八點整,所有旅客站在吊腳樓前,等著丙九點名。雖然項目該是從明天才開始,但為了保險起見,他們還是都把竹背簍帶上了。
果然。
在丙九到來后,若若現的冷歌聲不知從何而來,環繞在每名旅客的耳畔。
‘小背簍,晃悠悠’
‘笑聲中媽媽把我背下了吊腳樓’
‘頭一回幽幽深山中嘗野果喲’
‘頭一回清清溪水邊洗小手’
……
‘年的歲月難忘媽媽的小背簍,多歡樂多’
‘多思念多,媽媽那回頭的笑臉至今甜在我心頭’
明明是稚幸福的歌聲,但在深幽的大山中卻莫名顯出森寒意,侯飛虎凝重叨念著‘我有不祥的征兆’,趙宏圖警惕將長弓握于手,許晨一會睜眼一會閉眼,難的著眼睛。林曦臉難看捂住耳朵,但歌聲仍舊響在每名旅客的心底。
在非常間的歌聲下,衛洵泰然自若點完了名,然后他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旅客的注意力:
“大家應該都休息好了,不錯,很有神。”
“現在我們開始旅社贈送項目——相信大家都聽說過,嬰竹苗寨有三絕,自然,苗寨,最的還是小龍溪邊的螢火蟲。這是旅程贈送的福利項目,接下來我們要乘越野車繞小龍溪一周,觀賞那棲息在溪畔的小靈們。”
衛洵笑了笑,笑容在昏黃燈映襯下,顯得有些森:“傳說夭折的嬰孩純潔靈魂會變螢火蟲,閃閃發亮,實在是極了。”
“相信大家一會肯定會看到許多螢火蟲的。”
在他這句話后,環繞所有人耳畔的歌聲驀然停了,驟然安靜下來的環境中,冷不丁響起無數嬰孩的笑聲。
‘嘻嘻嘻,咯咯咯’
‘嘻嘻嘻嘻——’
仿佛在旅客們看不到的地方,數不勝數的鬼嬰已經將他們包圍,所有人寒直豎,冷汗淌了滿背。
“走吧。”
衛洵目狀若漫不經心掃過旅客們,就見到一青灰團似的鬼嬰趴在其中一人的肩膀上,細瘦怪似的小手抱著紫紅的球,沖他咧開笑。而胎球上,那張悲慟蒼白的鬼臉上也多了笑容,竟出母般的慈和。
鬼嬰玩的很開心,胎球里喪子母親的怨魂陪小孩們玩的開心,衛洵心也不錯。
簡直是三贏。
衛洵也沖們笑了笑,面對那名旅客茫然畏懼回的目,他移開眼。
“對了,十分抱歉,我們的司機師傅出了點事,無法在這段旅程陪伴我們。”
衛洵直接把問題拋給旅客:
“誰會開車?”
丙九這個問題一出,旅客們一下子沉默了。考駕照開車這種事現代人大部分都會點,尤其是像他們這種經常遇到‘自駕游’類旅程的旅客,車技自然都有點。
但正常路上開車,和在靈異類旅程里開車,那難度可絕對不一樣了。誰都沒有絕對的把握,說不準開著開著車就上了黃泉路,就能把同伴們全都給害了。
而且導游也要上車的,司機這種重要的位置,自然會留給他最信任的人。只是過去曾有類似的事,有痛恨某導游的旅客將恨意埋在心底,旅程里百般奉承,討導游歡心,被指定為司機,開車時發了狠,帶著導游開下了冰隙,死在冰寒刺骨的水流中。
所以就算是導游信任的司機,也會被導游用各種方法控制。屠夫流更是多疑瘋狂,控制旅客的手段極端殘忍。
這可不是什麼好活。
通常這種事,不會有人主的,但是——
“我來吧。”
“我可以。”
“我擅長。”
“我來。”
片刻后,四個人近乎同時站了出來,異口同聲。
聲音落下,幾個人面面相覷,驚訝不已。
一時間場面陷種詭異的寂靜中。
大家都知道,丙九問‘誰會開車’,不是真讓他們決定個會開車的出來,最終選擇權還是在丙九這里。
雖然當司機不是什麼好差事,但導游是丙九的話——
丙九還是不一樣的。
苗芳菲想,站出來的許晨,侯飛虎,林曦,也這麼想。
不過他們沒想到,以往避之不及的事,這次竟然有這麼多人站了出來!
這四人目了,眼神都有點微妙,還有點難以言說的,相似的不自在。
“我被鬼附過,在進行真正的項目前,鬼出手害人的可能不高,畢竟鬼的愿還沒有實現。”
苗芳菲率先開口道,畢竟為隊長,看大家僵著也不好:“甚至鬼很有可能會先給我們一些便利友好的假象,我開車的話一路選到安全路線的幾率很大,甚至獲得意外的機遇。”
再加上湘西山路崎嶇,苗芳菲出山里,對路況更悉,開車也穩得很。
這正是苗芳菲原本想的,但面對隊友們的目,原本理直氣壯的苗芳菲生出點難以啟齒的窘迫,像是心底最的念頭暴了一樣,思緒忍不住偏了偏。
能被選為司機的……肯定是丙導最信任的人……誒嘿。
苗芳菲小麥的臉頰微微泛紅,有點不好意思,幸好在昏暗的夜中顯示不太出來。
丙九當時在兇骨棧道時親口說的信任,那種覺真的很好。想繼續被丙九信任,為更好的隊長。
再者說為隊長,遇到難題主站出來,這是理所當然的。
想到這,苗芳菲又坦然了起來。
“話雖這樣講,但還是太過冒險。”
侯飛虎皺著眉頭,不贊同道:“我們要做好最糟糕的準備,要是附在苗隊你上的怨魂是那種沒有理智,兇狂殘暴的類型,大家將會陷險境。”
他一貫是沉穩可靠的格,凡事習慣多想一步:“醉湘西難度不同凡響,第二主要項目還沒有確定,這時冒險有可能得不償失。”
雖然確實是這樣,侯飛虎總覺得氣氛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微妙。侯飛虎一向堅毅的眼神中流出一輕微的茫然,但侯飛虎還是認真道:
“我之前在部隊有五年車齡,又有‘我有不祥的預’這個稱號,我作為司機會最安全。”
“而且。”
侯飛虎頓了頓,委婉道:“我狀態不錯。”
腹痛加頭痛的苗芳菲心頭中了一箭,無奈敗退。
怎麼現在都有點競爭上崗的覺了?
職場英許晨哭笑不得,心生荒謬的念頭,甚至覺得他們有點主卷。
不過要是真能和丙九打好關系,以后進他的團,這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能在丙九面前表現自己的機會,決不能錯過。
“大家現在上都有死氣。”
許晨推了推眼鏡:“雖然不算很重,但這也說明接下來的路上肯定會遭遇危險。”
見自己的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許晨繼續道:
“侯大哥素質最強,說的也有道理,危險級的旅程,不可能有絕對安全的路徑,不過都是在險境中求生罷了。侯大哥的稱號雖然很好用,但到時候很有可能會出現這樣的問題——每條道路,都會讓你有不祥的預。”
侯飛虎沉著臉頷首,認同了許晨的說法,他說的況確實可能發生。
“我的實力比不上苗隊,素質不如侯大哥,但稱號還算有用。”
許晨開始推銷自己:“怨念知的稱號讓我能看到路上有沒有怨念作祟,會不會有鬼打墻。那條路怨念重些,那條路怨念輕。”
“許晨你的眼睛……”
侯飛虎擔憂沉,畢竟在上個項目許晨用眼過度,渾虛的況就在昨天。
“已經休息好了。”
許晨笑道。
“你的稱號確實比我要更適合。”
侯飛虎承認道,許晨臉上的笑容更真誠了些,目下意識向丙九。無論他們如何努力推銷自己,最后做決定的還是導游丙九。
而丙九現在在看的人是——
許晨臉上笑意收斂。
丙九在看林曦。
一直被丙九注視的林曦紅了臉頰,心中有點竊喜與忐忑。
雖然過去每次旅程丙九都讓他開車,但丙九現在變了,看到侯飛虎他們站出來時,林曦心里真的非常不安。
直到他發現丙九一直在注視自己,那種忐忑的心才稍微緩解。
果然丙九還是喜歡他的,和以往被丙九強迫,在強歡笑下帶著恐懼服下控的藥丸,心不甘不愿的作為司機相比,這次林曦的心里竟有幾分激與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