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半吧,這應該有一半了,快到了吧。”
“快一半了,馬上到河中心了。”
趙宏圖也急,竹背簍里嬰兒們鬧得越來越厲害,被胎須包裹的殘肢也開始異起來,它們想合到一去。趙宏圖板單薄,是制住兩個背簍就耗了大把力氣,剛才浪打來船晃的時候,一個背簍正抵在他腹部傷口,疼的趙宏圖臉一白。
真想跟丙導似的不怕疼。
趙宏圖咬牙挨過那陣劇痛,聽郁和安說,他也抬頭看對岸,盼著早點到岸。但看了眼,趙宏圖臉劇變。
“不對!”
“有,有什麼不對了?!”
郁和安一哆嗦,張的說話都磕起來:“走錯方向了?鬼打墻了?那,那咱們掉頭嗎?”
“掉什麼頭!”
趙宏圖罵道:“該死的,是距離不對!”
苗芳菲他們說船到了河中心,才有食人魚啃船,但他們現在頂多才走了四分之一,這魚咬的怎麼就這麼厲害!
是每一次航船,食人魚咬船都會越來越早,還是——
“叔,你拍死點魚!”
“哦好,好。”
郁和安最好的就是聽話,丙九在就聽丙導的,苗隊在就聽苗隊的,現在他聽趙宏圖的。雖然害怕,郁和安還是‘喝’的一聲,手臂都繃的,一下把竹竿從水里提了出來。好家伙,下面麻麻掛了一大串魚,竹竿看起來都跟短了一截似的。
“去!”
郁和安兩眼一瞪,一把子牛力氣,使勁把竹竿往水面一拍,那魚落水面的力道簡直跟摔地上似的,立時摔懵了竹竿上的魚。趙宏圖單手持弓牙咬弓弦,側頭繃驀然一松,一支箭便準準刺在水面魚群上,霎時間鮮彌漫開來。
那河水沸騰般群魚兇狠搶食的場面重演,嚇得郁和安臉煞白,渾僵住。趙宏圖了牙,細心,隨后心里一沉。
明明旁邊有腥刺激,但啃咬他們船底的魚卻沒見,那不詳的震仍在。
也就是說,船上的東西,對它們來說力和一樣重。
趙宏圖把這事和郁和安一說,他頓時連連點頭道:“對,對對,肯定是那勞什子藥蛋。我說怎麼不對,就那會,魚開始啃船了!”
對!
就是那藥蛋香味彌漫開后,魚咬的船底!
可這怎麼辦,趙宏圖絞盡腦想不出辦法,總不能把胎須到船底,他們沒那麼多的時間。但要是不管的話,被這麼咬下去,說不定這小船行駛不了幾次就得提前沉沒。
到底該怎麼辦!
“小趙,你撐下船。”
“啊?啊!”
趙宏圖下意識接過拋來的竹竿,沒在水里劃幾下就見郁和安取出了老牛皮來,把兩個竹簍包在了里面。牛皮夠大,包兩個竹簍綽綽有余,系口郁和安用自己口罩綁上,作麻利的看得趙宏圖一愣。
“嘿,俺早該想到的。”
郁和安拍了拍‘牛皮口袋’,忐忑道:“這應該有點用吧。”
“有用。”
趙宏圖了下船,果然,那種被群魚啃食的頂撞多了。一時間他高興道:“原來這牛皮還能這麼用!”
“俺也是剛想到的。”
郁和安不好意思抓了抓臉,從趙宏圖手里把竹竿拿來,繼續撐船:“我以前也沒想過,畢竟‘披上老黃牛的牛皮,它們會將你認作一頭牛’嘛,我以前都是把牛皮給人用。但仔細想象,它這也沒說‘你’只能是人嘛,我就試一試,沒想到還真管用。”
郁和安說著說著也高興起來:“這也是王哥給我的靈,你說他腦子怎麼這麼好使呢,那破爛刮胡刀都有新用法,俺實在是服氣了。慧慧肯定也喜歡王哥,他腦子也靈活的很,績一直都好,還說要考外邊的好大學呢。真是比我有出息多了。”
郁和安提起弟弟就是一臉自豪,沒有半點羨慕嫉妒的意思,他這人憨厚老實,對兄弟是極好的。但趙宏圖聽了他的話,心里卻一陣發酸發。
郁和安他還不知道他弟弟有問題,原本趙宏圖懶得管閑事,但畢竟他們這旅隊里的人都是歷經生死的關系,誰還沒點。看郁和安還被蒙在鼓里,趙宏圖實在是良心不安。
沉良久,看對岸就快到了,趙宏圖抿了抿,終于猶豫開口道:
“叔,你弟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