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了?”
江震驚,“這個時候不該回家的。”
黎宵神平靜道:“攔不住,過年了大家都想回老家。”
江皺眉。
不知道怎麼說,來g省務工經商的人很多,前段時間發傳染小高就是人流量太大的緣故。
過年人群來回涌,恐怕又要危險了。
黎宵知道的心思,忍不住道:“江,你別把自己當真菩薩,有些事是我們無法掌控的,你總是讓我平常心,你自己也要平常心對待。”
“你信不信,就算國家下政策不讓人跑,還是會有人繼續跑的。”
江知道他說的是對的,就拿后世的疫來說,都封國封城了,依舊有人跑,造很不好的影響。
只是明明知道應該怎麼做,卻沒辦法去阻止,這種真的很痛苦。
黎宵繼續道:“別想太多,好好睡一覺,明天放不放假?”
“不放。”
“那就睡覺,電話別關,我聽你睡著。”
“還是別了,浪費錢。”
“這點錢我還不在乎,睡覺。”
江便重新躺了下去,看著手機,正猶豫要不要關時,里面又傳來黎宵的聲音,“躺下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哪怕沒有人陪著,但能聽到他的聲音,就覺得很滿足,回道:“躺下了,你也睡。”
“好。”
江便沒掛電話了,將手機放到床頭,說了一聲,“我睡了。”
“好。”
“晚安,我你。”
對面沉默了一下,隨即里面傳來一聲淺淺的輕笑,“好。”
“……”
什麼好呀?不應該也回一句我你嗎?
帶著不滿和抱怨,江漸漸陷沉眠中。
果然,跟江預料的一樣,過完年沒多久,差不多元宵節前后,非典再次發,和爸媽曾經口中描述的一樣,很多人從之前的不在意到漸漸認識到這個疾病的危險,然后群眾之間產生恐慌,市面上的白醋、板藍幾乎是一夜之間銷售一空。
甚至到最后,醋和板藍炒上了天價都買不到。
市里中小學開始陸陸續續發出停課通知,所有娛樂場所被關,大學封校。
上面開會后決定將所有染人員隔離起來治療,江也被重新安排了任務,去臨時站點負責消毒、宣傳講解防疫知識,以及給群眾檢測溫。
這個時候沒有后世醫療發達,以后的溫槍藥店和網上都可以買,這個時候就沒那麼多了,本不夠大家分,用的更多的還是水銀溫計。
江被安排在南山路站口,除了,旁邊還有兩個警。
路邊搭了一個小小的棚子,早上來了后先和兩個警背上農村那種打農藥的那種罐子,里面裝的是消毒,三人將這片地區消毒。
消完毒江就會坐到小棚子里等人過來檢測溫,家里沒有溫計的就會過來檢測,路上經過的也要來測一下。
江前段時間實習的時候跟著一個老中醫,在脈上有了不小的進步,現在給人量溫的時候,還會順便給人把脈,這也算是鍛煉技能了。
以前上課老師就說要多給人把脈,但以前沒有太多的實驗對象,全班加起來也就三十幾個人,然后就是黎宵和安安了,現在沒功夫復習功課,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學習。
不過讓江意外的是,來抗擊非典站點的第一天,黎宵就過來了。
昨晚打電話跟他說了這事,也只是想讓他放放心,沒想到早上八點多他竟然特意開車過來一趟,還站在后面排起了隊。
江看到他,眼睛一紅,“怎麼過來了?趕回去。”
黎宵沒走,直接坐到對面,江也不好趕他,拿出一溫計消毒,然后讓他放在胳肢窩里。
黎宵照做,江又拿掉手套,將手搭在他的手腕上開始把脈,把著把著,眉頭就皺了起來,“熬夜,要注意休息,最近是不是煙了?”
黎宵看著沒說話。
江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正準備收回手戴上手套,就突然被他一把握住,男人深深看著,舍不得松開手。
江也看著人,心下一,彎了彎眼睛,然后拿過旁邊的酒消毒給他的手消毒。
再次回手的時候,在他手心撓了一下。
黎宵抿了抿,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握住。
從這之后,黎宵隔三差五就要過來一趟,要不是江阻止,他恨不得天天早晚都來一趟。
就在大家團結一致抗擊非典時,四月一號下午晚上九點多,江把資料送回醫院,順便領取明天的防護服,走在醫院走廊里時就聽到幾個值班小護士的哭泣聲。
江在醫院呆了有一段時間,雖然平時穿著防護服看不到對方,但大家相都不錯的,就好心問了一下。
一問才知道,原來今天下午港地巨星張國榮走了。
江聽到這話,直接愣在原地,知道這個明星,在后世依舊有他的傳說,曾經驚艷了無數人的青蔥歲月,上輩子媽媽年輕時候很喜歡這人,他走后就再也沒追過星了。
幾個小護士泣不聲。
江安了們幾句,出了醫院大門后,忍不住抬頭看了眼繁星璀璨的星空,心中慨萬千。
抗擊非典戰役一直持續到六月份天熱,才逐漸好轉起來。
江他們這些沒有染的醫院志愿者,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先隔離一個禮拜,沒事了才可以離開。
隔離的地方是醫院統一安排的,三四月份是非典最嚴重的時候,那時候醫院統一安排了所有醫護人員的住。
后面江就再也沒有回小區老家了。
從醫院出來,江先給黎宵打了個電話,問別墅地址,然后直接開車去了小區老家那里,準備洗個澡再去別墅。
隔了那麼長的時間,江早就忘記當初的別墅地址了。
去了小區老家,江第一時間就是洗澡洗頭,整整洗了兩遍,換下來的舊服直接扔進了垃圾桶里。
從浴室里出來,整個人神清氣爽,但讓沒想到的是,黎宵直接過來了,聽到浴室開門聲,黎宵拿著兩大袋子從主臥出來,一個是服,一個是書。
他還問江,“就帶這些書行不行?”
江看到他,眼睛又忍不住紅了,“你怎麼過來了?”
黎宵看了一眼,“怕你東西多不好拿。”
其實不是,他就是想來早點見。
江點點頭,“你等我一下,我吹干頭發就走。”
黎宵應了聲好,然后又去浴室里收拾起來。
江吹頭發的時候,黎宵就蹲在旁邊地板上的頭發。
完他又把垃圾袋拿了出去,最后進來洗手,洗好手也沒走,就站在旁邊看著江。
江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又看看旁邊的他,然后抿起笑。
吹干頭發拔掉線,吹風機也不收拾了,隨手放在旁邊,直接轉過抱住人。
黎宵下意識手攬住,兩人面對面看著對方,不自親了上去。
一開始還能克制住自己,但大概是太久沒見了,兩人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濃厚過,不是黎宵恨不得將江進里,江也死死住人不放。
最后親著親著,一起滾進了臥室房間里。
……
也不知過了多久,結束后,江輕輕著氣,摟著人的脖子不撒手,小聲道:“我好想你,天天都在想你,比想安安還多。”
黎宵聽了鼻子一酸,不過卻沒忍住在上不輕不重拍了一下,“不知道是誰說要我重新找一個,言都寫好了。”
“……”
這事算是過不去了。
反正現在黎宵一說這話,江就覺得自己矮一頭,將臉在他的膛上,小聲討好道:“沒有的事,我這是擒故縱,你要真是重新找一個,我肯定做鬼也不放過你。”
黎宵輕輕著的后背,聽了這話,不自覺彎了彎。
兩人都沒再說話了,很這種難得的歲月靜好。
也就在這時候,黎宵的電話突然響了,黎宵不大想接,還是江拿過來看了一眼,看到上面顯示備注別墅的電話,就遞到他面前,“家里的。”
黎宵懶洋洋的沒,江干脆接通了,然后遞到他耳邊。
江踩著他的腳往上挪了挪,到他耳邊聽。
電話里響起安安聲氣的聲音,“爸爸,你怎麼還沒有把媽媽接回來呀?”
男人看了眼旁邊的江,聲音沙啞道:“已經在路上了,馬上就回來。”
安安似乎很不喜歡這個回答,“馬上是多久啊?”
“十分鐘。”
“好吧,那你們早點回來。”
江:“……”
安安得了答案,就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
哪知的電話一掛,爸爸就翻過,又開始親媽媽,完全沒有要起床的意思。
江好笑的推了推上的男人,好笑道:“你不是說十分鐘就回去了嗎?”
黎宵親了親的鼻子,然后道:“哄的。”
他又不傻,今天江回去,小家伙晚上肯定要鬧著一起睡,到時候他只能睡邊上了,別說抱媳婦,連個小手恐怕都不行。
江笑了。
晚上兩人回去后,天已經完全黑了,小家伙兇坐在沙發上,一看到兩人回來,就生氣站起來大聲控訴,“爸爸又騙人!”
然后直接沖向江抱住,嗚嗚嗚哭,“媽媽,我好想你呀。”
江彎下腰抱起,太久沒見了,江都快抱不了,抱起安安后,仔細看了看,小家伙不僅長高了,也瘦了一些。
親了親的小臉蛋,然后親昵抱著進去,舍不得放下。
安安依的摟住媽媽脖子,臉埋在江肩膀上。
黎宵看著母倆的背影,覺住了半年多一直冷冷清清的房子,突然變得溫馨起來了,角不自覺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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