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真覺得有必要對母親安媛提出抗議。

　因為每天早晨，給他喝的蔬菜實在是太難喝了。

　這是安媛研究了多種配方開發出來的混合蔬菜（自稱）。小真喝的時候只覺得像什麼死去昆蟲的△，他的△每日早晨都要抖一次。于是他很客氣地對安媛提出了意見。

　安媛瞪大了眼睛注視著小真，仿佛小真在述說自己不是的親生兒子。的抖，連眼睛都潤了起來。小真轉移視線向他的父親求助。岸咳嗽了一聲，放下了玻璃杯。需要說明的是，杯里的蔬菜被岸喝得一滴都不剩。

　他宿主的父親——岸飛快推攏椅子，不顧半點父子親地，離家去公司了。

　他的妹妹，珠，低垂著眼睛，面前玻璃杯的蔬菜還剩三分之二，通常會在媽媽離開餐桌后找個機會去倒掉。小真的玻璃杯里還剩一半。安媛將雙手撐在臺面上，開始了的營養均衡宣講課。

　這場宣講一直持續到小真和珠出門上學。珠怨恨地瞪了一眼小真。他們在上學前，不得不在母親的全程注視下著鼻子灌下了剩下的蔬菜，只為了緩解安媛神攻擊帶來的傷害。

　早餐通常都是李嬸準備，無論是粥包子油條還是荷包蛋培三明治，都是可口的讓人神舒適的早晨飲食，小真非常滿意沒有任何意見。只有可疑的蔬菜出自安媛之手。如果不是目擊到安媛用機攪碎各種蔬菜谷類水果，他絕對會懷疑安媛是在故意下毒。

　“真的太可怕了。我覺得我是在喝撕裂蟲的膿。”小真咕噥道。

　斑船長說：“是嗎？聽起來還能接？”他最近正在打安媛提供的食盆里飼料的主意，經過多日觀察，他覺得看起來似乎不錯。

　“你不覺得你的味覺已經徹底被你滿腦子都是吃蟲子的宿主帶歪了嗎？”

　喊道：“請停止你的污蔑。我對食還是有鑒賞力的。我現在就很想吃塔司球。”

　貓先生說：“我也想吃。”

　小真：“我也想……”

　三個噬心魔陷了沉默。存儲在信息庫里昔日銀河食的信息記錄刺激著神經，讓他們宿主的咽不自覺地分泌出了唾。

　他們的腦波撞著，互相傳遞著過去在銀河各地品嘗味的每一個瞬間。噬心魔會將自己某些值得紀念的驗儲存在自己的手，必要時和同伴們分。

　在互相分了一下過去對塔司球的好黃金驗后，小真發現自己更加了。這一定是那該死蔬菜的錯。這個星球的食固然不錯，但往日的回憶因為遙不可及更能挑撥心弦。

　（烤到半的塔司球，配上融化的雷牛油，再混合薇薇草碎末，那即化沖擊神經末梢的……）

　夠了，這樣下去我再吃不到塔司球我就要死了。

　喊道：“我吃不到塔司球就要死了！！”

　貓先生依然維持著鎮定的姿勢，但它的眼神述說著。

　于是，他們火速下了一個決定，去走一趟那該死的漩渦。

　別說漩渦后是格努斯人黑幫團伙盤踞的垃圾場，就算是什麼暴君異蟲群也他媽沒法阻攔他們穿越星海越漩渦回去吃食的決心。

　這世界上沒有比滿足宿主的口腹之更重要的事。

　by 一位德高重的噬心魔

　這次，他們三位一起穿過了學校實驗大樓藏書室的漩渦，再度來到了織夜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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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織夜星

　錯綜復雜的金屬蛛網之下，他們正坐在織夜星第三都市的一家餐廳。一個碩大的蜘蛛服務員端上了三瓶氣飲料。

　小真對著瓶口嗅了一下，一類似青草的青味道直沖天靈蓋，但之后的氣味就淡得接近于無。“太了。”他說。

　“免費飲料，你還奢求啥。”貓先生說，它長吸了一口，瞇起眼睛，著氣味刺激著纖細的神經。它點的是破碎雪山活水溫泉特產雪魚的氣味飲料。斑船長則點了新星歷793年征服者號的軍用機油味。

　“這個味不純。”抱著瓶子不滿地挑剔，“這種劣等機油要是敢上我的船，我會把供應商直接揚了。”

　“但這是免費的。”小真放下空瓶，“我們的重點是馬上端來的菜。”

　垂下翅膀：“我覺得我能吞下整整一桌塔司球。你的信用點夠嗎？”它看向坐在一旁的貓先生。

　這次突發的星際之旅飯局是貓先生請客。也是貓先生來了車，在那群黑幫格努斯人把他們三位干死之前，及時從垃圾場送到了第三都市。

　按照貓先生的解釋，之所以它先前只能靠白蹭斑船長和做韓老板的賞金任務賺錢，是因為它這個賬戶僅限在某幾個特定星區消費，且無法轉出。

　織夜星巧好于它賬戶使用范圍之。于是貓先生為了大方的金主，它聲稱賬戶資金寬裕，足夠他們這次吃個爽。

　塔司球是如今銀河文明區常見并推廣繁的一種卵生。它外表是個絨絨的白球，在下藏有兩條，擅長蹦蹦跳跳，食草無攻擊，質鮮，很廣大銀河公民的歡迎。

　這家餐廳的特菜就是糖漿塔司球。敲開焦脆的蜘蛛唾糖漿，里面就是用搗碎的塔司球的球。口勁道，鮮——每一個在品鑒欄上留言的客人都這麼描述。但在小真看來，只要這家店別再360度無死角全息投影播放一只巨型黑蜘蛛貪婪地啃食一盤糖漿塔司球，那他可能會覺會更好一點。

　奇怪，他以前對這種節肢生并不是那麼反。

　碩大的蜘蛛服務員爬上前，取走了氣味飲料瓶。貓先生問塔司球什麼時候上。蜘蛛的口上帶著一個語音轉換，能夠將它的信息素轉化為語言。

　“馬上就好了。”蜘蛛服務員的轉換語音是一個和的聲，“我們的廚子正在噴糖漿。它的唾絕對新鮮。”

　“請快點。”貓先生催促道，“這已經是我們今天的第三家餐廳了。前兩家餐廳都是坐下來沒多久就出了意外。我可不希有什麼意外再發生。”

　蜘蛛服務員不安地挪多足，“客人，您也知道，最近是多事之秋。我們就要換總督了。現在都市里正鬧一團。”

　蜘蛛的淺層意識相對人類來說更加含糊不定，但某些卻是一致的。小真第一時間就到了蜘蛛服務員的驚惶與恐懼，與方才前兩家餐廳服務員的如出一轍。他們已經連續在兩家餐廳遭遇到了示威砸店，被迫倉皇逃走去找下一家餐廳。一路走來，街上都懸浮著各種“議會的走狗統統去死吧！”“滾蛋吧軍團！”的立標語。雖然說陣營之爭很常見，但連飯都吃不上可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每次換屆都要鬧一場。”貓先生說，“我只希這個總督聰明一點，給后面那位留點面子。”

　貓先生說得輕松自然。可星球的派系斗爭從來就是一團麻，在小真看來，織夜星這種地屬通要道的富庶星際樞紐，要換一個最高員，基本就是在對著爛泥坑丟石塊，惹來一泥。盤錯節的貴族家族，各大種族勢力的代言人，各大軍團的駐軍將，議會下派的文，足以把所有事搞得一團糟。

　蜘蛛服務員再度出現了，它的多足各捧著一個盤子，每個盤子里都有一個被焦紅糖漿包裹的塔司球。

　小真立刻把所有七八糟的派系斗爭扔在了腦后，他拿起叉子，盯著盤子里的佳肴。

　啊，塔司球。

　他朝思夢想的塔司球。

　然后，蜘蛛服務員的頭被打了。

　它的頭被擊中，化為了碎片，淺綠的腦漿四噴，但是它的依然立，靈巧的多足細心認真地將塔司球放在了桌上。

　這種節肢生的神經與大腦是分離的，果然是真的。小真握著叉子想。

　“它的腦袋被打了。”說。

　“是的。”小真趴下，數道激束著他的而過。貓先生跳到了桌下。

　又一個客人在他們眼前被打了半張臉。在尖與咒罵聲中，一群暴徒涌餐廳瘋狂打砸。“去死吧軍團的走狗！”“這家店的老板是軍團的人！！”

　蜘蛛服務員們驚恐地散開，一個蜘蛛廚子打開門從廚房查看發生了什麼。在目睹它的蜘蛛同事被打爛三條后，蜘蛛廚子飛速地關上了門。小真猜大約等廚房里的東西都吃了后的半年它才會出來。

　這群狂熱暴徒們在店里揮舞著他們所能拿到的一切武攻擊著店里所有人。尖與槍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