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庫魯姆人滅絕，那麼與庫魯姆人貿易息息相關的數個星系都會遭遇極大的經濟打擊，甚至引來當地政權更迭和社會，這又導致了更多生命陷貧困與死亡。這真的是你當初想要的結果嗎？”

　“總有一個好方法……”

　君主凝視著他，“總有一個好方法。當你算出一件事的千萬個走向后，你又要去考慮每一個千萬縷的變數。鯊牙，這是本沒有窮盡的。這也是生的局限，就算你用上一生的時間也無法看清每一種未來，考慮詳思到每一個變數。”

　鯊牙陷了沉默，然后他問道：“吾主，您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我們正在與黑盒會戰斗。就算我窺探到了未來的走向，黑盒會也一樣。”君主輕聲說，“我們計劃的每一步，黑盒會也能算到。你所能想到的，它們一樣會計算。鯊牙，不要小看我們的大敵。他們時時刻刻都在暗中準備將我們拉離原來的道路。”

　“吾主，請讓我效力！！”鯊牙喊道，“既然您打算進行作戰，那我也能……”

　“我看見了你選擇的道路。”他的君主低語道，“一只飛蛾。”

　“什麼？”

　“一只向著微撲火的飛蛾，是無人知曉的孤魂，是眾所周知的罪人。此后的余生你都將與污名為伴。”

　鯊牙笑了：“就這？我已經經歷過幾回了，不過如此而已。”

　“鯊牙。”君主說，“這條命線的變數已經夠多了。”

　“吾主，您這是命令我不要管黑盒會嗎？”鯊牙聳聳肩，“您早知道我的答案是什麼。”

　第一庭君主的眼睛閃起了細微的，他無瑕的面孔逐漸模糊，如淡去的晨霧般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鯊牙站了起來，他看見了那個在虛空中與他對峙試圖啃食他意識的污穢之。

　“托你的福，又讓我回憶了一下與那位大人最后的談。”鯊牙說，“現在嘛，我清醒了很多——也該是你滾蛋的時候了。”

　幾乎與天同高的海嘯在鯊牙背后升起，那堅不可摧的超凡意志對侵之的反攻。那強大的神力在瞬間化為無數道尖銳的刀尖向它撲去。

　滾！

　伴隨著現實理世界的空氣震，鯊牙恢復了神智。

　他已將這該死的殘影游魂驅逐出自己的。

　接下來的問題是該怎麼解決它。

　眼下只要親王能不被它吞噬，大廳沒有其他生，那就應該可以能……

　這時大廳的大門驟然被推開，阿爾吉公主沖了進來。

　對親王大喊道：“父親！！你沒事吧！！”

　幾乎在同時，空氣微，那剛剛被驅逐的游魂向著阿爾吉公主游去。

　大廳之，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只有公主這一個活人。

　還沒等鯊牙發起攻擊，他旁的親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將那無形的殘影拉住了。

　這是無法用眼看見的過程，但鯊牙能敏銳地覺到他旁的親王用了他看不見的手法，就像是空氣凝聚而卷須，纏繞住了它。伴隨著輕微的能量劈啪聲，親王將殘影拉進了自己的。

　激烈的沖擊波在親王的旁激。他正在用自己的軀殼束縛這道無形之影。鯊牙能夠覺到似乎有不明火焰在親王的燃燒。

　親王看向他，他冷靜地說道：“殺了我。”

　“……”

　“快！！趁現在還能束縛它的時候，殺了我！”

　在不遠，阿爾吉一邊奔跑一邊呼喊著的父親。

　只有現在，只能此刻。

　“此后的余生你都將與污名為伴。”君主的聲音在他的耳畔回響。

　原來如此。

　但也不過如此。

　鯊牙忍不住放聲大笑。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深坑之地，雨沖刷著他的黑發。他站在那無盡黑暗人生中的叉口。家鄉雨的味道是如此的苦，但卻一直沉淀在他最寧靜的記憶中。

　他大笑著，將等離子槍口對準了親王。

　然后，開火。

　他聽到了阿爾吉絕的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