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帝角抿。
太后端坐著,勸道:“皇帝你打算怎麼做,哀家自然不會過多干涉。只是,你想想看,如果老四媳婦兒說見過那東西,不得又要引起一陣風波。想知道那東西去了哪兒,就必須得徹查清荷苑甚至阿哥所。大干戈下,其他有重大干系的人慢慢地又要被牽連出來。得不償失啊。倒不如不管真假,就認準了說的沒見過,大家都相安無事,豈不哉?”
太后說的便是宜妃。
如果康熙帝為了給宜妃撐腰而去找清荷苑麻煩,現在最好的借口就是“不知所蹤的暖香丸”。
可那樣一來,徹查之下,宜妃又要被牽連其中。
就為了個藥丸而前功盡棄,當真不值得。
說起來老四媳婦兒說的這個“沒見過此”答得很妙。
無論真相如何,這個答案都是最佳的。
康熙帝緩緩起。
他正打算往外走,卻被太后給喚住。
“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可我如今占了個皇額娘的稱呼,卻又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太后道:“皇帝不要總聽一些人挑唆,就大干戈。須知這宮里就跟朝上似的,風平浪靜安安穩穩的才好。總聽信閑言碎語的話,這家里,恐怕就沒法平和啊。”
康熙帝:“兒子省得。”
而后一言不發地沉默著出了屋子。
金嬤嬤恭送完皇上后匆匆走進屋里:“太后娘娘,怎樣了?”又擔心地上下左右查看,生怕太后娘娘吃了虧。
“我無妨,皇帝心里有數。”太后坐在窗前,著那一道遠去的背影:“他首先是皇帝,其次才是疼宜妃的那個男人。他知道該怎麼做。”
金嬤嬤憤憤不平:“本來這件事就是宜妃娘娘的錯。事本來都告一段落了,非得讓盧嬤嬤找四福晉的麻煩……四福晉多溫和嫻啊!怎麼可以顛倒是非黑白,欺負了人,還找了皇上給撐腰,回頭又找四阿哥和四福晉的麻煩呢!”
太后笑了:“沒事。雖說很得寵,可是皇帝近日來也很疼老四和老四媳婦兒。他們兩口子,應該無大礙。”
如果是以前,宜妃寵而四阿哥四福晉不寵的況下,皇上會怎麼做還很難捉。
畢竟宜妃給他吹了那麼多年枕頭風了,都吹習慣了。
可是近日來四福晉深皇上喜,四阿哥也因沉穩干練而被皇上嘉許數次。
這樣一來,他們夫妻倆在本來就占理的況下,這回肯定不會責罰。
初時金嬤嬤還半信半疑。
到了傍晚。
別宮傳來了消息。
“果然四爺和四福晉無事,宜妃娘娘到皇上責罰了。”金嬤嬤悄聲與太后道:“聽說是宜妃娘娘宮里一個小太監打碎了東西,宜妃娘娘訓斥了他一通。皇上覺得宜妃娘娘太過嚴苛,斥責了幾句。”
太后:“之后如何?”
金嬤嬤:“之后宜妃娘娘哭了一通,皇上又訓了幾句。”頓了一頓:“倒也沒有太重的罰,訓斥過后,皇上沒有在翊坤宮多待,回了乾清宮。”
雖說只是“訓斥”而已,但對比著以前宜妃所擁有的無上寵,這也是很難得的“罰”了。更何況皇上也沒有在宜妃那兒留宿。
太后笑笑:“也好。經了這一遭,這件事就算是揭過去了。往后誰也不許再提相關的事,知道嗎?”
金嬤嬤:“是。”
這便退了下去,吩咐寧壽宮的宮人去了。
·
當晚。
清荷苑。
珞佳凝聽宮人們說四爺回來了,便走到了門邊去迎他:“爺今日怎麼回來得那麼晚?比平時遲了一個多時辰。”
“今天得空,去咱們府邸瞧了幾眼。”胤禛雖然面疲憊,眸中卻著歡喜的笑意:“瞧著差不多了,沒幾日便可以住進去。”
珞佳凝喃喃:“早點住進去也好。”
省得在這兒那麼多破事。
為了“賢良淑德”的形象,忍得多辛苦啊。
如果不是做任務,見宜妃這種在背后嚼舌的人,非得撕爛了對方的不可。
胤禛抬眸凝視著眼前的小子。
珞佳凝估著他有話要說,便把今日被太后召去的事兒告訴了他:“……我直言說我們倆都沒見過,也不知道天后娘娘信了幾分。”
說的是大實話。
確實沒見過的況下,也只能實話實說了。
然而,在這個宮里,不是誠實就有用的。
很多時候,影響到對方判斷的還有很多其他方面。
“此事無需擔心。信與不信,結果都不至于太糟糕。”胤禛手握了握的手,發現指尖冰涼,便攥在自己掌心里給暖著,兩人一起回了屋:“再者,我回來的路上,聽說皇阿瑪斥責了宜妃。”
“嗯?”珞佳凝不解。
胤禛:“太后許久不管這后宮之事了。我估著,想問這些話的,很可能是皇阿瑪而不是太后。如今皇阿瑪斥責了宜妃而不是你我,想必是信了你的話。”
珞佳凝:“……嗯。”
倒是無所謂結果如何。
畢竟皇上信與不信,對來說影響不大。
所以從太后那兒回來后,也沒特意遣了人去打探各宮的消息。
只按兵不地靜等結果。
倘若皇上不信,而后鬧出來一系列事的話,解決掉就行,也不會費太多功夫。
只是沒想到皇上居然沒護著宜妃。
這真是太好了。
想必是太后娘娘出了力?
往后去見太后的時候,一定多夸一夸老人家。
珞佳凝心愉悅,催促了胤禛去換裳洗手,這便打算用晚膳。
眼前的菜式都是喜歡的。
可是現在毫無胃口。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鬧騰了太多事的關系,的口有點悶悶的,胃里也不太舒服,看到飯菜沒有想吃的覺。
或許是太累了的關系?
珞佳凝正思量著找時間讓太醫來給把把脈。忽然間,外頭傳來了小太監和人在廊下說話的聲音。
本來這聲音不大留意不到。
可是現在沒有胃口,又對著這麼一桌油膩膩的飯菜,百無聊賴之下反而注意到了外面的響。
“什麼事?”珞佳凝揚聲問:“誰在外面?”
“福晉,是奴才。”那邊傳來了宋格格的聲音。
珞佳凝掀了簾子走到門口:“大晚上的你怎麼過來了?有事遣了人來說一聲就行,犯不著你親自過來。”
說著,示意宋氏進屋:“你子不好,晚上風涼你可不能吹了風。”
宋氏面焦,并不進屋:“謝福晉關。只是奴才聽著小格格一直在哭,怕是哪里不舒服。奴才便想著去看看。特意來和福晉說一聲。”
“那是得留意些。”珞佳凝聽聞,準備往外走:“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
宋氏趕忙攔。
現在漸漸步初秋,晚上有點涼。福晉衫單薄著涼就不好了。
宋氏:“這倒不用麻煩福晉。奴才以前養過孩子……”想到夭折的兒,眼睛黯了黯:“對于孩子們的哭聲和需求,都還是了解的。還是讓奴才先去看看,若是有什麼要的,奴才再來找您。”
“可是——”珞佳凝怕孩子真有點什麼,不去看看有點不放心。
“四爺回來了吧?您和四爺先用膳。”宋氏笑著把福晉往屋里輕輕推了一下:“其實也不一定有大事,如果真有大事,小格格的母會來通稟的。只是奴才聽著孩子哭,心疼得慌想去看看。若有要的,奴才在來知會您。”
說著宋氏便腳步匆匆去了西廂房看小格格去。
珞佳凝回到屋里,對著滿桌的飯菜,心思卻飄到了院子里頭。
其實不只是今天晚上。
白日里也有這麼好幾回,小格格在西廂房里哭,遠在東廂房的宋氏不知怎的聽見了,便急慌慌地過來找,尋要一個可以去看小格格的“通行令”。
事實上,珞佳凝覺得,宋氏如果想去看小格格,隨時可以。
但是宋氏十分尊敬,每次去西廂房那邊必然要先來向請示。
是以次數多了之后,珞佳凝直接知道了宋氏有多麼關心小格格。
以前的時候,珞佳凝還以為宋氏因為厭惡李氏,連帶著也不喜歡小格格。
現在看來,事并非這樣。
珞佳凝正兀自沉思著。
胤禛換好服洗漱完一清爽地過來了:“怎麼沒先吃?”說著落了座:“我跟你說過多次了。我回來的時間不定,時間晚了你就先用膳。不用這樣等我。”
說著夾了好幾個珞佳凝喜歡的菜式到跟前的碟子里。
珞佳凝著那些東西,皺了皺眉:“氣都氣飽了,沒胃口。”
胤禛還在給夾菜的筷子微頓:“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也沒有不舒服,只是沒胃口。”珞佳凝道:“今天中午也是這樣,晚上也是這樣。想必是被宜妃邊的老奴才給氣到了。”
實際上并沒多生氣。
因為那幾個回合下來吃虧的是盧嬤嬤,又不是。
但確實是跟氣飽了似的一點都不想吃東西,便猜測是這樣的了。
胤禛拉過福晉的手握在手里。
還是跟剛才似的,指尖涼涼的,像是冷著了似的。
他再去額頭。
好像沒什麼大的問題,可離近了看,臉貌似有點蒼白。好似也比平時淡了點。
“不行,得讓太醫給你瞧瞧。”胤禛說著就起喚人:“說不定是有些著涼了,那可不能拖。”
珞佳凝忙拉著他:“我一不流涕二不噴嚏三不咽痛,哪里來的著涼?不過是暫時的不思飲食而已,沒什麼大事。”
悄悄看了眼系統。
很好。
由于的“賢良淑德”,就點又有小幅度的增加。
蚊子也是啊!
多就點都要!
珞佳凝示意剛剛進門的高無庸不用請太醫,又道:“現在天那麼晚了,太醫院也需要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讓他們瞧也是一樣的。”
出乎意料之外,這一次胤禛十分堅持。
“旁的事我都可以依你,但是的事,絕對不可以怠慢半分。”胤禛神嚴肅:“十三弟的生母便是子不適的時候不在意,慢慢地拖著,越來越不好。如今都下不來床。”
他說著,執意讓高無庸去請太醫,又牽了妻子的手,扶了上床歇息。
珞佳凝打開系統。
果然。
剛才還在一點點增加的就點,此刻穩如泰山毫都不增加了。
有些絕地向眼前斯文俊秀的年輕男人。
這位大哥,胃口不好而已,犯得著這樣麼?
那可是寶貴的就點啊!
眼看著胤禛都幫了外衫扶躺好了。
珞佳凝忙一把拽住了胤禛的袖,作出楚楚可憐的表,掐著嗓子說:“四爺,今日我子不適,你留下來陪我吧。”
拿的那些就點,今兒晚上說什麼都得從他上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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