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阿哥在旁解釋：“宮行限。太監便能隨意許多。”

“是這樣沒錯。”五福晉低聲音嘆：“子太限制了。男子要方便得多……不只男子，就連太監們，也比我們要來得輕松。”

珞佳凝對這句話表示贊同的同時，又忍不住嘖嘖搖頭。

這夫妻倆也真的是大膽。

倘若這事兒被皇上知道了，不得又是一通大脾氣。

珞佳凝：“你們出去一趟了就別再考慮第二趟。左右沒幾日就要搬了，何苦冒著被皇阿瑪發現的危險？”

五阿哥輕聲與妻子說：“看吧，四嫂和我說的一樣。你莫要再想出去一回了。”

五福晉嘀嘀咕咕著抱怨了好一會兒，最后好不容易才接了“不能再冒險出去”的這個悲慘結果。

“其實那時候我出去前還想著你一起來著。”對珞佳凝說：“可胤祺說，我們沒有你們宅院的鑰匙，過去了也進不去，如果找四阿哥的話恐怕要被訓，只能作罷。”

五阿哥又道：“其實也是顧忌著四嫂有孕。不然的話，出去玩玩也好。”

五福晉：“就是就是。”

珞佳凝十分無語。

五阿哥多好一年啊。

怎麼就被五福晉這個跳的給帶偏了呢。

不過，偏歸偏。

也幸虧這夫妻倆不是拘謹放不開的子，昨日的事才能辦。

“昨日多謝你們了。”珞佳凝真心實意地說著，這才有機會把剛帶來的小提籃推給眼前的夫妻倆：“若不是你們幫忙，昨日的事不會那麼順利。這些果脯是四爺拿回來的，我嘗著不錯，留了一盒拿了另一盒給你們。”

五阿哥趕忙推辭：“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四嫂何必這樣客氣。東西你拿回去吧，我們屋里也有餞吃。”

五福晉瞪了他一眼：“不用客氣是真的。不過，東西得留下。四嫂知道我吃這些好東西，送給我吃。你非要拒了一片好意干嗎。”

五阿哥哭笑不得：“四嫂有孕，定然喜歡吃酸口的東西。這些果脯想必是四哥拿回來給四嫂的，你何苦分一盒？”

五福晉這便有些猶豫。

“我吃這種太甜了，喜歡更酸些的。”珞佳凝笑著把東西從提籃里拿出來，塞到五福晉懷里：“我是想著你可以吃，這才拿來給你的。”

五福晉開開心心收下：“多謝四嫂。”

五阿哥還想再說什麼，被五福晉又瞪了一眼后，到底是不吭聲了。

“他就這脾氣，總是想七想八的考慮太多。”五福晉小聲與珞佳凝嘀咕：“我知道嫂嫂是疼我特意給我的，才不管他說什麼。”

珞佳凝笑：“這就對了！咱們一條心，不管他們臭男人。”

五福晉：“就是就是。”

倆子嘀嘀咕咕的聲音一點都不小。五阿哥在旁邊聽著，也只能苦笑，勸說是絕對不敢的了。

不過，夫妻倆倒是都擔心著一件事。

“聽說章佳小主已經被皇阿瑪允諾冊封了？”五阿哥問：“我聽說是個常在的位分。雖然不夠高，但也比沒有的強。”

“是個常在。”珞佳凝道：“不過，又不只是常在，還給了封號。”說著就把“福”字的事兒告訴了他們。

五福晉連連嘆：“有個封號便安心了，這就更好了許多。”

五阿哥沉道：“十三弟這下子可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之前總有奴才明里暗里的欺負他，若不是四哥護著，他的境肯定更加艱難。現在章佳小主有了出路，十三弟想必也能好起來。”

提到那個神俊朗的年，三人都頗為唏噓。

宮里到都是捧高踩低的奴才。十三阿哥的生母出如此低微，想必這些年經歷的苦楚是他們想象不到的。

珞佳凝想起來一事：“八阿哥與衛答應的關系不太好麼？”

聽到說起八阿哥，五阿哥忙抬手示意先別說。他往四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旁人在，只他們三人，這才點頭表示可以說。

五福晉輕聲道：“那個八阿哥，我都不想多說什麼。四嫂你是我們自己人，我才多說幾句。”略頓了頓，把聲音又低了些：“那人雖然年紀小，卻著實是個不好相與的。”

珞佳凝：“此話怎講？”

五阿哥小聲說：“我們曾經親眼見過，他路遇衛答應，卻對視而不見。兄弟們提醒他一句衛答應在那兒，要不要打個招呼。他卻好似沒有聽見似的，加快了步子。”

珞佳凝道：“他是于在眾人眼前和衛答應相認嗎？”

據所知，八阿哥是覺得自己生母出太低所以不喜歡和生母多接。

可和八阿哥實在不太悉，再多卻是不太清楚的。

“不止。”五福晉說：“他應該是十分厭棄衛答應的。只是礙于面子，時不時地還得去見見衛答應。”

珞佳凝奇了：“有這事？”

“皇祖母有時候會問八弟一兩句有關衛答應的事。”五阿哥道：“若皇祖母不問的話，八阿哥怕是一次都不會去看衛答應的。”

五福晉朝五阿哥使了個眼。

五阿哥言又止的好半天，最后才下定決心，與珞佳凝說了：“我與八弟同跟著夫子們學習。有次他去皇祖母那兒，說衛答應給他做了個荷包。皇祖母便和他說，不管皇阿瑪如何不喜衛答應，衛答應到底是他生母，他沒事的時候總得去看看。”

五福晉：“太后應該是以己度人，想著衛答應一定思念孩子才這樣說。”

五阿哥道：“正好我們要去上課了，便一同拜別皇祖母一同往學堂去。那天休息的時候，我想起來還有事找他，便到尋他。卻發現他把衛答應為他做的那個荷包，給剪了。”

珞佳凝詫然：“剪了？”

“是。而且剪得很碎，帶著怒氣。”五阿哥說著，不由嘆息：“我也是無意間看見。”

五福晉連嘆著搖頭：“八阿哥一定很討厭衛答應。”

珞佳凝本是昨天去長春宮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八阿哥在從衛答應的院落里溜出來，顯然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去衛答應那兒的事，所以有此一問。

卻沒料到，這母子倆之間還有這麼多的彎彎繞。

兒子居然會這般嫌棄親生母親，這是始料未及的。

三人說了會兒話，珞佳凝有些乏了，便回院子休息。

五福晉夫妻倆想要送一送，也被婉拒，讓二人留在了屋里。珞佳凝：“都是自己人，何必客氣？往后出了府，我們不得要互相往來，如果每次都要這麼注重禮節，煩都煩死。”

“有道理。”五福晉哧哧笑著，拽住了自家夫君，朝著四福晉揮揮手：“那我們就不送四嫂了。四嫂你路上小心。”

珞佳凝和他們道了別，這便回了自家院子。

晚上的時候。

珞佳凝不得先吃了點東西，而后等著胤禛回來一起再吃些。

誰知左等右等，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卻還不見他的蹤影。

珞佳凝忙遣了人去問消息。

結果回來的人都說，四阿哥還沒回宮，不曉得人在哪兒。

珞佳凝便拿了一本書，歪在貴妃榻上看著。

不知不覺地竟是睡了過去。

再醒來，是覺得上忽然有了些微的重量。猛然驚醒，卻對上了一雙深沉黝黑的雙眸。

珞佳凝：“……四爺？你回來了？”說著就掀開了毯子打算起。

胤禛扶了在榻上坐好：“你歇著就是，無需起來。只是榻上睡覺太過寒涼，我怕你冷著就給你披個毯子。”

珞佳凝打著哈欠，還沒忘自己眼等著他的目的所在：“東西拿來。”

胤禛明知故問，笑著說：“什麼東西？”

珞佳凝橫了他一眼。見他真不肯拿出來，這便扭著子打算下榻，然后跑出屋子去找宋格格不理他。

胤禛一下子就看出了的目的，忙手拉住：“你何苦跟我置氣？現在外頭冷起來了，你若是出去，不得自己冷寒，當真犯不著。”

這話倒是大實話。

珞佳凝有了臺階后，也不矯，順著那個臺階就下：“那你把東西乖乖給我拿出來。”又攤開掌心朝他了過去。

胤禛好氣又好笑：“我回來晚了你不惦記著我，倒是惦記著東西來了。”

本還想戲弄一會兒。但真看到了眼的小樣子，他又不忍心起來。

胤禛到底是從懷里掏出來了剛畫好不久的府邸細節圖，到了自家小娘子的手中。

珞佳凝立刻跳下了榻，跑到桌邊把它攤開。

胤禛被嚇得一愣一愣的：“你小心點子！你還有孕！”

“沒什麼大礙的。我這胎很穩。”珞佳凝隨口應著，凝神看著眼前細致的畫作，“還真是你自己畫的啊？”

胤禛淡笑：“看樣子，你一早就猜到我要親自手了？”

“那當然。”珞佳凝說：“如果想要看到府邸的樣子，要麼就得跑出去親自看看。要麼，也只能畫下來看。”

著紙張上的一筆一劃，嘆著胤禛畫藝湛的同時，又道：“我已經問過了，工部的人呈給我們的畫，必然是那樣簡單的，只讓我們看個大概。所以想要有細致的圖畫來看，必須得自己來辦。”

胤禛笑問：“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給你畫好了再回來？”

剛才那攤開手問他要東西的樣子，就是篤定了他已經畫好。

“四爺做事素來嚴謹，既然要做就要做完整。”珞佳凝橫了他一眼：“況且，我還不知道你？你既然昨天答應了我今日讓我看到，就一定會給我把東西弄好。定的日子就是今天，你必然要畫完了才回來。”

胤禛笑意眼底，深深凝視著眼前的小妻子：“你倒是極懂我。”

怕是再沒有第二個人，如一般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