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湯建銳茫然地轉過頭:“什麼糖?”
坐在陳白旁邊的祝燃接話:“上周五有人往他課桌里塞糖了。”
“什麼?有人往他課桌里塞糖?”湯建銳明顯來了興趣,“那不應該是哪個生塞的嗎,哥怎麼問起我來了?是在跟我炫耀嗎?”
祝燃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不算低。
大約是都嗅到了八卦氣息,不止是湯建銳,周安然看見前排好些人都齊齊轉頭朝他們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周安然一瞬只覺得心跳得比上周五下午還厲害,隨時都可能跳出嗓子眼。
陳白腳又往湯建銳椅腳上踹了下,笑罵:“炫耀個屁。”
“那怎麼問起我來了?”湯建銳八卦中摻雜了幾分不解,“我怎麼可能往你桌里塞糖。”
祝燃給他解:“不是,就兩顆。”
湯建銳沒聽明白:“什麼兩顆?”
祝燃指指陳白課桌:“上周五有人往他課桌里塞了兩顆糖,沒包裝沒禮盒的那種,就兩顆普通的糖,隨便塞在他課桌里。”
“啊?就兩顆嗎?”湯建銳瞬間喪失興趣,“那應該不是哪個生送的吧,那些生給我哥送東西哪個不是恨不得包裝都搞出朵花來。”
祝燃:“這不才問是不是你們誰隨便塞給他吃的。”
“不是我。”湯建銳搖頭,“可能是誰不小心放錯了吧。”
顯想其他等著聽八卦的人也是這麼想的,齊齊又都把好奇的腦袋全轉了回去。
周安然看見嚴星茜都是一臉失的模樣。
陳白已經把收了回去,周安然忙拉著嚴星茜低頭快步回了座位,連桌椅都忘了,就直接坐了上去,還沒平復的心跳仍快得尤為厲害。
有人往陳白課桌里塞了兩顆糖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全班,但好像所有人都認可了湯建銳那個猜測,就連盛曉雯和張舒嫻也不例外。
第一節課的時候,外面忽然下起了雨,上午的大課間他們就沒用下去做。
張舒嫻反趴在嚴星茜桌上,盛曉雯過來坐在周安然椅子上,找們說小話。
“有人往陳白課桌里塞糖的事,你們聽說了沒?”張舒嫻微微著聲音。
嚴星茜點點頭:“他早上問湯建銳的時候,我正好聽見,不過我覺得不可能是哪個生送的,誰沒事就送他兩顆糖啊,估計還真是誰不小心塞錯了。”
周安然:“……”
盛曉雯接話:“不是生送的我也贊同,不過把糖塞錯課桌是不是有點離譜了啊?”
“不離譜。”張舒嫻說,“之前九班男生那件事你們應該都聽過吧?”
嚴星茜立即來了興趣:“沒聽過沒聽過,什麼事啊?”
盛曉雯:“我也沒聽過。”
“是咱們上學期剛開學時候的事了,就九班有個男生有天中午跑去打球沒午睡,下午上課回教室的時候直接多上了一個樓層,剛好樓上那間教室坐他那個位置的同學那天請假了,他就坐到別人位置上就直接開始睡覺。”
張舒嫻說到這,忍不住笑了起來,緩了緩才繼續:“然后樓上那個班的班主任過來看見有同學在鈴響了還在睡覺,直接拿筆頭砸了過去,九班那個男生被砸醒,抬起頭,班主任發現是個不認識的人,就問他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們班,那個男生可能是沒睡醒,看到一個不認識的老師,也很懵,反問了一句你又是誰,怎麼會在我們班。”
嚴星茜笑點低,在位置上哈哈大笑起來。
盛曉雯笑趴在周安然肩膀上:“我想起來了,我聽過這事。”
周安然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張舒嫻看見頰邊的小梨渦,不由手過來了的臉:“然然今天你都不怎麼說話,怎麼一副還沒神的樣子啊?”
周安然用上早上同樣的理由:“昨晚沒太睡好。”
“難怪了。”張舒嫻說。
嚴星茜了笑出來的眼淚:“這麼說,陳白課桌里的糖應該還真是誰塞錯的。”
周安然:“……”
沒像昨晚夢里一樣“被拆穿”,心里是松了一大口氣的。
但是事發展這樣,讓實在有點出乎意料,又多有點不算太明顯的失落。
也不知道那兩顆“被塞錯”的糖是不是被他扔掉了。
周安然趴在手臂上,聽著們說話,目不經意間瞥見殷宜真從他們教室前門走進來。
生扎了個蓬松的丸子頭,明艷又漂亮,進別班教室大方自然得像進自己班教室,手上提著一把淋淋的雨傘,和一個沾了水珠子的購袋,像是剛從外面買東西回來。
殷宜真一路徑直走到他們這一列旁邊的過道,停在婁亦琪旁邊,從購袋里拿了瓶汽水出來放到婁亦琪桌上:“給你買的。”
婁亦琪語氣像是帶著笑:“謝謝。”
殷宜真又抬手往后面指了指:“我還給陳白和祝燃也買了飲料,先過去找他們了,中午我們去老地方說話。”
婁亦琪:“好。”
殷宜真就拎著東西又走向了后排。
周安然扯了扯校服外套的袖子,睫低低垂下來。
是啊,像這樣落落大方地跟人示好,才不會被誤解吧。
可那天也并不是想跟他示好。
張舒嫻得更低的聲音響起:“哎哎,你們看后面。”
這句話給了周安然一個不引起人懷疑的理由,跟著盛曉雯和嚴星茜一起轉回頭。
殷宜真從他們這邊的過道走到后面,卻也沒直接在坐這列最后的祝燃邊停下,而是從祝燃他們后繞過,最后停在陳白課桌一側的位置,才從里面拿了飲料出來遞給他們。
陳白靠在椅背上,像是跟說了句什麼,聲音消失在距離中,但臉上的笑容是可見的。
他像是在對笑。
周安然又轉回頭。
在心里安自己,起碼他今天看上去是又高興回來了,沒再像上周五那樣不開心。
雖然他高興回來的原因,和不會有任何一點關系。
張舒嫻小聲八卦:“你說是不是真的有那麼點意思啊?”
一直沒跟們說話的婁亦琪這時忽然開口,沒回頭,但語氣明顯不是太好:“你管別人什麼意思。”
張舒嫻臉也沉下來:“你當初跟我八卦了多次都忘了,怎麼,跟人家了好朋友,就管著別人都不許聊了?”
婁亦琪的背影像是僵了下:“我才懶得管你們。”
張舒嫻格是八卦的,但周安然知道并不帶半分惡意,之前不管是和們聊起殷宜真,或是任何其他喜歡陳白的生的時候,基本都是帶著夸贊語氣。
但許是因為當初和婁亦琪確實是關系很近的朋友,張舒嫻沒再懟回去,眼眶卻像是突然紅了點。
周安然也不太會安人。
上周五試圖安他,現在都快了班上的笑話,還好沒人知道是塞的糖。
抿抿,只好笨拙地用轉移話題的方法:“今天中午咱們去食堂吃吧,下這麼大的雨不好出去,而且聽說食堂今天會有鴨架。”
張舒嫻最喜歡食堂的鴨架,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一點:“真的嗎?”
周安然點點頭:“嗯,早上來的時候聽見食堂阿姨聊天了。”
“那我們下課了早點過去。”張舒嫻又高興起來。
這天下午的家長會召開得很順利。
但許是之前被期中考和家長會兩座大山得稍微有點久,家長會一過去,被迫乖巧了一段時間的學生們就又躁起來。
一周之,周安然聽到了好幾個八卦消息。
先是從張舒嫻那得知五班班長在悄悄和他們文娛委員談,后來又聽說先后有兩個生往陳白課桌里塞了禮。
禮是誰塞的不得而知。
但陳白邊并未因此出現其他生,想來那那些禮多半不是被悄悄退了回去,就是也被鎖進了某個屜里不見天日。
這周過完就迎來了五一。
小長假第一天,周安然又和父母去了表姐家,這次是表姐本人生日。
一進門,周安然就被團團拉著坐到了客廳沙發上陪看畫片。
小姑娘今天腦袋上扎了兩個小揪揪,看著格外可,周安然從書包里拿出前些天在學校門口買的草莓夾子,輕輕夾到頭發上,在心里悄悄給道歉。
對不起啊,小姨把你悄悄塞的糖送人了。
送出去的那兩顆多半還被扔進了哪個垃圾桶里。
團團抬起腦袋:“小姨,你再我頭向夾了森麼呀?”
周安然從書包里拿了面小鏡子出來,照給看:“一個草莓夾子。”
團團接過小鏡子,自己又照了幾下,然后從沙發上跳下來,邁著小短跑到表姐邊,指著腦袋,一臉高興的小模樣:“媽媽,夾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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