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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安然點了點頭:“是有節選修課,怎麼啦?”
“不是要謝我嗎?”陳白手指撥了下口袋里的糖,“我明晚陪你去上課?”
他要陪去上課?
周安然心里輕輕一跳。
但是……
周安然抬頭疑看向他:“這算什麼謝禮呀?”
陳白揣在口袋里的手了下,還是沒忍住又出來在臉上輕輕掐了下:“難不隨便哪個男生都有資格陪你去上課?”
周安然捂了捂臉頰,搖搖頭:“當然不是。”
陳白:“所以這為什麼不算是謝禮?”
周安然慢半拍明白他的意思,心臟從輕輕快跳,一下變了砰砰跳。
“所以――”陳白說了兩個字又停下。
周安然:“所以什麼?”
“所以――”陳白垂眸看著,黑眸仍深邃,“我有資格陪你去上課嗎?”
周安然心跳得厲害。
但他這幾乎已經算是某種明示了,所以好像,也不需要再悄悄藏些什麼。
周安然很輕地朝他點了點頭。
再沒人比他更有資格。
陳白角勾了下:“走吧,送你回去。”
周安然心跳還快著,跟著他走了幾步,才又想起來:“你不是還要補作業嗎,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陳白偏頭瞥一眼:“不差這點時間。”
周安然角彎了下,頰邊小梨渦若若現。
陳白一路把送回寢室樓下,看著人進了宿舍樓,背影消失后,他才轉往自己宿舍走。
才走沒幾步,手機就響了兩聲。
陳白把手機拿出來看了眼,消息是賀明宇發來的。
賀明宇:【送回宿舍后有空嗎?】
賀明宇:【有空的話聊聊?】
陳白停下腳步:【一食堂見】
進食堂前,陳白順路買了兩罐啤酒,他在食堂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拉開拉環,沒喝兩口,賀明宇就出現在門口。
賀明宇在他對面坐下。
陳白推了剩下一罐啤酒過去。
“聊什麼?”
賀明宇接過啤酒,開環仰頭喝了一大口,沉默著沒接話。
陳白也沒催他,手指隨意撥弄著啤酒罐拉環,點開手機去刷新了下朋友圈,沒看到周安然發什麼容,又退出去。
賀明宇喝了大半罐酒,咽下里發苦的酒,這才緩緩開口:“高一那場球賽,幫你的人是不是嚴星茜。”
陳白有些驚訝地抬起頭:“我知道。”
“你知道?”賀明宇也驚訝,“還是告訴你了?”
陳白搖頭:“嚴星茜說了。”
“行。”賀明宇里仍發,“那你應該早知道心思了吧。”
陳白點頭,在心里揣了下,才道:“你跟我說這件事,是不打算繼續追了?”
“從高中到現在,眼里就只看得到你一個人,我真追,也只會給造困擾。”賀明宇低頭笑了下,“估計連朋友都做不了。”
陳白手指撥了撥拉環:“謝了,不過說實話,我其實是更希你和連朋友都做不。”
賀明宇:“那大概要讓你失了。”
他說完把剩下那半罐酒一口氣喝了,空罐子輕輕放到桌面上:“對好一點。”
陳白拿啤酒罐了他那個空罐子:“那我應該不會讓你失。”
周安然回到宿舍后,坐下看了會兒書,才又想起來忘了問為什麼會提前在樓下等他,把手機拿出來,想著他這時應該也已經回宿舍開始補作業了,最終也沒去打擾他。
第二天接近滿課,自己也沒看太久書,早早洗漱完上床睡覺。
閉上眼時,想起他明天說要陪去上課,周安然角又緩緩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一夜無夢。
次日晚上的選修課宿舍里只有于欣月和周安然選了同一節,晚上和于欣月一起從后門進去教室后,周安然腳步停下:“欣月,我今天想坐后面。”
“為什麼想坐后面?”于欣月不解。
周安然了耳朵:“陳白說要陪我來上課。”
于欣月點頭:“懂了,那我自己坐前面去,回頭你可以找我借今晚的筆記。”
周安然:“……?”
怎麼覺,于欣月好像有點被們寢室另外兩個人教壞了。
這節課是大教室。
陳白第一小節課有事,說是第二小節課才過來陪,周安然就沒空占著視野好的座位,挑了右后排靠著門的一排位置坐下。
第一小節課上完,課間休息時間過半,等的人還沒來。
周安然不把手機拿出來,猶豫著要不要問問他,還沒決定,旁邊忽然有悉又清爽的氣息侵襲過來。
偏過頭,看見高大的男生在旁坐下。
陳白今天穿了件黑沖鋒,眉眼間似有倦意,他落座后手隨意往桌上一搭,腦袋靠上手臂,就這麼側趴著定定向,也不說話。
周安然被他看得臉熱:“看著我做什麼?”
陳白很輕地笑了下,沒答的問題,只低聲說:“有點困,我睡一會兒,你幫我注意你們老師。”
周安然看著他眉眼間那點倦意:“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補作業啦?那不然你回去睡吧?”
陳白聲音仍輕:“說好要陪你上課的。”
于欣月一語讖。
周安然第二節課本聽不進去任何東西。
他們位置偏,不太引人注意,但也是因為偏,前面本沒什麼人坐,只要講臺上那位老教授目往這邊一挪,興許就能看見。
大概是某人睡得實在明目張膽,半節課過后,臺上老教授目開始頻頻朝這邊看過來。
第一次看過來的時候,周安然沒舍得醒他。
第二次,也沒舍得。
直到老教授第三次看過來,周安然咬了咬,狠心在桌下手推了他手臂一下。
旁邊的人沒反應。
周安然只好繼續推他,但作又不敢太大,目盯著黑板,手落上去的時候就沒找好位置,一下從他手臂到他上。
臉倏然一熱,趕想把手收回來,卻被一只大手給倏然摁住。
掌背上是男生滾燙的掌心。
掌心下是他牛仔有點糙的布料。
周安然心臟很重地跳了一下。
沒看見老教授眼神第四次朝這邊了過來,直到對方聲音響起。
“右后邊那個穿著黑服的男生起來一下。”老教授語調慢悠悠的,“旁邊的姑娘一下他。”
周安然:“……”
恍然回神,發現右手還被他摁在他牛仔上。
男生仍趴在桌上,像是還沒醒,剛才只是意識不清下的一個作。
周安然右手不了,只好用左手又重重推了他一下。
陳白終于抬起頭。
“老師你。”周安然小聲提醒他。
老教授負著手:“是的,這位同學麻煩起來回答一下我剛才的問題?”
周安然被他鬧得什麼也沒聽見,想幫他也幫不。
但某人心理素質明顯比好上一大截,這種況也不見任何張尷尬,他不疾不徐站起來,講臺下的一只手仍握著的手,像是忘了放開,聲音帶著幾分困意,語氣卻輕松:“不好意思啊老師,我不是您這節選修課的學生,是來陪人上課的,答不出來。”
他態度坦,講臺上的老教授又向來開明,反而生不出氣。
男生模樣出眾,是見過一次不太能忘的長相,確認他確實并非這節課的學生,老教授笑著打趣:“來陪人上課還睡覺啊?”
周安然臉一熱。
然后聽見某人慢悠悠回道:“下次不敢了。”
他這句說得實在曖昧。
似是在說下次不敢再在課上睡覺,又更像是說下次不敢再在陪的時候睡覺。
他本來就惹人關注,教室里瞬間起了點起哄般的喧嘩聲。
周安然臉燙得厲害。
“行了坐下吧。”老教授抬手了,“你們也別吵了,羨慕的話自己也找一個去。”
周安然:“……?”
教室重新安靜下來,有人還沒放開的手。
心臟重重跳著,不知是不想打擾他人上課,還是出于什麼私心,也沒提醒他。
老教授重新開始講課。
教室里的學生圍觀了一小段曲后,又重新投進學習中。
只有教室右后排的兩個人始終無法靜下心。
年的心思悄悄藏在課桌下,藏在無人看見的、相握的雙手里。
起先是松松攥著,后來有人緩緩分開了另一只小手,一點一點將十指扣進去。
十一月中旬的北城已經初見嚴寒,正式供暖還要等到明天才開始,關了門的教室里仍有寒風輕輕轉悠,握在一起的雙手卻起了細細的汗,因為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誰的,只知道彼此的掌心都越發燙得厲害。
心跳也不住似的,一下重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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